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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门这事儿，邱氏自然也是知道的，没有多拦着，只是看向苗云兮的时候，眼神里也满是打量。
“苗贤侄啊，不是邱婶儿多嘴，这你阿姊的事儿，你一个男儿家家的，还是少管的好！”
知道的要夸这弟弟懂事又贴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老是跟女娃子混在一起，像个娘们儿似的，以后谁还敢嫁到苗家去？邱氏心里头默默地叹了口气。
“就不劳邱婶儿操心了，我先把我阿姊接走了。”苗云兮只是礼貌一笑，伸手挽过苗素兮的胳膊，朝着门外去。
但不管走门不走门的，张二妹才不管那些礼数，直直地拦在两人的跟前：“等等！谁让你们走了！她还没给我道歉呢！”
她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指着苗素兮：“上回的事儿我就不计较了，但这次你非道歉不可！”
苗云兮的耐心都被磨了一半了，这张二妹，还当真是个娇生惯养的主儿，也不知道是什么大事儿，非得拉着嫂子跟她道歉。
“你搞搞清楚，我阿姊再怎么说她是你嫂嫂，知不知道什么叫长幼尊卑？她做错了什么事非要跟你这个小姑子道歉？”苗云兮一直站在苗素兮的身前，把人护着。
她好不容易才有个姐姐，她一心爱护都来不及，却非有这么些个事儿精。
“那你让她把赚的钱给我，还有那什么唇膏的方子！”张二妹叉着腰，连索要东西的态度都是那么的理直气壮，仿佛谁生来就是欠了她的一样。
简直是让苗云兮叹为观止，这不和二房是一个德行吗？
本身她想让阿姊自己回来做做唇膏赚些小钱来自己零用的，倒是把张家这几个吸血鬼给忘在脑后了，邱氏一个，张二妹一个，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又是个空口吃白食，张二妹，苗珠兮教你的吧？”
除了苗珠兮，苗云兮想不到谁还会知道这方子她是传给了苗素兮的，一开始邱氏还很欢喜苗素兮会做唇膏挣些补贴，到如今这态度，明眼人都能瞧出来。
“什么叫空口吃白食了？她现在是嫁到我们家，也是我们张家的人了，吃我们家住我们家的，难不成一个方子还要在手里捏着攥着不成？”张二妹说起话来，竟也是气鼓鼓的：“这唇膏不过才三十文一支，又不是什么值钱物什，我瞧着她就是有异心了！”
有异心这种话都叫张二妹说出来了，苗云兮有些哭笑不得：“那她害你了？”
张二妹摇头。
“她既没有害你，也没有说不孝敬邱婶儿，更没有为难过你，那你为什么非要图她的方子？”
苗云兮这么一问，张二妹也有些说不出话来了，死死地咬着下唇：“可……可是牛二妹和珠姐儿都说了，我也不日就快成亲了，要是我能带着这个值钱的方子出嫁，那可是何等风光！”
再加上邱氏已经把那二十两银子给追回来了，又去镇子上的纺织铺子给张二妹也定制了一件嫁衣，张二妹当真是以为，她成亲那日，必定会比苗珠兮还要风光许多。
带一个方子出嫁，何等风光？苗云兮的眉毛都不禁地跟着挑了挑，这张二妹的要求似乎也太小了些。
二房好歹还惦记着的是她的胭脂方子，这张二妹就惦记一个唇膏方子，况且唇膏当真不算太难，如若她平时帮了苗素兮的忙，不会不知道是怎么做的。
不过那些个原材料，张二妹就算有了方子，她也是寻不到的，何必呢。
“只是图我阿姊的方子的话，那你大可不必再想了。”苗云兮伸手把张二妹给拉开了，拉着苗素兮便往外走，还不忘留下一句：“即使你有了方子，你也买不到材料。”
张二妹在后面气得跺脚，但也不可能再去拦苗云兮一次，男女授受不亲，这要是让旁人知道了，何人敢娶她？
从村长家里出来，苗云兮才觉得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看着苗素兮的手上，她的手本身就白净，现在上面的一些伤痕都看的清清楚楚。
有些是青紫，看上去不是新伤了，袖子微微的撩起来些，还能隐隐地看到别的痕迹，苗云兮忍不住眉头都蹙在了一起。
“阿姊，是何时开始的？”
苗素兮沉默了片刻，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来，似乎是安慰道：“云儿，阿姊没事。”
“如今这张家的大门都走出来了，还有何惧？”苗云兮心中不免担忧：“若是这张家人，个个都待你不好，那还待在他张家作甚？”
苗素兮似是在想事情，没有吭声，苗云兮也不急，这事儿本来就要苗素兮自己肯说才行，才能捋清楚，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起初，我夫郎也是护我左右，他的欢喜只予我一人。”苗素兮慢慢地说了起来：“但是到后来，好似又不太一样了。”
原来，这张二文是个好色暴虐之徒，还经常出入勾栏院，在家里头若是有什么不顺心之处，便是对着苗素兮又打又骂，苗素兮身上的那些旧伤，几乎都是张二文干的。
苗云兮一开始还想错了，以为邱氏才是经常打骂苗素兮的人，但实际上邱氏动手的时候少之又少，只是偶尔为了张二妹的事情，才会大发雷霆。
那张二文极少回老张家，动辄就在镇子上的勾栏院里过夜，没钱了就回来管邱氏要，邱氏又宠着他，啥都依着。因为苗素兮生了一副漂亮脸蛋儿，张二文也舍不得苛刻她其他方面，每每有好看的衣裳让她穿，钗子让她戴，人前体面又风光。
但这些都不能为张二文的暴虐行径做开脱，当初她娶苗素兮的初衷也是为了她好看，但在之后她的肚子毫无动静，生不出个儿子来，这就把张家一家人给急坏了。
屡屡好几次，张二妹都挑唆说想让张二文休妻，张二文是动过念头，但是每次见着苗素兮那张脸蛋儿，想法就又变了。
“岂有此理！阿姊，如此一家子人，咱别跟他们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