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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是啊。”周婶子哼了一声，“他要是不认死理，也说不出刚才那种话来。不过，东家。我听他刚才话里的意思，是还喜欢你？”
林清想了想，嗯了一声：“可能是吧。不过，也可能不是。”
林清给出的答案，太过模棱两可。
周婶子被林清整糊涂了：“你这话的意思是？”
“我是说。”林清笑着解释，“李栩他心里，可能是已经没有我了。”
周婶子“哟”了一声，觉得奇怪：“这不能够啊。东家你看看他刚才的表现，要不是特别喜欢你，又怎么会那么……”
周婶子说着说着，吧嗒一下嘴，摇了摇头。
她是个骨子里相当传统的人。在她看来，李栩的做法简直是丢人。
相当的丢人！
“周婶子，你错了。”林清看出周婶子的想法，摇头说，“你可能会觉得，对李栩来说，喜欢我，是让他跑到这里一次次受挫的最大原因。但你不妨想想，我们之间，已经有好几年没见过面了。”
周婶子点点头，有点疑惑地问：“那又怎么了？”
“周婶子，感情是要靠常常见面才能维持的。如果长期不见面，又怎么能知道，自己对对方的心意，还是不是和先前一样呢。”
林清叹了口气，“不瞒你说周婶子，即使是我和裴晗之间，在隔了三年见面之后，也依然会怀疑自己对对方的心意。要不是我跟裴晗把话说开了，其实我都不敢跟他在一起。”
周婶子听完，一拍大腿：“对啊，你说得的确是这么回事。你跟小裴的感情有多好，我们都瞧见了。就连你们俩这么好的感情，都费了这大的劲才经过时间的考验。更何况，是那小子的？”
“所以啊。”林清笑了笑，笑容里带着感慨，“当时李栩一进门，就是冲着我来的。我看见他的样子，心里反而确定，他喜欢的不是现在的我。”
“周婶子，你想想啊。但凡李栩对现在的我有一点好感或者好奇心，都会试着来了解我，而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地往这里跑。”
“说白了，周婶子。李栩喜欢的根本就不是现在的我。我跟他相处的那段时间，已经过去了。现在，他心里头念着的，只是当初那个在田野里笑着，给他递大饼子的姑娘而已。”
……
门外。
李栩不小心，将随身携带的雨伞落在了林清店里。
他从门外折回来，原本是想拿雨伞走的。谁知还没进门，就听见了林清带着感慨的话语。
李栩听着，慢慢地愣在了那里，眼神犹疑而无措。
他喜欢的，不是林清吗？
原本，他一直对自己的心意确定无疑。可现在听见林清这样说，李栩却有种被戳中了心窝子的感觉。
回忆一下当初田野里林清的模样，李栩闭上眼睛，感觉心里一阵酸酸的痛。转念想想现在的林清，模样倒像是被一层光笼罩住了，看不真亮。
大概，他对现在的林清，确实不是真的喜欢。
李栩沉默了半天，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开了。
这一走，他就没有再回来。
屋里，林清又跟周婶子说了一会儿话。
周婶子说着说着，想起先前一起在店里帮忙的小兰来，问林清：“小兰最近咋样了？”
林清回答：“小兰？她在h市那边的店里帮忙呢。”
“哟，她回去了啊。”周婶子有点意外，“先前不是说，她那对刻薄的叔婶还在那边？”
“是啊。不过现在，小兰已经长大了。何况h市那里，也有不少人帮忙照顾她呢。”林清笑说，“要是小兰的叔婶再敢作出什么幺蛾子来，h市的人是会告诉我的。到时候，我有的是办法拿捏他们。”
“嗬！”周婶子敬佩地看着林清，“老板，你可真厉害。”
林清笑笑：“我有什么厉害的。”
“能一个人把饭店做到这一步，还能抽空照顾这么多人，让他们都过上好日子。你不厉害，还有谁厉害啊。”
周婶子摇着头感慨，“婶子原来觉得，家里的女儿只要嫁个好人家就行。现在看来，光是嫁人还是不行。打铁还需自身硬，得让女儿们都有自己的事干，才能在夫家说得上话，真正立起来。”
这话算是说到林清心坎上去了。
林清一拍手，用力点头：“周婶子，你说得对！”
两人又谈笑了一阵，到了四五点钟，下班高峰期，也是饭店营业的高峰期。
周婶子这会儿正是忙活的时候，林清也就没再打扰她，自己在柜台那边安安静静地看书。
看着看着，门口有人叫了一声：“小清。”
林清抬起头，看见裴晗站在那里。
“裴晗，你怎么来了。”林清有些意外，放下书，“你不是在上班吗？”
“我这会儿已经下班了。”裴晗笑笑，“过来接你回家。”
林清抿了抿嘴，心里甜滋滋的。
她答应了裴晗一声，转头对周婶子说了一句：“婶子，我先走了啊。”
“哎，你先回去吧。”
周婶子正忙着，闻言也没过来，远远地丢下一句。
林清就跟着裴晗一起，往家的方向走去。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林清又扭头去了一趟菜市场。
裴晗站在林清身边，看着她熟练地杀价、买菜，眼里浮现宠溺和欣赏。
林清买了只鸡，又买了腊肉、排骨、菌菇、笋子和干豆腐结之类，回到家里，炖了一锅腌笃鲜。
腌笃鲜是南方菜，讲究的是汤汁的浓、鲜、白。
厨房里的汤汁炖开了，咕嘟嘟地冒泡。鲜味儿钻出窗户，一点点钻到外头行人的鼻子里去。
王大姐路过林清门口的时候，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不说别的，林清做菜做得是真地道。即使是王大姐最讨厌林清的时候，也不能否认。林家菜馆那传承自林清的一口食物，是她吃过最好吃的。
只是……
前阵子，她刚得罪过林清一遍。这会儿想去人家家里，看看人家做了什么菜，这也太厚颜无耻了一点。
王大姐虽然是个泼妇，但自问并没有这么厚的脸皮。
她挠挠鼻子，灰溜溜地就要回家。
谁知王大姐刚走到门口，林清家的门就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