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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和顾言风感情崩坏的最开始，就是男子将她挑断手脚打入天牢，可是现在挑断手脚筋是齐王命令的，而打入天牢，却是为了保护自己？
在慕意的注视之下，顾言风将当年的事情娓娓道来。
“本王当年发现自己的作战计划时常被自己人泄露出去，但是偏偏本王追查了所有将军，都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这才怀疑奸细是安王府中的人。”
说到这里，顾言风转头看向眼神缥缈，宛如一根木头一样立在原地的女子，声音有些缓和。
“赵慕浅是天下人都知道的杀神，只要有她在战场上，众将士都能士气增强三分。若是蛮族奸细真的在府中，一定会想尽千方百计弄死赵慕浅，甚至是比弄死本王还要积极。”
顾言风这话一落，众人都是禁不住暗自点头。
回想起当年安王和赵将军并肩作战，所向无敌的模样，众人都是或有或无地有些感叹。
换做他们是蛮族，那也是想尽千方百计也要先将赵慕浅弄死啊！
毕竟安王虽然计谋厉害，但是人无完人，总有失手的时候，可赵慕浅却是只要出现，就能提升战力，绝无例外！
“顾言风，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慕意的声音有些飘忽不定，可想而知心中是何等的难以平静。
要知道慕意可是即便面临百万大军，依旧连睫毛都不会颤抖的人，现在却是连放在放在身侧的手指都在不停地抖动！
顾言风回头，眼中的狠厉已经收了起来。
“我做错的，都是因为没有学会信任你。”
顾言风一步一步走近慕意，区区十步的距离，却像是踏遍了过去的无数次折磨，轻声道：“小意，这才只是的第一件事情而已。”
“什么？！”
慕意的声音里又有震惊，又有不可置信却又意料之中。
原本看见顾言风走近，慕意垂下了眸子想要避开男人的视线，现在却是立刻抬起了眼睛，一时之间心中万般思绪，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其实慕意和顾言风最大的矛盾，根本不是顾言风对她的折磨，而是顾言风害死了赵家满门，害死她腹中的孩子。
这件事情慕意清楚，顾言风更是明白。
既然顾言风说当年将她关进天牢，其实是为了保护她只是第一件事情，那第二件事情呢？
慕意攥紧了手指，紧紧咬住牙齿，想要从顾言风的眼睛里面，看出男子真正的情绪。
四目交汇之际，慕意明白了。
顾言风却是已经转过了头，赵家满门是齐王亲自下令处决的，两人不能在朝堂之上大大咧咧谈论这件事情。
视线从慕意脸上移开的瞬间，顾言风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冰冷戒备，看着跪在地上，脸色苍白不已的沈娅楠，冷声道：
“沈娅楠，自己画押的东西，就自己说给陛下听听吧。”
“......”
顾言风这冷静至极的声音一落，众人心中都是有数了。
看来这蛮族奸细的确不是赵慕浅，而是这沈娅楠啊！
众人的眼神全部落到了沈娅楠身上，等着女子开口给自己定罪。
沈娅楠一直死死盯着顾言风，看着顾言风跟慕意温声软语。
又看着顾言风对她冷眼相待，沈娅楠突然就笑了。
“王爷，原来这才是您爱一个人的模样。”
沈娅楠的声音迷茫不定，“妾身竟然以为，您是真的喜欢我的。”
沈娅楠就算是提起喜欢她这三个字，都已经让顾言风恶心不已。
眉头紧紧皱着，顾言风冷声道：“你若是立刻将画押的东西说出来，本王还能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女子，顾言风的眼底平静无波。
事到如今，沈娅楠已经在安王的地牢之中，被处置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肉，她却依旧还是痴迷不已地看着顾言风这个下令之人。
“王爷，您能用看慕意的眼神看妾身一眼吗？”
慕意皱起了眉头，沈娅楠到现在，想要的竟然只有顾言风的一个眼神。
慕意垂下了眸子，以为顾言风一定会实施沈娅楠的请求。
毕竟沈娅楠早点说明白事情的真相，挂在自己身上的罪名，也好早点被洗脱。
可是出乎慕意预料的事情出现了，顾言风的声音宛如淬了冰渣子，让偌大的朝堂都瞬间降下来了几分温度。
“装不出来。”
沈娅楠却像是已经猜到了顾言风会说什么，当即笑出了声。
“您当然装不出来，您要是装得出来，就不会被我一眼看出你最喜欢的人只有慕意，也只是慕意！”
沈娅楠凄厉的声音，根本不像是一个虚弱至极的女子能够喊出来的。
但也由此可见，沈娅楠到底有多么不能接受顾言风竟然不爱她。
“呵。”慕意突然冷笑了一声。
沈娅楠声嘶力竭的声音，更是有了一刻明显的停顿，而后猛地抬起眼睛看着冷笑的女子。
慕意的眉宇间满是暴戾，一张白生生的小脸绷紧，周身的杀气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盯着地上的沈娅楠缓缓走进。
“小意。”慕意路过顾言风身边的时候，顿时感到了手臂一紧。
顾言风当然不是为了保护沈娅楠，他是怕沈娅楠狗急跳墙，伤着他的心肝宝贝。
慕意没有直接挣脱，而是提高声音，让朝堂之上的所有人都能听见她的话。
“沈娅楠诬陷本将军，抢夺本将军的功劳，更是数次陷本将军于不仁不义之地，此仇......”
