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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鹂以为她在魏玠身上所用的心思都付诸东流,却不曾想如今她再不屑与魏玠虚与委蛇,他却反而有向她示好的意思。无论是那一箱璀璨华美的簪钗,还是马车上他克制不住的情动,都说明了即便魏玠再瞧不上她,还是忍不住对她动了心思。
这没什么古怪的,世间男子向如此,魏玠不能免俗。
薛鹂的挫败情绪因此一扫而空,便不再装病不肯去书院听学。魏缙得知她身体大好,不管母亲的劝告,一清早便刻意与她偶遇,二人相伴去了书院。若不是魏蕴驱赶,听学时他还要坐在薛鹂身旁。
听学后,魏缙要与薛鹂同行,魏蕴实在看不去,在书院门口争执道:“你与鹂娘并不同路,总跟着她做什么?”
魏缙脸上一红,说道:“你怎知我不同路,我正好有事路不成吗?鹂娘尚未说话,与你有什么相干?”
“鹂娘心软胆小,怎敢说出一个‘不’字?四房便是如此养子孙的不成?”魏蕴冷着说完,魏缙被气得说不出话,无措地看向薛鹂,想要为自己辩驳一番。
恰好此时有家仆看到了薛鹂,迎上前说道:“薛娘子,姚夫人身边的侍女方才,要我转告娘子,夫人正在雪浪亭等着你去。”
“可有说是什么事?”
“未曾。”
薛鹂无奈,说道:“阿娘有事寻我,我不便与你们同行。”
魏缙颇为失落地离开了,魏蕴睨了薛鹂一眼,提醒道:“四房与我们虽是有亲缘,却不得是一路人,你若不情愿与他纠缠,与他直说便是,莫要留什么情面。”
薛鹂乖巧地点头,低声应道:“姐姐的话鹂娘记住了。”
雪浪亭离书院不算远,只是要走近路,必然要从一处尚未修葺的花苑旁经。
姚灵慧自从被薛珂抛弃后,在吴郡便时不时会躲起哭,时常要薛鹂去找她家。
薛鹂忧心她又是与夫人聚在一处,叫哪个人的话给刺到了,正伤心找个地方偷偷地哭,想要叫她陪在身边罢了。
花苑里的奇花异草和杂草混在了一起,地上满是落叶,去往雪浪亭的廊依水而建,旁边是一大片莲塘。如今莲叶亭亭,藕花冒了尖儿,底下有鲤鱼绕着游游去,深不底的池水泛着青绿『色』。
此处没什么人经,薛鹂不愿早去听姚灵慧的抱怨,步子便放慢了些。路上瞧有个婢女正趴在栏杆上往下看,似乎是水里有什么东。
薛鹂疑『惑』地走近,没有搭理她的意思。此处毕竟偏僻,鲜少有人经,她还是留了个心,以免阿娘胡言『乱』语叫外人听了去。
她心中正思忖着,脚步并未停下,却忽地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量硬拽着她往后倒。她刚惊叫一声,立刻被人捂住了嘴,后脑猛地撞上了栏杆,疼得她头昏脑涨几乎失去了反抗的力量。而后那婢女更为发狠地将她往莲池中推,眼极为凶恶,显然是意要置他于地。
薛鹂艰难地揪住了对方的头发与衣襟,然而那婢女生得高大,她勉强只能将人拽得压低了身子,仍是无法从她手下逃离,只能像是石头似的被人抛进了莲池。好在最后关头她攥得紧,导致那婢女被她一同拖下了水,砸起了一池涟漪,吓得水中游鱼四散游走。
薛鹂呛了两口水,正想往上浮,婢女却发狠地将她往水底按,憋气憋得她胸发疼。好在薛鹂的水『性』极好,蹬开那婢女后反将她的头按了下去。对方的水『性』不算好,以至被她制住后便慌『乱』起,手脚胡『乱』扑腾,拍打起大片水花,想尽一切办法扒着她往水底拖。
薛鹂被拉得无法喘气,连呛了几口水,眼睛睁不开,只能费力地去蹬开抓着她的人,最终挣扎到浑身酸软,她才终于够到了栏杆,此时那人又像个水鬼似的拖住她,害得她险些又沉进去,薛鹂忍无可忍,咬牙骂了一句:“混账东。”
说完便一脚将婢女蹬了莲池,而后她抹了脸上的水,艰难地伏在栏杆边喘息。
