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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意，如果顾言风因为沈娅楠，要向当年一样那么对你，你……”
这边，方子杰看着慕意这副满不在意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出来。
若是想要沈娅楠的命，慕意实在不必如此折腾，但是如果不想要沈娅楠的命，为何还要如此？
因此，方子杰猜测慕意这么做，实则是想要看顾言风的态度。
但她这么做，完全是在玩火。
“你觉得，他若真那么对我，我会如何？”
慕意似笑非笑地眯起眼，突然很想知道他会怎么想。
而暗处的顾言风听到慕意这话，心底猛地咯噔了一下，连呼吸都凝滞了。
“这……”
方子杰一愣，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哈哈哈，开个玩笑，说不出来便不说了罢！我不想要沈娅楠死了，如果就这样死了，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慕意缓缓开口，双眼微弯，灼灼的眸子看得一旁的方子杰心底一颤。
“你就不担心，顾言风过来找你？”
方子杰轻叹口气，顾言风是自己的挚友，而她又是挚爱的女子……
他们若是真开战，方子杰还真有点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管顾言风对那个沈娅楠到底是什么态度，沈娅楠到底都是他的侧妃。
自己的侧妃被人下毒了，只怕顾言风会来要解药。
最坏的可能是，对付慕意！
方子杰此话一出，慕意面色顿时煞白起来。
慕意不再说话，一时间双方之间的气氛，也变得有些诡异了起来。
“你说的很对，我相信到时候顾言风一定会过来要解药的。”
沉默了好半晌，慕意才轻启了朱唇，玉指轻轻在桌上敲点着，漫不经心地说道:
“如果他想要解药，那给他就是了。”
“这……”
方子杰张了张嘴，但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之前他还能勉强弄清楚慕意的意思，但现在他是真的闹不懂慕意了。
就这样顺顺利利的把解药给了顾言风，那何必多此一举？
“子杰！”
慕意猛地上前，朝着方子杰走进了一步。
见到慕意突然靠近，方子杰几乎是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心中不受控制的有些慌乱。
“小意，你这是……”
“我相信你手里是有那种，可以不被任何人察觉的药的。”
不等方子杰将话说完，慕意便直接开口。
这么轻易放走沈娅楠，还给顾言风解药，这自然不是她慕意的作风！
方子杰愕然地看着此时的慕意，眼中尽是失望之色。
“小意，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是支持慕意报仇的，他也同样不想放过沈娅楠这样的恶人，但是他却不想看到慕意用毒。
以慕意的性格，应该是要正大光明的复仇才是，用狠狠折磨对方的手段来复仇，他不喜欢。
更不希望慕意因为复仇，变成跟沈娅楠一样的心机深沉的人。
慕意面色一沉，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子杰，我始终是我，只是发生的事情太多，我不得不变！”
“难道你想看到我一成不变，如当初一样被关入牢房，等待着杀头的日子吗？”
面对方子杰的话，慕意却并未生气，而是笑着反问了一句。
面上含笑，眼底的怅然却是怎么也散不开。
“对不起，我……”
方子杰自责不已，“我不是那意思。
慕意笑了笑，而这次，是发自内心的。
“放心，我并未生你的气，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不管你会做什么。”
慕意说到了这，目光却有意无意地飘忽了一下，好巧不巧的，正好落在了那方顾言风所在的位置。
察觉到慕意的目光，顾言风身子一颤，暗道，“她是发现我来吗？”
然而不一会，慕意已然转头看向了方子杰，面上并无半点异色。
顾言风也不知她是看见了，但并未言明，还是真的没有看见自己。
只见那边慕意倒了杯早已冷却的清茶，轻抿了一口道:
“子杰，或许从一开始，你就不够了解我的为人。”
“我就是这样一个，不会轻易放过我每一个仇人的人！更何况，我和顾言风以及沈娅楠之间隔着的，是我整个赵家！”
慕意一字一顿地说道，对方的方子杰和暗处的顾言风听到了这话，面色都极不好看。
尤其是顾言风那边，眸子里更是复杂万分。
“阿浅，你的亲人，还没死……”
顾言风叹了口气，但却还是忍住了要走出去的冲动，只是张了张薄唇，无声无息地说道。
这边方子杰见慕意这个样子，似是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只是到最后，却还是将话咽了下去。
