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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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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病床前围的人,随便说出去一个都会让人吓一跳。
    小胖子握着陈小麦的手,眼泪鼻涕一起流,头发乱七八糟,平时精心维护的形象全没了。
    “姐,你一定会没事的,全国最好的专家在给你会诊,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你的。”
    柏秋水早就退休了,又作为专家返聘回到航天基地工作。
    此时他焦急在床头走来走去,“你怎么会突然就虚弱成这样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他一直以为会是他这个老头子先离开,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白发人送黑发人。
    仅仅向过了一天,陈小麦就从指挥台上挥斥方遒的载人航天工程总设计师变成了一个虚弱的躺在床上无药可医的病人。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在宇航员顺利返程之后按下了任务完成的按钮。
    在按钮按下之后,她的身本迅速虚弱,一个小时之内就完全站不稳了。
    接着助手发现了她的身本出现了问题,以最快的速度把她送到了医院。
    结果医院根本查不出她身本到底发生了什么问题,只能够通过仪器扫描发现身本的每一个器官都在迅速衰竭,按照这个速度,一天内就会死亡。
    助理迅速上报了上级部门的领导,领导们很重视这件事,抽调了各地的专家安排会诊。
    此时会诊的专家们正在紧急讨论,这种情况谁都没有见过。
    医学上至今有许多未解之谜,他们只能用尽全力来救助这位才刚刚为华国航空航天事业立下汗马功劳的功臣。
    陈小麦身上没什么力气,挤出一个笑来,“生死由命,不要太伤心了。”
    小胖子哭得把脸埋进床单里,手握得更紧,仿佛要抓住她的生命,不肯让他的姐姐就这样离开。
    陈小麦最后环视了他们一眼,“我死后,所有的财产都捐给慈善机构,我在基地的房子留给承业。”
    交代好了后事,她抬起手摸了摸小胖子的头,她并不是善于言谈的人,有些不知道这种时候该说些什么好。
    最后仅仅露出一个微笑,她便缓缓闭上了双眼。
    心脏监测仪的曲线慢慢拉成一条直线,陈小麦呼吸逐渐微弱,最后完全停止了。
    病房里爆发出一阵阵哀鸣。
    许多年过去,她的名字已向被写在教科书里,只可惜这颗闪耀的星星最终划过天际,像一颗流星一样迅速的坠落了。
    小胖子已向是全国闻名的厨师,他即将走出中国走向世界,去参加国际厨师比赛。
    他做的菜千金难求,受到许多名人的追捧。
    在出发前,他回老家见了杜老太太,自从杜老太太出狱后,就回了村里。
    他一直想把杜老太太接过来跟自己一起住。
    但是杜老太太拒绝了,她说小胖子一天到晚在外面跑,也没几天在家里,她一个人住在城里怪寂寞的,还不如住村里。
    现在村里不像以前那样闭塞,年轻人都出去打工,留在村里的大多是年纪大的。年纪一大,心态也平和了,也没人再提她原来那些事了。
    因为她有了个厨神儿子,还有许多人来奉承。
    村子里还能跟人唠唠嗑,城里那么多铁皮箱子到处跑,她看着不习惯,在牢里这么多年,都习惯了一成不变的生活。
    没想到一出来世界变化这么大。
    村里变化小,呆在村里挺好的。
    他俩现在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杜老太太手里还在摘着豆荚,也不是事情多,只是自从她出来之后总是闲不住,非要做点什么。
    小胖子眯着眼睛享受着阳光,“娘,这段时间我不在,你要照顾好自己,别舍不得花钱。”
    杜老太太脚下丢了一地的豆壳皮,气呼呼的,“我才不给你省钱,这么大个人了连个老婆孩子都没有,我不给你花钱你这钱以后留给谁呀。”
    小胖子被催婚那么多次,这些年承受能力早就上去了,假装没听到后面那一句,“那行,该吃吃该喝喝,喜欢什么就买。”
    杜老太太摘干净了一盆豆荚,抱起豆子抖了抖,突然放下,问道:“你这么多年不结婚不会是在想着小麦吧?”
    小胖子吓得一抖,浑身直冒鸡皮疙瘩,“娘,你说的是我的什么话。你看看我身上,”他撸起袖子给杜老太太看他一胳膊的鸡皮疙瘩,“小麦姐那就是我亲姐,我对她从来没有过非分之想。”
    杜老太太将信将疑,“那你为什么不愿意结婚?”
    小胖子收起袖子,“我要做一个单身贵族,不结婚挺好的,一个人自由自在。”
    杜老太太给他一对大白眼,“行,反正我现在也管不了你了。”
    进屋之前,她又想到了什么转头对小胖子补充了一句,“你是不是还要去看你哥?”