莲池里的水满是泥沙与绿藻,薛鹂恶心到不断想吐,听到那婢女发出几声含糊的求救,她才发那人似乎是抽了筋,一时间竟没了游上水面的能力,只能无助地往水底沉。
薛鹂险些被人按在水底淹,此刻只觉得手脚都在发软,她咳了两声,想要找人,却发此处偏僻,根没有人听到她的喊声,她顿时浑身发冷,睁大眼望着池中翻动的水波。
分明是有人知晓她不识水『性』,故意引她从此处经好要她的『性』命。
只是顷刻间,莲池已经平静无波,连翻涌的绿藻泥沙逐渐平静。艳阳高照,游鱼重新聚了,似乎什么都不曾发生。
——
魏府中了一个侍女,在场的人只有薛鹂。
尽管薛鹂说了是对方害她『性』命不成,反自己栽到了水里淹,这件事还是在府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倘若她只是一个娇弱无辜的女郎,为何还会有人要谋害她。更何况最终她平安无事,的反是府中家仆。
魏氏等级森严,苛待下人的主子都要受到重罚,更不必说了一个家仆这样的大事。
此事出在二房,自然是二夫人处置。婢女的尸体被打捞上的时候,薛鹂与母亲都在一旁看着,她面『色』惨白,不比那去的婢女好上多少。
众人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全然忘了她险些在这莲池中。
二夫人扫了那家仆一眼,压下眼底的嫌恶,严肃道:“似乎不曾,命人去查一查她的名姓历,找个地窖放着,莫要让尸身坏了,若是家里人闹,让管事的拿了钱去赔个罪……”
短暂的一瞬,二夫人便在心中想好了后事的安排。只是瞥了眼身边瑟瑟发抖的薛鹂,她安慰地拍了拍她,问道:“鹂娘既然不会水,可有旁的地方伤到?”
这话显然是怀疑她落水后如何脱困,薛鹂早已想好对策,一问便开始掉眼泪,更咽道:“我翻下去的时候抓住了围栏边的藤萝,及时爬了上,那人还想拉我,没有拉住……旁的地方便不曾伤到了。”
因许久无人清扫,廊上盘绕的藤萝长得多而杂『乱』。二夫人朝那处看去,然到栏杆边有一根被生拉硬扯的粗壮藤蔓吊在水面,便打消了心中疑虑,安慰道:“无事便好,今日你受惊了,早些去歇息,我必会让人给你个交。”
二夫人又宽慰了惊惶不已的姚灵慧两句,这才叫人带薛鹂离开了此处。
一到桃绮院,姚灵慧便开始斥责她惹出了祸事,否则何至于招杀身之祸,薛鹂百口莫辩,她的确得罪人,却远不至于要害她『性』命的地步。
天『色』晚了,魏蕴寻她,薛鹂已经换了衣裳,墨发都散着披在脑后,面『色』仍阴沉着。
“你今日受了惊,我看看你,与我一同走走如何。”她嘴上说着关心的话,脸『色』却看着不大好,语气干巴巴的,似乎极不情愿。
薛鹂想到了什么,点点头跟她出去。姚灵慧人是魏蕴,不好再出言训斥,任由她跟着出去。
魏蕴沉默不语,引着她走了一段,脚步便突然停下。
“人我带到了。”她闷闷不乐道。
“多谢。”魏玠温声道谢后,目光转而落在薛鹂身上。
薛鹂揪着衣裳,想到白日里的情形,又忍不住心慌起。她当真不知为何会有人要害她,更不知那人是谁,今日之后府中必又要满是风言风语,若是魏玠对她心生不满,再传到了梁晏耳中……何况,她当时可以救那个婢女一条命,她怕被再次拖下去,便硬生生将人踢进了莲池中,是不是……算她害了那人的『性』命?
薛鹂心中无法安稳,此刻到魏玠,生怕他又开始质问,言语间指责她的恶毒心肠。薛鹂低下头,无措道:“我不知她为何害我?”
“错不在你,既是她先出手害你,因此身是她的命数。我让你,是有旁的事要告诉你,不必忧心。”魏玠语气温和,薛鹂不知他是否为了安慰她,才将此事说得无关紧要,仿佛只是了只虫蚁般,根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