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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前因后果之后,魏承志不敢怠慢。
他也没想到郎钦居然如此胆大包天,好死不死惹了特务处,最为倒霉的还是陈迁这尊杀神出马。陈迁说参与者一个不留,那肯定是满门抄斩的待遇。
特务处邀请督学迟雅堂参加演讲会,结果被当庭刺杀,这是打特务处的脸吗?
这简直是打国民政府的脸,迟雅堂是政府官员,颇有名望的教育督学。以往特务处杀人放火,市政府还有所不满,可如今政府官员被杀,他们才不会管特务处要杀多少人。
堂堂教育处督学被杀,市政府内部也是人心惶惶,谁也不想莫名其妙被人刺杀,皆极力要求特务处抓获凶手。无论杀多少人,他们都只会拍手叫好。
送走陈迁后,魏承志吩咐师爷写一封请帖,于明日邀请郎钦等人来闸北赴宴,顺带谈论一下有关生意上的事情。
请帖被人快马加鞭送去虹口三里桥。
躺在屋里跟几个遗老遗少打麻将,郎钦赢了不少钱,心情大好。
这时孝铭走进来,将请帖交给他。
“主子,闸北魏大爷的请帖。”
打出一张幺鸡,郎钦闻言停下,拆开请帖看起来,桌上的其他遗老遗少们也停下手。
将信件摊开供众人观看,郎钦喜不胜收道:“今日作罢,老夫需得亲笔向魏爷回信,明日定然赴宴。”
几个输了钱的遗老遗少们也不生气,信上不仅邀请了郎钦,还说希望能介绍几位朋友认识,利好生意。
“孝铭,备上文房四宝。”
“是。”
来到书房,郎钦亲笔写下回信,美滋滋等待明日的晚宴。
待众人散去后,孝铭稽首走到其面前。
“主子,小的觉得此事颇有异味,闸北的魏爷与您素无交情,值此时节邀您赴宴,恐另有原因。”
郎钦不悦道:“你这就不懂了,交情是慢慢积累来的。今日魏爷邀老夫赴宴,改日老夫再邀他,一来二去何愁没有交情。再说了,烟馆的进账太少,老夫还要养着一家这么多张嘴。
咱们的货好又便宜,魏爷想必也是因为此事才邀请共商大计,若是能在闸北开办一家烟馆,咱们手头上也能宽裕点。”
孝铭还是不放心:“为何以前他不允主子在闸北开烟馆,这时又松口了,而且张老板对杜先生心有不满。”
“呵呵······”
郎钦得意一笑:“你以为老夫不知,如今杜先生如日中天,张老板这艘船没有杜老板大,若是咱们能借机攀上杜老板这棵大树,自是无忧。”
“主子~~~”
孝铭想要说什么,却被郎钦挥手打断。
站起身,郎钦背着手望向窗外屋檐滴落的雨水,意味深长的将手搭在孝铭肩膀上。
“郎家子嗣不振,也怪老夫年轻时染上这一口,只有格格一个女儿。孝铭,你是老夫看着长大的,祖祖辈辈都是郎家的人,咱们虽名为主仆,实乃为父子。
皇清不在,如今皇上另立朝廷,乃是中兴之主。郎家无儿郎,唯有你能替郎家重振家门,你与格格青梅竹马,也多亏了这个世道,不然老夫定然宰了你这个小畜生。”
“小的惶恐,还望主子恕罪。”孝铭跪地,将额头紧贴地面。
郎钦摆摆手:“你个小畜生,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私底下与格格幽会,放在皇清哪会儿,你最轻也得落一个凌迟。”
“主子息怒,息怒。”
“这世道乱的啊,看不清喽~~~”
唱了一个喏,郎钦背着手离开书房,在郎钦离开后,孝铭依旧不停的磕头,直至溢出鲜血也不停。
屋外,一道倩影扶着墙缓步走来,蹲下身瘫坐在孝铭身旁,轻轻抚摸着他受伤的额头,满眼尽是心疼。
“我跟阿玛说了。”
孝铭猛地一怔,将眼前之人揽入怀中。
······
沪上区部。
长官办公室内,陈迁正在向周伟龙汇报工作。
“目前已经掌握证据,足以确定刺杀迟雅堂的人为前朝余孽,属下已经制定行动计划,将于明日晚上进行行动,还请长官过目。”
接过报告,周伟龙低眉看了几眼,而后抬起头打量起陈迁,越发觉得戴春风如此看重此人是有原因的,的确算得上一个得力干将。
至于文件报告上申请的各种需求,周伟龙签字同意进行人员调动,当然只是批准军谍股的武装人员行动。按照规定,像这样正式的武装行动都需经过批准,私底下的事情陈迁也不会告诉他,但是明面上的事情还需上报。
行动的交通工具,武器弹药,这些都需要总务组和枪械室配合。特务也不是随时随地配枪,即使是军谍股这样的武装部门,也只有寥寥几人有配枪的权利。
上次夜晚对梁鸿志进行行动,陈迁是找行动组借的武器装备,也亏他和行动组的人关系好才能借到。
周伟龙写下一张批条,放在报告中交回给陈迁。
“子升,雨农兄对你可格外器重,你可不要让雨农兄失望。”
“是!”
周伟龙沉着脸说:“嘴上答应,行动上也要做到。鲁书记长对你很有意见,大家皆为同僚,理应精诚团结,我可是听见许多风言风语,说你脑有反骨,对长官无礼。”
陈迁吓了一跳:“诬蔑,赤裸裸的诬蔑!”
“行啦!”周伟龙开口道:“身为军人,就应该有军人的样貌,站如松、坐如钟。以后我不想听闻你宿醉狂赌,第二天上班直接躺在屋里睡大觉,这是一个党国军人该有的样貌吗?”
“是,长官教训的对!”
“在本部时,我调阅过你的档案。”
“嗯?”
周伟龙恨铁不成钢的说:“无论是在中央军校,还是在训练班,你的成绩都名列前茅,教官们对你的评价很高。年轻人要经受住花花世界的诱惑,开阔一下眼界可以,但一定要张弛有度。
沪上是个大都市,有很多在军校没有见识到的东西,越是这样越要谨守本心。”
陈迁立正道:“是,属下从即日起绝不出入那些烟瘴之地。”
“别在我面前放屁,雨农兄说你在他面前发誓戒赌,事到如今你戒赌了吗?”
抿着嘴,陈迁不敢回答。
周伟龙越说越来劲,从抽屉里拿出一沓纸张:“本以为雨农兄三番五次提及的学生有多么了不起,我看你工作能力有,但是败坏纪律的能力更大。
这上面都是你的罪证,滥赌、贪杯误事,据说在全区同僚镇压反动分子时,你居然还整夜饮酒狎妓,当真是以为沪上区内无人敢整治你不成?”
“属下有罪,还望长官息怒。”
陈迁变成磕头虫,就差跪下来求饶。
本想着自污,结果力度过大,真成了一个反面教材,怕是以后去面见戴春风也得被好生怒骂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