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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带他进来,父亲你不是说,要尽量隐藏他的存在吗?”
杨依神色复杂的看了眼面前的杨清源,随后也是有些不解的扭头看向杨一方。
“当年出了那样的事,这孩子的身份又如此特殊。
为了保密,同时也为了监督他是否安全,我只能将其安排在杨家外围,同时尽量不让人去跟他接触,对外宣称你已经死在了北山。
虽然日子可能会过的苦一点,但至少不用担心会引起有心之人的注意,从而追查到你们母子二人身上。”
说着,杨一方的眼中也是闪过了一抹感慨。
“原本我想着,就这样让这孩子当个普通人,平平安安的在杨家过此余生,所以特意没有让人传授他我杨家功法。
但谁知道,这孩子也不知道是从哪得来的修炼法门,竟然自己偷偷就修炼了起来。
甚至在雁儿的婚礼之上,他还故意冲上台去将木人直那蠢货打晕过去,以此来帮雁儿一家度过难关。
这一点,他真的和你很像……”
听到这里,杨清源差不多终于明白了。
难怪自己以前待在杨家的时候,总感觉杨一方一家子对他总是有那么一点不协调的感觉。
明明平日里表面上对他十分漠视,但真到出事的时候,一个个的又主动站出来替自己扛事。
搞了半天,原来是因为有杨依这一层关系在里面。
想想也是,一个身份不明,甚至极有可能是妖怪的孩子,杨一方能不在出生之时就把自己掐死,就已经说明他对自己这个女儿疼爱到了极点了。
至于后续故意“冷藏”自己,站在他的角度也完全可以理解。
毕竟杨依尚未婚配,甚至都没有十月怀胎的痕迹,突然就冒出来一个孩子,传出去肯定会引起有心之人的猜疑。
这要是真调查起来,发现杨依其实是跟妖怪互生情愫,甚至还有了孩子,那事情一旦闹大,就不是将杨依软禁在杨家那么简单的了。
别人不知道,但肖家,绝对会死咬住这件事不放。
之前木人直那件事还好,毕竟是一个上门女婿,私放了一只山妖而已,就算是想往杨家身上泼脏水,那也是牵强的很。
可杨依不一样,她是家主杨一方长女,又有了杨清源这个“人证”,简直铁证如山,杨家就算是想赖那也赖不掉!
“不过,父亲我千算万算,终究还是没算到,这孩子的天赋如此妖孽。
不仅在十年前的蓝天大会上大放异彩,如今更是堂堂正正的击败了北山鸡爷,从他那里追查到了这件事。
我就算是想瞒,恐怕也瞒不住了。
也好,能击败北山鸡爷,说明他的法力已经不在我之下,也算是有了自保能力。
今日带他来见你,也算是给他,同时也给你一个交代。”
说罢,杨一方也是背过手,转身朝着房间外走去。
“你们母子二人,好好聊聊吧。”
目送着杨一方走后,房间内顿时又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面对这一世的便宜母亲,杨清源的心情其实是有些尴尬的,不知道自己究竟该说些什么。
同样,面对这个虽是自己三日怀胎,拼了命生下来,但是却都不知道他究竟是打哪儿来的孩子,杨依的内心一时间也同样十分复杂。
其实稍微极端一点,她甚至完全可以将自己被家人软禁二十年的过错全都归咎于杨清源身上。
不过杨依却并没有这么做,毕竟不管怎么样,孩子总是无辜的。
他虽然被自己生下来,但自己却从来没有,哪怕是只有一天尽到过作为一个母亲的责任。
甚至因为自己的身份,他从小到大都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承受这一切。
一想到这里,杨依心中便也没有了丝毫怨气,看向杨清源的目光当中充满了愧疚与怜惜。
“那个,你想出去吗?”
终于,杨清源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
“出去?怎么出去?咱们娘俩是这身份,万一被人发现了,你如何自处?杨家该如何自处?
我能理解父亲的为难,我只是生气,都过去快二十年了,他居然还是不愿意相信我。”
杨依叹了口气,单手撑着脸颊,随后接着说道:“咱们还是别聊怎么放我出去了,没意义。
不如还是先聊聊,你爹究竟是谁这个话题吧?”
“啊?不是?我没听错吧?你个当娘的问自己孩子你爹究竟是谁?”
杨清源眨了眨眼睛,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更大的迷茫。
逆天!
除了逆天这两个字,杨清源还真想不出来还能有哪两个字可以形容自己这抽象的老妈。
“不然呢?我要是能搞清楚你爹是谁,我不早就杀出去找那杀千刀的算账了吗?
之前听你爷爷说你修行的功法是脑袋里面突然冒出来的,你不觉得这跟妖怪的血脉继承很像吗?
所以,你修了这么长时间的功法,真的就一点头绪都没有?”
杨清源扯了扯嘴角,他能怎能说?
八九玄功的确是突然从脑袋里面冒出来的没错,可问题是,这玩意也不可能是妖怪的血脉传承啊……
什么妖怪的血脉传承这么牛逼,传的竟然还是八九玄功?
两者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体系好吗?!!
“抱歉,我还真一点头绪都没有……”
“小废物,跟你那废物老爹一样。”杨依嘴里小声嘀咕道。
不知道我那废物老爹究竟是谁还真是抱歉了吼……
“算了,我也不应该跟你聊这些,你就当没听过,能自己选择自我失忆当然最好。”
说着,杨依也是一脸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不过,虽然她表面上看上去很大大咧咧,但手指尖不断捏着衣摆的小动作却是在不经意间暴露了此刻她内心的紧张。
想想也是,本来还是个好好的黄花大闺女,结果突然之间就当了妈,然后又莫名其妙的被软禁了快二十年。
现在突然又见到了自己的儿子,这种身份上的转变一时间很难适应也很正常。
“这么多年第一次见面,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这个当母亲的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