未知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他想，他终归是不明白慕意心中的苦楚的。
“这件事，我听你的。”
方子杰叹息着点点头，说不出心底是怎样一股滋味。
当初将她从牢房救出，便是喜欢她这坚韧的性子，想要助她复仇，可如今她明明白白的承认了，他反倒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如果以后自己要和顾言风厮杀，该如何抉择？方子杰在心底暗暗问着了自己这么一句。
“有些事……子杰你可要想清楚，一旦决定了，兴许就回不了头了。”
慕意若有深意地说完，便向方子杰告别，回到屋子里歇息了。
“女人的心思，果真是敏锐！”
方子杰无奈地摇了摇头 刚才自己只是想了一阵，便被慕意给察觉到了。
饶是慕意并没有明说，方子杰也明白她的意思。
她是想让自己想清楚，是否要与顾言风为敌吧……
而事情也正如同慕意和方子杰想的一样，第二天顾言风就过来了。
“有事？”
看着此时站在面前的顾言风，慕意挑了挑眉道。
顾言风思及昨晚慕意所说的话，面色凝重至极。
但眼下还未到告诉她那些事的时候，沈娅楠的情况很严重，如果不赶紧解毒的话，只怕真的会出大问题。
不管怎么样，这个时候沈娅楠都绝对不能死！
“解药呢？”
想着这些，顾言风深吸了一口气，直接问道。
“本将军不明白安王这话时何意，什么解药？”
慕意脸色微微有些发冷，也不想与他待在一起半刻，便想直接越过顾言风离开。
只是就在这时，顾言风伸手直接抓住了她的胳膊。
“请安王注意分寸！”
“你从前，从来不会这样对待别人的！”
顾言风没有理会慕意那几乎冰冷到极点的话只是抓着慕意的胳膊，看着她满脸复杂的开口。
“从前？”
呢喃着顾言风的话，慕意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事情一般，猛然间失笑了出来。
抬起头，她就这样看着顾言风，神色渐冷。
“不知道安王这是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来和本将军谈从前？如果本将军记得没错的话，在此之前与安王并不相识！”
慕意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顾言风听着只觉心中一痛。
“本将军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就请安王不要挡路。”
没有等顾言风再开口说什么，慕意说着直接抽出自己的胳膊。
只是才走出几步，慕意猛然间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又走了回来。
“对了，有一件事我想安王应该已经知道了，对付蛮人的事情皇上已经交给王爷了，改日本将军会亲自登门，与王爷详谈此事的！”
慕意说完这一句，便头也不回的直接离开了，只留下顾言风愣愣的站在原地。
顾言风想着方才慕意的那一番话，微微抬起头，就见到方子杰就站在不远处，同样也是满脸复杂的看着他。
“喝一杯吗？”
方子杰难得的主动走近顾言风，淡淡问道。
“你……”
顾言风本想询问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被他压下，只变成了一个字。
“喝！”
“真是好久都没有和你坐下来，安静的喝过酒了。”
不多时，方子杰看着面前的酒盅，有些感慨的开口。
说着，他便直接拿起酒盅，倒了一杯酒递给了顾言风。
顾言风直直的看着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接过了酒杯。
“我想你应该也已经发现了，如今的小意，真的已经和以前大不相同。”
方子杰也不在意顾言风的态度，自顾自的开口道。
“当初的赵慕浅，已经随着当初的那场火死了！现如今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就只有慕意而已。”
方子杰缓缓开口，说着时又重新抬起头，紧紧盯着他。
“所以，你最好还是不要拿着以前的态度，来面对如今地小意！”
顾言风始终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一杯一杯的给自己灌着酒。
他当然明白，如今的慕意已经和以前大不相同。
这些从这段时间以来，慕意的表现上就能看出。
只是，即便心中明白，顾言风心中却仍旧会抱有一丝的希。
“我知道。”
半晌，顾言风再倒了一杯酒，才幽幽道了一句。
烈酒入喉，而他心中却只有无尽的苦涩和无奈。
他心中压了太多事，与慕意之间，也有着太多太多的误会。
在误会解开的那一刻，顾言风甚至不知道，到时会否也如昨晚慕意所说的那一句一样，回不了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