    小胖子应了一声。
    杜老太太嘟嘟囔囔,“去看他有个啥子用?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小麦那么好的人去的那么早,这小子倒是活的长,能顶什么用,刚出来生下他就应该摁死了。”
    她一直没有把当初自己替杜辉业顶罪的事情告诉小儿子,主要是这事儿也没啥好说的,都是她当年糊涂。
    这个儿子从根上坏了。
    但后来她在里面改造的很好,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旧思想了。
    小胖子不知道这一茬,自然不了解为什么娘对大哥意见这么大。
    虽然他哥确实不干人事,但他娘这觉悟也太高了,自从出狱后一次都没去看过他哥,自己去看望还要嫌弃几句。
    他都快不认识他娘了,他娘在狱里怕不是被换了吧。
    他打好申请,进了监狱探监。
    杜辉业在十几年前又进来了。
    他和肖绵绵结婚之后,刚开始几年生活过得挺顺利的,肖绵绵原本因为跟人跑了的事情对着杜辉业低头做附小。
    两人过了一段蜜里调油的日子。
    结果没多长时间,肖绵绵发现杜辉业对自己真的很好,完全没有要怪罪她的意思,简直是捧在手心里,比她在娘家还受宠,就又抖起来了,每天可劲着作。
    后头连肖家爹和娘都看不下去她的所作所为,劝她收敛一点。
    可惜肖绵绵已向尝到了甜头,根本不听他们的劝,天天在家作威作福。
    家里也没个孩子,两口子的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碍不着别人,其他人也就没话说了。
    村里还说肖绵绵嫁给杜辉业真是嫁对人了。
    但是肖绵绵自己却不满意,杜辉业自从从监狱出来,没有了以往那一股子锋芒,天天干完活就窝在家里,一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
    她打心眼里看不上这样的男人。
    后来新政策来了,农村流动没那么难了,她又跟一个城里的二流子好上了,后来甚至明目张胆的跟他交往。
    她以为杜辉业也会像以前那样包容她宽容她,而且他是个窝囊的,这么多年没见过他能干出个什么事来。
    没想到,人的宽容也是有限度的。
    杜辉业一开始确实没说什么,后来有一天他突然拿着刀子闯进了房间。
    肖绵绵和那二流子正在床上交流感情,被吓了一大跳,看到是他,尖声开口骂人。
    杜辉业直接用刀捅了二流子,肖绵绵被吓得尖叫。
    杜辉业伤人之后却不躲不避,反而笑得开心,眼里闪烁着疯狂。
    手里的刀子滴着鲜红的血,染红了整片地板。
    肖绵绵几乎要被吓死了。
    杜辉业眼里涌现疯狂的笑意,他勾着嘴角,抓住了想要逃跑的肖绵绵,一刀捅进了她的肚子。
    肖绵绵的叫声吸引了周围的邻居,他们到屋里一看就看到了如此骇人的一幕。
    两个肚子都被开了口的人倒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杜辉业孤零零的站在,见有人来还笑了笑。
    这一幕成了村里人多年的噩梦。
    杜辉业没有任何抵抗,放下了手中的刀,立刻就被一拥而上的村民抓住了。
    他被压在地上,脸上不知道沾了谁的血,眼睛还看着肖绵绵,不停的笑。
    好在最后二流子和肖绵绵因为送医及时被救了过来,两人都没有死。
    而杜辉业因为故意伤人获罪,又赶上严打,被判了无期徒刑。
    杜辉业没有拒绝探监,但他被狱警压过来之后一言不发,期间一直是小胖子在说最近发生的事。
    直到结束,杜辉业什么话都没说。
    小胖子离开了,走出了阴暗的监狱,站在阳光底下。
    他没想到这是他最后一次来到这个地方。
    等他从国外回来,杜辉业的死讯传来,杜老太太什么也没说,没有打扰村里的墓地,将他安葬在村里的山上,杜辉业的痕迹从此就从这世界上消失了。
    过了好些年,小胖子跟着许多航天研究院的研究员们一起去给陈小麦扫墓。
    虽然时隔多年,但是每年来给陈小麦扫墓的人很多,还有陌生人会自发来给她献上一束鲜花。
    她的墓碑永远被鲜花包围。
    之后他回了一趟老家,便又到山上给他哥上了三炷香,杜辉业的墓地上只有他和他娘两个人会来。
    他娘一年也就来一次,就算他哥死了,他娘也没有改变对他哥的态度。
    杜辉业的墓碑上已长满了青苔,他清理了一番才弄干净。
    小胖子坐着跟他哥说了会话,自己又在国际上拿了什么样的奖项,最近娘的身本怎么样。
    这里安静的很,几乎没有人会路过,他摸摸杜辉业的墓碑,上面的照片被风雨侵蚀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如鸿毛。
    或许这就是小麦姐一生所追求的意义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世界正式结束了,接下来小麦就要去滑冰了~感谢在2021-07-0523:15:31~2021-07-0700:13: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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