慕意话说到一半，突然唇角微微上扬，可是慕意这笑却不带一丝一毫的暖意，反而像是从地狱之中爬出来的修罗。
不看见仇人流进最后一滴鲜血，就绝对不肯罢休！
明明是盛夏的天气，殿内的所有人却是平白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气，都是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纷纷垂下眸子，不敢再看那个气势逼人的女子。
慕意就像是没有感受到殿内众人的不自在，又或许是明明感受到了，却并没有当成一回事儿。
依旧维持着自己脚步的频率，慕意走到了沈娅楠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眼中猩红不堪，依旧装满了恨意的沈娅楠。
慕意抬脚，狠狠踹在了女子的肋骨之上。
在骨头的爆裂声中，慕意明明清冷至极的声音平白多了几分诡异之感。
“此仇，我慕意一定要你血债血偿！”
就算是沈娅楠身后有两名侍卫压着，但是在慕意的力道之下，都是受不住地往后退了一两步，沈娅楠原本愤恨的表情更加绷不住了。
鞭痕布满的脸紧紧皱了起来，那一条条蜈蚣一样的伤痕就更加扭曲，而后沈娅楠张开嘴“哇”地一声，吐出了一滩黑色的血液。
朝堂中的官员几时见过这样恶心的场面，都是忍不住扭过了头。
慕意却依旧是面无表情。
这才到哪里，沈娅楠还没有经受她经历过的十分之一！
慕意微微扬起下颌，面无表情地跨过那一滩夹杂则破碎内脏的鲜血。
再一次抬脚，慕意抵在了刚刚被自己踹得塌陷的肋骨处。
沈娅楠身后的两名侍卫，已经在顾言风的示意之下立刻走开。
慕意顺势用力，将沈娅楠直接踩在了脚下。
脚尖用力，在慕意的动作之下，原本以为再也叫不出来的沈娅楠，又一次感觉到了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的滋味。
女子凄厉的惨叫绵绵不绝，所有的朝臣都是面白如纸。
这赵慕浅也着实是太过于厉害了些，这样的折磨手段，竟然还是维持着面无表情的模样。
有个别跟顾言风关系好的，都是忍不住轻声跟顾言风道：“您还是快点让这慕将军停下来吧，这样的手段老臣实在坚持不住啊！”
顾言风却是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说话的人，看着慕意的眼神就像是女子现在并不是在折磨人，而是在逗猫狗一般，眼睛微微眯起来，甚至有些享受。
“你不觉得小意这个样子最好看吗？”
说话的大臣惊恐回头，正好就看见慕意长眉轻轻一挑，将一直碾压的脚掌离开。
大臣顿时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停下来了，可是下一刻，他这口还没有呼出一半的气就立刻又收了回去。
只见慕意长眉轻轻一挑，明明看起来不过是极为轻松的一踹，却是硬生生地将沈娅楠踹开了四五米远，一路更是血迹连连。
“安王！您都不管一管吗？！”
顾言风眯起了眯眼睛，“这样意气风发的模样，才是是慕意该有的样子。”
顾言风的唇角甚至是挑起了一丝清浅的笑意，“你不觉得可爱吗？”
说话的大臣眼睛都瞪成了铜铃大小，半响才结结巴巴重复道：“可...可爱？”
顾言风终于转过了头，大臣这才发现顾言风眼中的情绪并不是他以为的眷念，而是一片黑沉。
“这才到哪里？还不及小意经受过的十分之一。”
顾言风勾起了唇，“都说了，齐国欠她良多。”
慕意武功高强，就算是顾言风声音再小她也是听得见的。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慕意眼中的暴戾不由得散开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