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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被蒙上黑布，被人拿枪顶着押送上车，杨虎想不明白为什么特务处的人胆敢袭击自己。
难道他们就不害怕，为什么特务处的人会如此嚣张？
车里的行动队员警惕性十足，被抓的嫌犯胆敢吱声便会遭来一顿毒打，他们可不会管杨虎是黑帮的混混头目，罗老头是苏北帮的长老。
他们只听从长官的命令，长官让他们抓谁就抓谁，杀谁就杀谁。
一阵颠簸之后，残存的苏北帮混混们被带到的石库门建筑的秘密基地，作为头目的杨虎第一时间就被带去审讯室见陈迁。
杨虎被人蛮横的摁在审讯椅上，一束灯光打在他脸上，蒙住双眼的黑布被人解下。眼睛久在黑暗中，突然被灯光照射陷入短暂失明。
眯着眼睛，杨虎看见光束中有一个人影轮廓。
“长官，他就是杨虎。”关化淳恭敬的向陈迁介绍道。
从床上被人拽下来，杨虎身上只有一条短裤，赤裸着被绑在审讯椅上。陈迁看见他手臂还受伤了，伤口处可以看见白色的臂骨。
心力交瘁的杨虎缓了好半晌，眼睛才恢复过来。饶是谁大晚上被人拿着花机关找上门，二话不说便是一顿突突，而且来人还自报家门是特务处的人员，不吓的失禁已经是硬汉。
敲了敲桌子，陈迁让关化淳给他解解乏。
一个小特务端来一盆冷水，哗的下向审讯椅上的杨虎泼去，从头到脚一阵透心凉后，杨虎打着寒颤缓缓抬起头。
“你是谁，难道就不怕你们特务处的长官怪罪？”
陈迁冷哼一笑：“一点规矩都没有，知道为什么抓你过来吗？”
“魏承志那个老小子给你们什么，我给双倍。他的靠山是杜先生，我背后也有靠山······”
话还没说完，杨虎便迎来人生中第一次酷刑，老虎凳垫了三块砖。
哀嚎声在审讯室内回响，痛不欲生的杨虎没了刚才的硬气，鼻涕眼泪流了满脸，哭着喊着求饶命。
示意让刑讯的特务撤下两块砖头，杨虎这才喘了口气。
陈迁拿起桌上的文件：“我们特务处在货船上找到一些违禁品，船上人的人说这些违禁品是你的，这些东西准备运到什么地方，交给什么人？”
“不是我的。”杨虎一口咬定东西不是自己的。
那这就好办了，既然不是他的，那就是无人认领的货物，归特务处了。
陈迁示意书记员杨丰记录，从船上发现的违禁品陈迁将其分为两类，一类是红党游击队急需的药品、电子元件，另一类则是一些普通货物。
审讯主要是伪造口供，栽赃的人是特务处，执法的人也是特务处，审讯的人还是特务处，定下罪名的还是特务处。有的时候冤枉你的人比你更清楚自己的冤枉，可这就是权力。
“和胜号是不是你的买卖？”
杨虎点点头：“我占股一部分。”
“回答‘是’或者‘不是’。”
“是。”
“和胜号的工人是你的手下，听你的吩咐？”
“是。”
“货物流有卖去皖、闽、黔、赣等地？”
“是。”
简单问询完毕，杨虎完全陷入陈迁为他编织的罪名中。
书记员杨丰补充好审讯记录，当然其中完全是按照陈迁的意思去写。
陈迁问杨虎‘和胜号’是不是他的买卖，工人是不是他的手下，听从杨虎的吩咐，这些内容被杨丰偷换概念。虽然这些内容没问题，但是经过偷换概念全部改成另一种意思。
和胜号是杨虎的生意，所以工人听从杨虎的吩咐，那些违禁物品是杨虎进行走私。这些违禁品大多去往红党游击队活跃地区，乃至于西南前线。
杨丰将审讯记录拿去让杨虎摁下手印，说是让他摁手印，杨丰连内容都没有让他看。
“这位长官，您要问的我已经说了，能不能放了我？”杨虎有气无力道。
“放呢？”
陈迁站起身从杨丰手中接过审讯记录：“走私违禁品给红党，私通红匪，危害党国，让我放了你，你小子生煎包吃多了吧？”
“什么？”
闻言，杨虎惊恐的睁大双眼：“我没有！我没有私通红党，也没有给他们走私违禁品，你们陷害我，我是冤枉的，冤枉的。”
“冤枉？”
陈迁点点头：“我就是冤枉你如何？”
楞了楞，杨虎本以为对方会狡辩几句，没想到这么痛痛快快承认是冤枉自己，心中悲愤感跃然而起。
他已经很久没有品尝过这份冤屈，这份被人欺负也无可奈何的无力感，似乎是路边的野犬都比自己强，野狗被人驱赶殴打还能夹着尾巴仓惶逃离。可他连逃离都做不到，只能被绑在这里任人宰割。
“啊——！”
杨虎挣扎着怒目圆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你们这些朝廷的鹰爪都给该死。”
“安静安静，你不是早就想杀我吗，还派人去打探我的消息。”
“是你！”
陈迁笑了：“对，现在你是阶下囚，我是堂上官，不知杨老大有什么想说的。
我看你们这些小赤佬是日子过得太舒坦，居然动起袭击政府官员的念头，江湖人~~~哼！一群上不了台面的死猫癞狗，我说你有罪就是有罪，要砍你的头谁也拦不住！”
一拍手，在隔壁牢房被折磨不轻的混混们被押送进审讯室，显然是大开眼界，一个个哭爹喊娘的求长官饶命。
“闭嘴。”
特务们抡起带蒺藜的木棍打在混混身上，撕拉之下带起一片血肉横飞，挨个毒打过后，混混们跪在地上。
“杨虎私通红党，你们知不知道？”
跪在地上的混混们三言两语带着哭腔说：“长官，我们不知道杨虎这个王八蛋居然私通红党，这些事都是他瞒着我们做的，我们是无辜的。”
“长官，我检举杨虎给红党走私。”
“我也检举，他吃里扒外，居然胆敢跟政府作对，简直是死不足惜。”
“对对对，前几天他还见了一个人，那人神神秘秘肯定是红党。”
“不对，那个人说话带着味儿，是东洋人。”
张大嘴巴，陈迁一时间还没缓过劲，东洋人？
感情这小子还跟日本人做生意，黑帮跟日商做生意帮他们进行走私，这点陈迁知道，但之前碍于黑帮跟特务处的关系并没有追查，而且这事不好查。
难道黑帮能替特务处走私，就不能给日本人走私，都是走私违禁品，容易被误认为特务处和日本人勾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