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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您...干、干啥呢？”
被怀里睡觉都不安分的小贺棱踹了一下的盛婉最先回神，
红着脸很羞恼的拉下老爷子还搁在脑袋上的手，“我都长这么大了，您...”
盛婉说不出来‘可爱’两个字。
尤其是，是从她爸爸嘴里说来，形容她的这两个字。
干脆，直接抱着怀里的孩子，站起来转身回屋去了。
“欸诶诶，小姑，您别走啊！”
第二回神的盛九月一见她要走，冲着她的背影急忙喊停。
您不要走啊！
您走了，我咋办啊？
不带这样，埋了炸弹点了引线就跑的啊！
至少，也得带上她一起啊！
盛九月能够预估到，接下来被老爷子详盘的名场面。
于是心一虚，也脚底抹油站起来就想溜。
可是站起来还没走到门口，小脚刚刚转身迈出第一步。
就就就，再次被生生喊住。
“我去！”
盛九月闭嘴暗吐芬芳，直呼时运不济。
面上，却扬起大大的笑容回头。
这次，及时生生喊住她的不是老爷子。
而是，一手端了只圆圆的碗，一手捏了把长长筷子的大伯母，李岚。
老屋的厨房和饭厅，虽只有一墙之隔。
但先前说了，老屋地形是不平整的。
具体的不平整，就深刻的体现在了这里。
饭厅和起居室位于同一水平面，饭厅和厨房则不在一水平面上。
饭厅地面要高出厨房地面一截，约莫有一米的落差。
为了便宜，就在厨房通往饭厅的门口，放了几块很平整的大石头。
农村，专门用来砌阶梯的那种，长条大石头。
负责做饭的灶台，在离门口有点距离的后墙根儿下。
从灶台跟前离开，走到厨房门口视角正好能看到饭厅门口。
此时，李岚就是站在厨房门口的第二阶石头上，逮了要溜的盛九月正着。
李岚一手碗一手筷子，踩着阶梯进入饭厅。
脚下发出的小小“哒哒”声，像是法海捉妖念出的咒语。
声声准点落在盛九月心上。
再看她的样子，此时就差一间宽敞的披风，就可以玩转cosy。
“九月，你干嘛呢？”
李岚见站在门口，要进不进要走不走的盛九月半天没反应，很不解的再次开口一刀，“你这是刚来还要走？”
“没...没...没干嘛！”
盛九月咬了下舌头，吃痛连忙吱声。
慢慢伸展开双手，假模假样的伸了个懒腰。
嘿咻嘿咻的说道，“我都来了好一会了儿！这不，坐久了腰疼，站起来活动活动。”
“哦，这样啊！那你吃了饭没？没吃的话就等等，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李岚放下碗筷，问了盛九月还没等得答案转身就又去了厨房。
见勉强糊弄过去了，盛九月拍拍胸口刚松一口气。
“小孩子家家的，哪来的腰？疼什么疼？”
被李岚的声音惊回首的老爷子眯眼，直接不客气一针扎破，盛九月用来装谎言的气球。
饱经生活阅历的眼神，注视着盛九月的眼睛。
眼神里一个小老头，仿佛正在跳着脚咆哮。
还不老实交待？
居然还想偷偷逃跑？
抓回来，上大板！！
老盛家优良传统二！
该认怂的时候立马认怂，不要犹豫。
像盛黎一样，学会贯彻落实到生活一点一滴中。
心虚的盛九月，乖乖自首坐回小板凳，拉着老爷子的手撒娇。
“爷爷，我是真的真的腰疼!今儿白天，我在镇上站了一整天呢！”
“真的？”
老爷子将信将疑，但态度已经软乎了很多。
盛九月忙不迭点头，“嗯嗯嗯，真的疼！不仅腰疼，小胳膊小腿儿也疼...”
还在生气的老爷子顿时什么气都没有，一把抱起盛九月坐在怀里。
满是皱纹的手小心的扶着盛九月的胳膊腿儿，很是心疼道，“哪里疼哪里痛？指出来，爷爷给你好好捏捏。”
盛九月眼见老爷子脸上的心疼，心里好愧疚，心下不禁暗自唾弃。
无论什么时候，真的不应该这样对待真心关心你的人的！
盛九月拉了老爷子的手，紧紧握在小小的手心里，靠在他怀里蹭了蹭。笑着摇头，“爷爷，我没事啦！有您暖暖的怀抱，瞬间我就哪里都不疼了。”
老爷子立马被盛九月逗得开怀大笑，哪里还不知道，这丫头是在跟他耍滑头。
宠溺的点点盛九月的眉心，“你呀！以后万万不可再跟爷爷开这样的玩笑。爷爷年纪大了，经不住你吓的！”
听到这几个字眼，盛九月心里有片刻莫名的慌乱，转身紧紧的抱着老爷子，“不会了，再也不会了！爷爷还年轻，一点都不老。”
其实，爷爷不年轻了。
再过一年，他就六十岁了。
人若百年为一生，那爷爷的一生。
在他们还不懂事的年纪，就已经溜走一半了。
“好好好，爷爷不老，不老！爷爷是长生不老的妖怪，专门吃你这种可口的小童子。”
老爷子被盛九月抱了个满怀，心情晴朗的哈哈大笑。
盛九月静静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因为大笑而剧烈起伏的胸膛。
听着心脏强有力的“咚咚咚”跳动，满足的笑了。
从来，不习惯与人太亲密接触的盛九月。
第一次，前生今世第一次。
很亲密的，拥抱了老爷子。
这种感觉，好像还不赖。
盛九月嘴角染上一抹笑容。
刚好，老爷子低头看见了这抹笑容，乐呵呵的问道。
“九月，你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嗯...就想着，呆在爷爷的怀里，很舒服很温暖。”
“哈哈哈哈...可我们九月长大咯，再过两年爷爷就抱不动啦~就跟你阿黎哥似的，现在长得快要和爷爷一样高了，早就抱不动了~”
“没事儿！我们长大了，以后换我们来抱抱您。以后，您和奶奶都走不动路了的时候，我们就背您。您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去看看这个世界也可以。”
“好呀！那我们等着你们带我们去看世界哦！你许下的承诺可万万不能忘了，真的要兑现的哦！”
“好！一定会，一一兑现的。”
盛九月此刻用心做下的承诺！
究其一生，终是没能兑现。
幸好~
爷孙俩慈爱和谐的场面，在老爷子的眼神转变之间，暂时画上顿号。
“宝贝孙女，说说吧！你小姑说你和家里吵架了，那你为什么和家里吵架呀？”
笑得一脸傻乎乎的盛九月，被老爷子打了个措手不及。
脸上的笑意都来不及收回，僵硬着表情，似懂非懂，“什么吵架？我没有吵架啊？”
“哦？”
老爷子似笑非笑，眼神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盛九月。
忽然，双手叉在盛九月腋下，一鼓作气把盛九月扔回了小板凳上。
猝不及防坐回冷板凳的盛九月，愣住了。
老人家，您翻脸也太快了吧！
空间里，一直在看好戏的青茉再次刷存在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