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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显然有些不好意思，可盯着傅青衣身上的衣裳，久久挪不开眼睛。
主要是之前傅青衣出来过，打扮的也是稀松平常。
可现在呢。
像是两个仙女儿似的。
“我们随您上楼，试试看嘛，试试又不要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程容容满脸堆笑，已经提着衣服过去了。
老板娘羞得脸都红了，在那儿扭捏的很，弄了弄裙摆。
“你说我一把年纪了，穿这个艳丽也不好吧。”
“什么叫一把年纪了，姐姐你还年轻呢。”傅青衣说道，“头三名买衣服的，包一个简单的妆容，姐姐家里有胭脂眉笔吧？”
傅青衣试探性地问了一下，他们随着老板娘上楼。
楼上倒是凄清的很，空了整整一层，她本就是个寡妇，早年间死了丈夫，这家饭馆倒是一直开着。
楼上分隔出几个房间来，都是供给那些店里的伙计住。
她很少来店里，除了查账之外，其余的时候也不过是来喝喝茶。
“有，东西不全，但前些时候从你那儿买了两个簪子，正不知道怎么戴呢，不如你帮帮我吧。”
老板娘笑着说道，将两个姑娘带回了房间，就跟捡着宝贝似的。
程容容在身后，演示了一遍那带子怎么打，衣服怎么一层层穿上去。
两人站在外面等，也想着要配上怎么样一个发型。
程容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面容都有些许憔悴了，头发很懒散地扎着。
“女人不管什么年纪，都得保持美美的姿态，尤其姐姐这样的。”傅青衣笑笑，在手上抹了一点儿胭脂。
感受一下这个东西的质感，一会儿化妆的时候，也不能给化地太夸张了。
到底是这个朝代，还是个寡妇家。
万一真的惹出什么事情来，可能会被牵连。
老板娘从屋内出来，表情还有些生涩，她转了个圈：“好看吗？”
程容容眼前一亮，之前看着有些丰腴的身材，微微胖了些，这会儿穿着倒是完美，尤其是身前那一片。
简直风光无限。
“岂止好看，简直跟变了个人似的。”程容容笑着道，上前将人搀扶过来，“青衣会帮你改变这个发型，也不会看着那么沉重，也不会很艳丽，你就放心吧，是很温和的，没有攻击力的美。”
程容容为了让她放心，小词说得一串一串的，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就怕她有心理负担。
老板娘坐在那儿，打开妆奁。
傅青衣顺手拿起那个梳子，看着上头刻着的两个字。
如蓝。
“这是姐姐的名字吗？”
“嗯，小字如蓝，家里排行最小，可惜早些年老家发大水，家人都没了，前几年我家夫君病重，留下我一人在这凄苦的世上。”如蓝叹了口气，别看她有这么个饭馆，可活着也难。
有的时候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有的时候觉着天地都要塌了。
可她还是一个人撑起了临城这个饭馆儿。
“这名字真好听。”
程容容下意识地夸赞，再看傅青衣，手上的动作没有听，将她的头发彻底改变，又拿出之前那两个簪子。
很简单地盘了一下，没弄多少花样。
可之前脂粉浓厚的女子，一下子变得清爽了。
“这胭脂也不是那么用的，稍稍用些，别掩盖了皮肤本身的光泽和颜色，也不能上的太厚重了。”
傅青衣在那儿教着，程容容这边拿着铜镜，给如蓝递了过去。
女人看着镜子里那个略微有些模糊的影子。
眼眶一下子润了。
她已经三十有余了，早就不是那个邻家的丫头了，可镜子里这张脸，年轻了好些。
一下子将记忆拉回了那个时候。
“我跟夫君是青梅竹马，后来他家搬了，搬到临城，一时之间失去了联系，谁知道后来他会差了喜婆上门提亲。”
如蓝笑笑，记忆慢慢变得恍惚了。
“我就嫁到这里来了。”
程容容静静地在一旁等着，却见女人伸手，在眉心点了一下。
就跟小孩儿上妆似的。
“这样更像了。”
“瞧着这样的装扮，才是年轻了许多，不是吗？”傅青衣浅声道。
“谢谢你们。”如蓝凝声，起身去拿银子，她将眼眶里的泪水强行忍了回去。
早已经过了哭泣的年纪，也不会再那么矫情。
程容容激动地接过手里的银钱，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
“他不在了，但他肯定也希望你能过好每一天。”程容容抿唇，想起自家男人，也是这样的情愫。
“谢谢你，程姑娘，慢走。”
如蓝没有送他们，留下那件衣服之后，便将自己一个人锁在屋子里。
楼下传来嘈杂的声音，小二推搡着那个木讷的大汉：“都说了，我家掌柜的不在，把酒坛子放下，就会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