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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确认吗？”
鸿安里东巷四十九号，特务处闸北组秘密办事处。
在组长办公室内，陈迁抬起头仔细打量师茂直，见对方说的言之凿凿，说昨晚深夜看见一辆车停在高木会社门口，并且从高木会社内走出一位女性。
虚假的特工：一身得体西装出入于各大舞会酒宴，手持PPK手枪大杀四方，搂着美女调情说笑。
真正的特工：躲在被调查对象住址附近，一天二十四小时监视，拿着相机一顿咔咔咔乱拍。化身收垃圾的，负责清理一条街的垃圾桶，打扫马路卫生。
师茂直就是后者，他在租界卫生管理所找了个扫大街的活儿，平日里的主要工作就是清理垃圾袋，获取情报的方式则是翻找高木会社内丢弃的垃圾。
租住在一栋大杂楼的阁楼中，那地方陈迁没去过，但听向聪说，阁楼里冬凉夏暖，时不时还漏雨漏风。
果然恶人还需恶人磨，从赣省大山里和红党互相玩心眼子的人，甚至能让红党吃个大亏。师茂直这人能力的确行，党国需要这种任劳任怨的人才。
“属下怀疑此人就是处长下令务必处决的荒井由美。”师茂直笃定的说。
“荒井由美······”
熟悉又陌生的名字，陈迁对这个女人记忆犹新，裙下功夫将不少国府官员拉下马，甚至让那些人对她迷恋至极。
起身推开门，陈迁向外喊了声：“小何，去档案室将A柜01号文件拿来。”
“好的，长官。”
何智胜低着头从办公室走过，看见师茂直站在屋内，心中忐忑不安。他是靠出卖自己曾经的老上司才在闸北组的权利斗争中活下来，即使担任统计股股长，得到的也只不过是个空衔。
当看见何智胜急匆匆从门外路过，师茂直面色不善，一股恨意从眼中闪过。
陈迁默默将两人各不相同的神色看在眼里，有竞争才会有动力，别管是否是良性竞争，只要利好国家，师茂直即使当着陈迁的面将何智胜掐死，陈迁也会当做没看见。
片刻后，何智胜拿着一份文件走进办公室。
“长官，您要的文件。”
“好，放下。”
将文件放在桌上，何智胜夹着尾巴做人灰溜溜离开，他害怕看见师茂直的眼睛，那双血红的双眼。
陈迁拆开档案袋说道：“这人胆子太小，只能做点端茶递水、管理文件档案的工作。”
“陈长官说笑了。”师茂直弯下腰赔笑两声。
“呵呵~~~”
拆开档案袋，陈迁从里面取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子穿着一身士兵军装，但仍然不减她的狐媚之色。上面的人是荒井由美，曾经她化名‘苏烟’潜伏进特务处进行间谍工作。
这张照片是本部发来的，特务处人员的个人资料都由本部进行保存，属于绝密。即使连沪上特区都无权保存这些绝密文件，也有一部分人员的档案信息由戴春风保管，陈迁的档案就是由戴春风进行保管。
“这是？”
陈迁解释道：“此人就是荒井由美，曾经她化名‘苏烟’潜入特务处，后来东窗事发后逃走。此事在特务处内属于绝密，虽然处长对她下达追杀令，但绝大多数人并不知道原因。”
心中咯噔一下。
双手颤颤巍巍接过照片，师茂直不知道特务处居然被日特渗透过，但能让戴春风亲自下令不惜一切代价对其进行追杀，想必这是一桩不可轻易示人的‘丑闻’。
如此简单便将绝密事件告诉自己，师茂直摸不清陈迁意欲何为。
“长官，您的意思是？”
陈迁靠在椅子上讪笑道：“机会给你，只要你能解决掉她，不论生死都可以，我会亲自向处长请功。与其互相看不顺眼，不如相忘于江河湖泊。”
“属下身单力薄，恐难完成。”师茂直果断拒绝。
他虽然想逃离闸北，去往一个新的地方开始工作，准备向陈迁来一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但日谍股的人马根本不听他调遣，股长向聪独揽大权。
虽名为副股长，实际上就是一个孤家寡人，不然他自己也不会舍得去做清理垃圾的活儿。
“不用担心，我现在就写一封手令，让向聪配合你进行行动，必要时我会调动行动队的人增援。”
写下一封手令，陈迁放在桌头。
看见桌上那份充满诱惑力的手令，只要答应便可获得权力，而且是实打实的权力。虽然陈迁不喜欢师茂直，但在对日态度上，陈迁全力支持每一个给日特情报机构上眼药的人。
师茂直正在思量，接受这个命令，遵照陈迁的指示杀了照片上的人，自己就会脱离闸北组，前往一个新的地方开展工作。
与其在闸北被人打压穿小鞋，师茂直选择放手一搏，拿荒井由美的人头换取自己的前程。
“属下遵命。”师茂直接过手令和照片。
陈迁冷冷一笑：“去吧，从即日起日谍股的工作由你安排，一个月之内我没有看见成绩，后果你自己看着办。”
“是。”
裹紧身上的老旧长衫，师茂直头也不回的离开办公室。
陈迁看见他离去的背影暗自冷笑，想逃出我的五指山可不容易，一个月见效期，如果有成绩就秉持着好用就往死里用的态度，没有成绩就去本部接受审查。
荒井由美加入过特务处，这件事可是戴春风严厉封锁的消息，他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特务处有日特间谍，会被党务调查处借此进行攻击。
你最好能做出成绩，做不出来就等着吃花生米吧。
‘咚咚咚。’
于敏丽走到门口敲响房门：“陈长官，本部来电。”
“拿来。”
接过电报陈迁看了眼。
‘近日将有七人来沪，需知人善用。
此令，戴春风！’
看见这个消息陈迁是喜上眉梢，这都小半个月，终于等到这个消息。七位经过训练的的特务人员，加上王新衡调派来的精锐军士，这下闸北组算是狠狠扩充。
“陈长官，笑的这么开心是有什么喜事吗？”
陈迁高兴的说：“给你找了个聊天解闷的小姐妹，平时逛街压马路有人了。”
“真的？”
得知有女生来到这里，于敏丽也十分兴奋，她在沪上孤孤单单一个人，也不敢随便交朋友，现在有个小姐妹搭伴，自然是极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