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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江湾宪兵队。
在宪兵队隔壁的住所，躺在床上的朱空山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还在纠结李屹然给他的报纸。
躺下没多久，朱空山穿上衣服，提着马灯来到隔壁院子里。
“老白，是我，快开门。”
睡眼稀松的白珽之一脸不耐烦的起身，披着外套走去开门。
“这么晚了，你小子最好有要紧事。”
走进屋内，朱空山质问道：“你是不是跟军统有联系，放心，我不会对日本人说的。”
“放你娘的屁，找死啊！”白珽之也是生气。
“那为什么军统方面没有革除你的烈士身份，反倒是只有我一人，李育同样背叛党国，他也没有革除烈士身份。可是我全家都被拉出去游街示众，家产也被充公。”
“我怎么知道，些许那期报纸没刊印，等着下一期或者上一期呢。”
朱空山沉默的看向恼羞成怒的白珽之，当初被捕时，他和李育便不情愿背叛党国，是自己苦口婆心劝谏这才答应，思想很是摇摆不定。
如今李育见了军统的人，而且一死了之，而且还是更改安全记号时自杀，难保白珽之在更改安全记号时没有接触军统。加上这段时间白珽之活动不频繁，打着调查情报的幌子不参与行动，未必不是明哲保身。
“这里只有你我兄弟二人，说实话军统没有跟你接触吗？”
白珽之气愤的推搡他一把：“我看你是疯了，当了日本人的狗，看谁谁都是军统。老子要是军统，能让你活到现在，别忘了向朝阳是你杀的。”
“你肯定是陈子升派来的暗流，想要借机潜伏在日本人身边。”朱空山言之凿凿说道。
“现在是什么时候，你想让日本人杀了我，说这样的话？”
“李主编被军统袭击了。”
白珽之一愣：“与我何干？”
“他是在见完我们两人之后被袭击的，肯定是有人向军统方面泄露情报，这才让李主编遇袭了。你和他见过面，又把他赶出去。”
“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朱空山开始笑起来，看着白珽之一脸疑惑，不觉后退两步。
“你当了军统的暗流。”
“疯了，我看你真的疯了。”
朱空山质问道：“那为何你与李育一样，都没有被革除烈士身份，就只有我一个人被革除，家人被押出去游行示威，家产充公！”
看着癫狂如痴的朱空山，从心里已经笃定自己与军统有联系，白珽之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若是让他回去告诉日本人，自己还有活路吗？
“大晚上不睡觉，我看你是疯了。”
紧张起来，白珽之稳定心神，默默走去床榻旁，从枕头下摸到一把锋利匕首，作势盖起被子睡觉。
见此，朱空山上前说道：“就算兄弟求你，假如你和军统有联系，能不能转告聂主任，求他看在我多年效力的份上，跟陈长官说说情。”
“我说了，军统没有与我有联系。”
“好吧，我相信。”
看了躺在床上的白珽之一眼，朱空山惘然若失准备转身离开，忽然躺在床上的白珽之猛地窜出，而早有防备的朱空山朝着外面大喊大叫，掏出手枪对准他。
顷刻间，‘嘭’的一声，房间门被撞开。
抬起匕首白珽之对准朱空山便刺去。
‘砰砰砰！’
子弹击中白珽之胸膛，血色染红他白色的衬衣，剧痛之下，白珽之想要挣扎着，而朱空山利落的扣动扳机对准他的胸口再度补射。
看着对方在地上扭曲抽搐，鲜血猝然间染红地面。
朱空山丢下手枪：“是你逼我的，本来我不想杀你。”
身体抽搐着，保存仅有的生理反应，呜呜咽咽想说什么也无法说出口。
“你个胆小如鼠的蠢货，既怕死又蠢。”
在士兵簇拥下，三本一目走进房间，看见地上不在抽搐的白珽之淡淡一笑，这与若山队长的判断一致。两人必然心生间隙，从而大打出手。
“你杀了他？”三本一目问。
朱空山释然点点头：“小人是死心塌地想要效忠大日本帝国，还望三本君理解，若是继续留着白珽之，他必然生变。”
“哈哈哈！”
三本一目抬手拍打着他的肩膀：“朱桑你是帝国忠诚的朋友，我自然明白，天色已晚，还请回去休息。”
“是是是。”
目送对方离开，三本一目嘱咐手下清理尸体，随后转身离开。
······
翌日。
得到消息的若山苍不觉多么吃惊，当得知军统方面只是公开革除朱空山的烈士身份后，他便觉得白珽之留着早晚是一枚炸弹。
与其等待这枚炸弹爆炸，不如及早引爆，将朱空山彻底收服。
忠诚不绝对，绝对不忠诚。
哪怕是知道是奸计，若山苍也要舍弃掉白珽之这张牌，难保军统方面会在日后接触他，本身白珽之的叛变便是不情不愿。
“见报吧，告诉军统白珽之死了，言明他是死在抓捕反日人士的行动中。”若山苍冷冷地说。
“哈依！”
“现在我们得到一位对帝国极为忠诚的朋友，感谢军统为我们排除错误答案，现在朱空山只有一心为帝国效力了。”
三本一目问道：“队长，如今我们应该如何采取行动？”
“不。”
若山苍笑道：“是看军统如何采取行动，手段尽出，现在也该下场搏斗的时刻了。朱空山不是在南市区难民营抓捕到反日分子吗？”
“哈依！”
“那就让他继续在南市区难民营调查反日分子，加派一个步兵小组蹲守难民营，要保护好我们这枚仅存的鱼饵。”
“哈依！”
······
租界内。
伪装成贩卖烟报小贩的冉剑四处乱逛，在弄堂小巷内七拐八绕，最终停留在一家点心店铺门口。
坐在柜台后的纪老板看了眼对方，示意他从后门等待，将店面生意交给妻子打理，找了个借口去上厕所。
后门处。
纪老板打开门，拉着冉剑进来。
“不能让朱空山继续嚣张下去，南市区难民营的组织遭受的破坏很大，日寇已经停止物资进出入难民营，目前天主教会方面对组织皆由他们的渠道采购运输物资极为气愤。
朱空山现在已经极大干扰到难民营的生存问题，为了弥补过错，也是为了后续工作开展，必须对朱空山进行严厉打击。”
冉剑摇摇头：“我没有办法让督查室行动，而且军统似乎不愿意对他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