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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着慕意的背影已经远远离开,夏沫这才转身回了厢房。
罢了,说了这番话,她也没什么心情吃东西了。
夏沫半垂着眸子走,突然,夏沫的脚步顿住了。
“先生。”夏沫先是回头确定了慕意已经进了房间,这才轻声唤道。
方子杰依旧盯着慕意的房门,随口应了句嗯。
“先生怪我吗?”
方子杰随口道:“怪你什么?”
“怪我跟师父说她的孩子和赵家人都没有死。”
方子杰似乎是轻笑了一声,“我也是这么猜测的,只是还没有想好什么时候告诉她,既然你说出来了,我倒也不必继续纠结。”
夏沫没有说话,但也没有离开。
“夏沫,不要喜欢一个不会给你结果的人。”
夏沫瞬间感觉自己心脏被狠狠揪住了,让她疼得眼睛都冒出了水光,但夏沫最后只是垂眸笑了笑,“您不也是吗。”
方子杰到了现在,才第一次将今夜的视线从慕意的房门上离开,看向了眼前的女子,声音没有一丝怜惜,“我所求的不多,你所求的太多,但我的所有情绪早就已经被一个人拿走了,更多的,分不出来,也不想分。”
言尽于此,方子杰再没有给女子一个眼神,当即转身离开。
直到再也听不见方子杰的脚步声,许久没有眨眼睛的夏沫终于闭眼,一滴清泪在月色的照耀下熠熠发光,“对啊,先生的七情六欲都给了一个永远不会给您结果的人。”
...
慕意并没有和三军一起回朝,所以皇城中的百姓们还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此时蛮族已经被彻底攻破的消息还没有从边城传过来,可是皇城中的百姓已经一扫几个月前的惶惶不可终日,眼角眉梢都洋溢着喜悦,因为他们知道,只要慕将军出手,就一定是必胜的结局。
“将......小姐,我们要先去拜访一下张袍吗?”
慕意只是梳着一个简单的高马尾,一声干练的白色衣衫紧紧包裹住女子的玲珑曲线,闻言,慕意颔首,“去。”
慕意说话的声音带动了面前的薄纱,眼底顿时多出了一层淡淡的白色。
李恒看着慕意的脸孔没有露出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前几日小姐被城外百姓认出来,我差点就以为我们走不出来了。”
慕意闻言垂眸,唇角微微勾了勾又放下去。
“张袍现在还在尚书府吗?”慕意随口问。
“对,听说陛下原本赐了一处宅子给张袍,但是他舍不得离开张尚书,这才一直没有搬。”
慕意颔首,“走吧。”
尚书府。
慕意一行四人停在门口时,守在大门的小厮便立刻赶来询问。
李恒只是将慕将军的腰牌亮出来,便被恭恭敬敬地迎了进去,没过片刻,张尚书就已经赶过来。
看见堂屋中的人是,张尚书眨了眨眼睛,先是叫所有人下人全部离开,这才对慕意行了个拱手礼,“慕将军安。”
慕意颔首,“张尚书安。”
她向来不是多话的人,尤其是面对眼前这个毁誉参半的老人,更加不知道说什么,叫了一个人之后,就开始端坐着喝茶。
一时之间,整个屋中只能听见瓷器碰撞的声音,茶杯里氤氲起来的雾气也渐渐散去,直到彻底凉透。
李恒站在慕意的身后,张开了嘴巴最后还是讪讪地合上,不是不想说,是慕意是他的顶头上司,若是在外人面前他越过的慕意去说话,那指不定要叫人以为慕意的权威并没有那么大。
“慕将军今日光临寒舍,不知所谓何事?”最后,是张尚书先坐不住问道。
慕意无声地松了一口气,“本将军找张袍。”
张尚书立刻道:“下官这就去叫他。”
话落,张尚书在慕意颔首之后,就离开了屋子。
“师父。”见人走远了,夏沫这才无奈道:“这张尚书看上去不卑不亢的模样倒是比那些眼睛长在额头上的文官看起来顺眼多了。”
见慕意不说话,夏沫倒也不介意,反正平日里也是这样的,她叽叽喳喳地说,慕意一动不动地听着,反正夏沫知道慕意虽然不会给她什么回应,但是一定是听进去了的。
“我听水泽说......”夏沫眼睛亮了亮,“师父您还记得水泽吗?”
夏沫说到这里,就连李恒也来的兴趣,期盼的看着慕意。
许久没有听见这个名字,慕意顿了顿才点头,“天牢里的小狱卒,当时摸着他根骨不错,但是却也没有想到竟然这样出色,我听说他杀蛮族还挺厉害?”
