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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有胡子，八字胡。”
“身子倒是不高，跟~~~喏，他差不多。”
陈迁打电话让宋广迎从圣约翰大学艺术系找了一个会画素描的大学生，对方是青年研学会成员，一听是帮助调查日谍，便不顾危险来到闸北。
对方不厌其烦的询问乞儿，尽量画出一副人像素描。
但听见乞儿的描述，陈迁便觉得没啥用，首先是胡须和身形，一般接受过训练的特工都会用一些小技巧进行掩盖。陈迁之前就留过络腮胡，不过泄露后也是一个破绽。
磨磨蹭蹭半个多小时，对方将人像素描交给乞儿确定，得到认可后这才松了口气。
“长官，您看可以吗？”
“可以，你叫什么名字？”
画素描的学生回道：“杜平平，圣约翰大学在读学生。”
“哦。”陈迁伸出手：“感谢你为国家做出的贡献。”
“应该的。”
寒暄几句，陈迁让宋广迎将对方送走，临了塞给杜平平两张火车票。只要北火车站铁轨修复好，火车票将会是一票难求，现在也是一票难求，算是谢礼。
杜平平千恩万谢接过火车票，圣约翰大学在租界内，现在而言并未危险。可能弄到火车票是一件极为有面子的事情，拿来送同学或者亲朋好友，也是极好的。
“把人像素描交给警厅，让他们在巡逻搜查时注意此人，如有发现，立即逮捕，若有反抗就地处决。”
“是！”
老四接过人像素描，吩咐手下进行复印分发。
“吃好了没？”
陈迁看向坐在桌前，正在饥不择食往嘴里塞食物的乞儿，对方似乎很久没有饱餐一顿。
闻言，乞儿依依不舍放下手中的搪瓷碗，碗里还有一些馄饨皮没吃完。
“你多大了，父母是做什么的？”
乞儿擦了擦嘴：“十岁，做农活。”
“哦？”
点点头，陈迁拿起桌上的筷子折断，猛地插进对方手背上，刺骨的疼痛传来，乞儿哭喊着捂住自己的手背，越是挣扎，陈迁将筷子插的越用力。鲜血从手掌中溢出，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周围在场的特务一个个都惊呆，他们没想到陈迁居然会对一个孩子做出如此残忍之事。
“长官···”老四于心不忍想要劝阻。
陈迁伸出手捏住对方的嘴：“龋齿都换完了，齿尖顶和边缘有轻微磨耗，你跟我说今年才十岁，虽然你的身形和孩童一样，但是牙齿磨损度是可以证明你的实际年龄。
说说吧，谁派你过来的，目的是什么，不要逼我把你嘴上的牙齿一颗颗敲下来。”
“我~~~呜呜呜，我不知道，好疼啊~~~”
老四听陈迁说起原因，当即走上前查看，确实发现对方已经换完牙，而且牙齿顶尖和边缘有轻微磨耗，这是掩藏不了的。从一个人的牙齿可以判断出很多情况来，饮食习惯、年龄、生活水平等等······
将乞儿另一支手臂反拧住，特务们纷纷拔出手枪对准他。
见自己暴露，乞儿收起那份可怜兮兮的样子，唯有疼痛是忍耐不了的。
“你是怎么发现的？”
陈迁拔出对方手背上的筷子：“从一开始见面的时候，你身旁的乞儿全部跑了，只留下你们两个。一般来说，人都是有依靠性的，特别是风餐露宿的乞儿来说，他们的依靠性很强，唯有抱团才能活下去，可是他们却第一时间抛弃你，这代表你不是他们的头头。
而且你的目的性太强，非要缠上我们。在这个世界上唯有两种人愿意接触特务，一种是敌方阵营叛徒想要活命，另外一种是心怀鬼胎，而你就是第二类人。”
乞儿收回手掌，低头吹了两下想要缓解疼痛。
“第一次我放你走，被其他人抓住情有可原，第二次我让你走，可是你还死赖着，第三次我让你走，你又开始打感情牌。
说说吧，谁派你来的？”
乞儿咬住嘴唇冷冷一笑：“能否问一个问题，我想知道败在谁手里。”
“鄙人陈子升。”
“你是···陈~~~”
陈迁点点头：“听说过我？”
“不错。”乞儿回道：“支那政府最高情报机构之一特务处高级特工，特高课将你列为追杀名单前列，影佐祯昭阁下亲自下令不惜一切代价调查你的身份信息，帝国在沪上的情报系统在你的破坏下受损极为严重。”
“即使你把我夸出花来，我也不会放了你。”
“知道，只是很惊讶而已。”
陈迁看向他：“还是不准备说，亦或者想先尝一尝刑具？”
乞儿微微一笑：“我想先试一试特务处的审讯工作，自柳条湖事件后，您见过几位被捕后而叛变的帝国特工，想必很少吧？”
······
华盛路，泰安粮店。
以往熙熙攘攘的街道如今人影冷清，不远处时不时响起爆炸声，那是国军将士们在八字桥与日军先头部队交火，争夺最为关键的通道，谁能占据‘八字桥’，谁就能凭借地利发起进攻或者反击。
三本一目脚步匆匆来到粮店，敲了敲门，木门上有一个小口被打开，里面的人见是自己人，便拆开两块木板放三本一目进来。
“小早川阁下呢？”
那人微微鞠躬点头，一伸手：“正在屋内指挥作战。”
“麻烦了。”
“哈依！”
穿过内堂，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后院其中一间堆满粮食的货仓，打开藏匿在货仓的地下暗门，里面被改造成一间地下室。空间很大，电力、照明、排风一应俱全，还有一部柴油发电机，提供稳定电源。
小早川正在监督电台工作，见地下室暗门被打开，扭头望去。
“三本君。”
“哈依。”三本一目立正弯腰道：“若山队长派在下向阁下进行汇报，支那军队派遣第九集团军八十七师二六二旅一个营，已经抵达八字桥与帝国海军陆战队第三大队爆发激烈战斗。
支那军队二六二旅第523团、524团分为左右两翼，准备沿东西两座八字桥进行进攻。”
“地图。”
一旁的日特立刻拿来地图铺在桌上，小早川多多丸在地图上寻找到八字桥的位置。
早在一二八事变时，八字桥便是双方争夺的重点，但日军始终没有占领八字桥，也为淞沪停战提供强有力的支撑。八字桥分东西两座，本是木质结构，后被重新修筑成石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