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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云兮心头一愣,她当然不在府中了!她这会儿不就正在刘真面前吗?
不过这话她可不能现在就跟刘真说,还是要留着她这身份的底牌,只能笑着应付道:“刘公子,说不定田姑娘只是今日有事去了别处呢。”
“也是,田姑娘初来秋水镇,定然有很多事情还需要办,是在下考虑不周了。”刘真理解似的点了点头,遂后又打量了一番苗云兮。
“苗公子是新娘子的兄弟?”
苗云兮点了点头,不可置否:“我是苗珠兮的三弟,是三房所出。”
三房所出,刘真知道苗珠兮是二房的闺女,原来不是亲姐弟,他心中竟是隐隐地松了口气。
他来之前就不是很想和苗珠兮扯上什么关系,但如今她要嫁的人又是自己的胞弟,只能尽量地避免不来往便是,本也不想同苗家的人来往的,但面前的苗公子倒是有趣,还与田姑娘相识。
刘真的眼神忽然落到莫阙的身上,似乎觉得有些眼熟:“那这位是……”
“喔,这位是莫阙莫大哥。”苗云兮也没有多介绍,反正说得越少越不容易惹出乱子来。
“莫大哥,幸会。”
两个男人稍稍地寒暄了一番,也没有多说旁的,那后面已经陆陆续续地来人了,苗家的人已经全都起来了,个个都算穿得精神喜气,苗老太还特意地把红袍子给穿了出来,只是她的脸色略微的有些不太好看。
但同样的,刘老爷的脸色也十分的不好看,似乎是对这桩婚事极其的不满,两方的长辈简直是把这不喜都挂在了脸面上。
只是钱氏当真是个没脑子的,赶紧地上去便问:“刘老爷,怎么刘夫人没随着一道来?”
刘老爷的眼神有些不善,鼻腔里闷哼了声,这才负手进了苗家的门:“自是不来,好儿的大娘子如今正是身怀有孕,离不得有人照顾,这丫鬟婆子的,粗手粗脚,如何使得?”
刘府的金枝玉叶,说是曹娟娟也不过分,自打她进门以来,可谓是全府上下都宠着她将就她,而从县城嫁过来,也算得上是下嫁了。
钱氏的脸色略微地变了变,但是一想到明日苗珠兮就过门了,此后若是得刘小公子的喜爱,那一个大娘子算什么?
想到这儿,钱氏的心情一下子又好了起来,赶紧地招呼着:“无事无事,都是该的!待珠姐儿嫁过去,自当是好生服侍大娘子和刘夫人!”
自当是该服侍大娘子和刘夫人的,刘老爷没有多说什么,但心中都跟明镜似的,他不高兴,但他进去之后瞅着那苗老太太的脸色竟比他还差。
刘老爷这会儿就更气闷了,若不是这苗珠兮上他府里来当丫鬟,勾了刘好的魂儿去,还轮得到今日这荒唐的亲事?该不乐意的是他们刘府,这老太太有什么好不乐意的?
三媒六聘十里红妆,这妾的阵仗,那是闹得比正妻还大!
光是想想,刘老爷这心里头的气是憋都憋不住!
钱氏一路打着圆场,让刘府来的人都先上座,随即把苗大海给叫了出来,想着让他陪着聊聊天,哪知道苗大海张口就是赌坊的事儿,这回刘老爷更是不悦了。
“好儿,你过来!”
刘好刚把衣裳给理周正了,就被刘老爷一声叫住,顺道的还跟刘真也招了招手,示意兄弟俩都过去。
苗云兮有些好奇,顺着一道偷偷摸摸地跟了过去,倚在墙垣的边上,偷偷地听着。
虽然听墙根确实不是好习惯,但是她憋不住一颗好奇的心,这刘老爷之前也与她有过一面照应,看样子也是知书达理的,她就想不通为何同意了让刘好三媒六聘纳个妾。
刚一出大门,刘老爷便是压低了声音,直接训斥着刘好:“你个不孝子!晨起的时候,娟娟说了多少次身子不适,你竟半分关心没有,非要来这苗家吃什么娘家饭!纳个妾而已,何故如此大阵仗?!”
说到这个妾字,刘好似乎也不乐意了,一把甩开刘老爷抓着他的前臂:“爹,什么纳妾不纳妾的,您说得怎么和外头那般一样难听!我都说了,我是真心喜欢珠兮,我待她肯定会如正妻一般,只是名份上稍微委屈些了而已。”
“还正妻一般!”要不是刘真拉着,刘老爷这巴掌就招呼到刘好脸上去了:“你还记得当初娟娟过门的时候,你是如何许诺人家的?这会儿倒是好,花天酒地,在外头这个莺那个燕的!”
纳苗珠兮进门的事,当真像是踩了刘老爷的尾巴一样,还不容刘好反驳,他又继续道:“我不允你去三媒六聘,去纳这个苗珠兮,你竟还敢把我和你娘给支出去,自个儿就去找管家拿了聘礼,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爹放在眼里!”
门口的苗云兮深吸了口气,原来,这三媒六聘抬过来的那么多聘礼,竟然是刘好私自在刘府里拿的,那沉甸甸的六个大箱子,怎么说钱财也不会少,如若是真的按照了曹娟娟的规格,少说也有千两银子。
苗云兮心中暗暗叹了两声,也不知道到底是真爱,还是别有所图。
“爹,您消消气。”刘真赶紧地打着圆场:“您也知道,好儿他自小顽皮,兴许只是一时兴起,但弟妹的事,好儿也未曾含糊。”
虽然这话显然没有什么说服力,但刘真一说话,刘老爷的情绪显然好了不少,苗云兮只是偷偷地探头,她便已经理清楚了。
这简直就是一物克一物。
“他最好是未曾含糊!这个苗珠兮进门,若是他有心宠妾灭妻,以后便不要住在刘府,让他分家出去好了!”刘老爷把袖子一挥,负手进了院子里。
似乎是不想再与刘好多说,只留下一个满脸憋屈的刘好,对着刘真,还委屈上了:“兄长,此事……此事也并非我所愿啊!”
“既然到这儿了,就莫要再叫苦。”
刘真拍了拍他的背,拉着一道进了院子里去,只留下一个苗云兮还有些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