夏沫颔首,“对,有几个参军看他年龄小,还专门去教导了一下,水泽为人谦逊又懂事,根骨又好,日后一定能成为将军的左膀右臂。”
慕意闻言眸子软了软,微微扬起下颌看着面前的女子,“沫儿,你也别关注什么人都是因为我的缘故,自己也要去看一看有没有喜欢的孩子,慢慢培养起来,也好成为自己的心腹。”
张袍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正巧就听见了慕意最后一句话,当即笑出了声,“夏沫姑娘要离开慕将军了?那慕将军身边的位置腾出来给我可好?”
张袍说出这话的原因一半是调笑,一半就是借着调笑的名头,说着心里话了。
没有将这话放在心上,慕意敛眉,“贪粮草的,是哪些人?”
张袍当即将手中的名单递了过去,李恒代慕意接下。
“我前前后后派了将近二十人来探听究竟是哪些官员涉及贪污粮草的事情,结果一个消息都没有传回来,更是连人都联系不上了。”
话落,慕意撩起眸子,意味深长地看了张袍一眼,“唯独最开始回到皇城查探此时的你,竟然好端端地还升了官。”
张袍挠了挠头,嘿嘿笑了两声之后又道:“将军您就不怕我把你给卖了,所以才升官发财?怎么还敢刚刚回皇城就来找我。”
慕意眯了眯眼睛。
回答张袍这话的是一旁夏沫长剑出鞘,方子杰拿出了一个瓶子,李恒阴恻恻地开始揉捏手指。
他们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若是张袍有一丁点儿背叛慕意的意思,刚刚见面的那一瞬间,恐怕张袍就再也不能继续呼吸了。
张袍立刻知情识趣地疯狂摇手,“下官不过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慕意手指叩了叩桌案,“行了,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把他们全都抓进天牢了。”
柳眉轻轻皱起,慕意声音有些沉,“贪污粮草的这些人看上去也不是能乖乖束手就擒的,你遇见危险了吗?”
张袍摇了摇头,“将军,他们还当真是乖乖束手就擒的,我也二丈和尚摸不着脑袋。但是他们既然束手就擒,我也没必要因为怀疑有问题就放过他们。”
话落,张袍发现女子的眉头依旧没有放松的意思,这才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东西一样,拍了拍额头,“对了,还有将军您派过来的那些人,都好吃好喝的在尚书府中待着,就是不知为何,他们的消息传不出去,人一旦出手也是莫名其妙遇见各种问题,总归就是没有办法离开尚书府。”
说到这里,张袍也是紧紧皱起了眉头,就是他这样反应迟缓的性子,都知道这一定是出了问题。
沉默了不到两息,慕意撩起眸子,只见方子杰也正看向她,四目交汇之际,两人都是默默颔首。
“行了,我即刻进宫。”慕意起身,眉宇间有些阴郁。
“将军您不休息一会儿,或者我带您去看一看天牢那些恶人?”张袍慌了。
他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一样将慕意盼来了,怎么还没说什么话,慕意就要走了?
慕意此时已经走到了门口,闻言回首,微冷的天光从女子纤细的身体之后透出来,逆光的场景让张袍看不清楚慕意的表情。
但是直觉告诉她慕意现在应该是微微蹙着眉头,那一双清凌凌的眼眸凌厉逼人。
慕意沉声道:“本将军要是再不离开,就不是出了尚书府就遇见意外不得不回来,而是你尚书府出现了意外,本将军不得不走。”
话落,慕意再也没有回头。
直到慕意都已经走远了,张袍还是没有想明白慕意话中的意思,只能低头询问和他一样留在屋中的其他三人。
“将军这是什么意思啊?”
方子杰没有搭理他,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合着茶盖。
夏沫倒是好心,“师父是说安排了这一切的都是国君。”
“国君?”张袍蓦地瞪大了眼睛,“为何?”
夏沫摇头,“不知。”
帝王心思哪里是那么好猜测的。
只要不是飞鸟尽,良弓藏,国君见到蛮族已经平定,就开始忌惮起师父来,那就没有任何的问题。
不管留在尚书府中的人到底怎么想慕意进宫的危险,但是慕意自己是有些烦躁的。
原因和夏沫所说的一样,她怕国君没有了外患之后,就担心起她这个“内忧”。
慕意是清楚自己在暗香国所拥有的威信,这样的民心所向,少一分就会让上位者认为你并不是无可替代,多一分又会让上位者担心你功高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