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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准陈迁的一应所求，也勉强认可陈迁对于工作上的失误，反正也没有造成太大损失，对方也在极力补救。
态度放在这里，戴春风就算生气也能谅解一二，原因还是在鲁昭国身上，督查室损失惨重是在他的麾下造成，陈迁是擦屁股的。
周伟龙的态度是压下去，让陈迁解决掉此事，当做无事发生，也是为了保护下属，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毕竟陈迁是他手里的得力干将，不能因为这点小事而丢官。
戴春风生气的是鲁昭国，这么个烂摊子丢给陈迁，自己则不管不顾。
这个鲁昭国平日里还算勤勉，但在残酷的潜伏环境下，能力不是勤勉能够补足的。
随后，戴春风写了一道命令。
调任鲁昭国担任浙江站书记长，即日前往浙江金华就任，陈迁代理沪上区书记长，协助周伟龙处理沪上区各项工作。
也是给陈迁的勉励，戴春风也觉得之前的白纸黑字打发的太敷衍，得时不时给些甜头尝一尝。
“长官在里面吗？”
门外，有人正在询问。
写下命令交给卢俊鑫，后者立正敬礼后离开房间。
门缝处，露出沈醉的脑袋，他在偷偷看着戴春风。
“进来。”
沈醉推门而入，立正向戴春风敬礼。
看着沈醉，戴春风扶额叹息。
本来还想多依仗这小子，在沪上沦陷后潜伏下来负责行动工作，没成想居然偷偷跑了，气的周伟龙要枪毙他，就连沪上区的几名高级干部都联名要求严惩。
······
沪上，江湾警察局。
新官上任三把火，作为新到任的侦查科科长，朱空山显得手足无措。
面对属下的祝贺与谄媚，他只感觉到背后发凉，看着桌上急需解决的案件，朱空山两眼一抹黑选择无视，躲在办公室内抽烟。
伪政府警局侦查科的汉奸警员们凑了钱，在春香楼摆了席面想请朱空山和白珽之赏脸，两人死活不答应。
上班后就躲在警局不出门，下班便躲在日军宪兵队隔壁的住所里，时时刻刻无不担心遭遇军统的制裁。
办公室内。
朱空山这些天已经瘦了十来斤，外面有人路过都觉得是军统派来刺杀他的。
‘咚咚咚。’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谁啊？”
“我。”
白珽之神情不佳，眼眶深陷，极度颓废。
见自己的难兄难弟过来，朱空山急不可耐说道：“咱们不能这样继续等死，必须先下手为强，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是不是知道一些机密，咱们得换个活法。”
“你想跟陈长官斗？”白珽之轻蔑一笑：“就你，下辈子吧。”
“难道你想这样每天胆战心惊活着？”
“我老家来消息了。”
朱空山嗖的一下站起身：“老家，什么消息？”
“本部早在几个月前就宣布我们几个牺牲，抚恤金和阵亡通知书都送到我们家里人手中，经办人写着聂主任的名讳，大概是别人代签的。”
“牺牲？”朱空山忍耐不住骂道：“我们还活着，这是几个意思？”
白珽之冷冷一笑：“对，我们还活着。”
“你从哪儿得来的消息，你老家来人了？”
“不是，是手里一个情报掮客，你要是不整天蹲在办公室里也能打听到，沪上情报行业专门散发小道消息的，像这样的人都是为各个情报机构跑腿。”
朱空山恶狠狠道：“把他抓起来，严加审问。”
“你敢去吗？”
“你的意思是？”
“自己想想。”白珽之丢下一句话，转身开门离开。
一阵后怕，朱空山想了想，这大概是诱饵，像这样的情报掮客根本没有太大价值，对方能散播这样的消息可能受军统授意。一旦自己出现，怕是会中计遭遇埋伏。
思虑片刻，朱空山坐不住了，他要去跟三本一目解释解释，不然日本人会起疑心，怀疑自己是借机打入他们内部。
该死的陈子升，好狠毒的计谋，想借日本人的手除掉自己。
这是逼着自己去死，朱空山想起李育自杀的场景，当时李育肯定知道军统以牺牲对他们的家人进行抚恤。当初李育投靠日本人就显得不情愿，要不是自己劝说，肯定会跟向朝阳那个死硬分子一样。
朱空山不敢相信军统，因为向朝阳是他亲手杀害的，军统不会姑息。
刺刀捅进向朝阳心口的画面他还历历在目，对方已经难以反抗，顺着刺刀血槽流出的鲜血很是浓稠，还有那临死之前鄙夷的目光。
朱空山自知一步错步步错，谁让自己怕死呢？
家人？
家人只能束缚住有情有义之人，对于他不如打在身上的鞭子实在。
······
沪上特高课。
高坐在办公室的若山苍听完三本一目的汇报，忍不住笑出声。
“看来我们的这位对手早有防备，越来越有趣了。”
三本一目诧异道：“队长，直到现在军统方面没有任何行动，他们是不是识破我们的计谋？”
“当然。”
“那您为何发笑？”
若山苍耐心解释道：“你不是看过李育的死亡现场，对方是自杀。”
“对，很难理解。”
“现在就能解释清楚了，这是逼他们自杀维护军统的颜面，只要自杀，他们的家人依旧能得到抚恤金和很好的名声。现在军统方面已经告诉他们，只要一死了之，他们依旧会承认朱空山等人为牺牲人员。
只可惜，这样的方法对待李育这样的思想摇摆者有奇效，但对于朱空山等人收效甚微，一个害怕死亡的人，怎么可能会去自杀？”
若有所思的三本一目点点头，他有些明白了，感慨着军统方面的狡诈用心。
三本一目继续问道：“如果朱空山等人拒绝呢？”
若山苍回道：“他们就会以亲日的罪名剥夺抚恤金，甚至将他们的家产充公，把他们的家人赶出家园。
我们的对手很有想法，三本君你要时刻注意朱桑、白桑的情况，必要时对他们进行严密监控，务必保证他们不会做出不理智行为。”
耐心的为三本一目解释清楚双方在人心上的博弈，随后若山苍嘱咐三本一目几件事，目的是让朱空山等人活跃起来，以达到逼迫军统为了维护颜面，需动用武力制裁的手段。
随后，三本一目找到胆战心惊的朱空山，出言安抚对方。
“不用担心，帝国对你和白桑很信任，不会受到军统方面的挑拨。”
朱空山点点头：“感谢帝国对在下的信任，小人永远效忠帝国，为维新政府出谋划策。”
“朱桑。”
三本一目瞥了眼：“听说你最近一直把自己关在办公室，对于工作上的事情不理不睬，这样可不行，帝国交给你如此重要的工作，而你丝毫没有报答帝国的行为。”
“小人知错，马上就回警局处理公务。”
“呦西！”
三本一目拍打着对方的肩膀，眼神中尽是戏弄与嘲笑。
“现在我代表若山队长交给你一项重要工作，传闻南市区难民营内有反日分子活动，你要调查清楚，将反日分子统统消灭干净。”
朱空山脸瞬间苦涩起来：“难民营是洋人的地盘，这样会引起外交问题的。”
“混蛋！”三本一目怒斥道：“你这个懦夫，口口声声说效忠帝国，我看只是嘴上说说，你的忠诚很有问题。”
“不敢不敢，小人立刻就着手调查。”
“呦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