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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间内。
画着仕女图的屏风清贵优雅，苏烟斜靠在榻上，微微抬了抬眼，看向江迟月，勾了勾唇：“你的意思是……做掉徐泾？”
“你……倒是比那两位心狠多了。”苏烟笑了笑，美眸落在江迟月身上，目光深了深，“不过，我喜欢。”
江迟月莞尔一笑，“有些人留着，终究是祸患，姐姐心慈手软，宋无尘自然也将就姐姐，不过，我却不得不多思量一些。”
若让柴紫荆知道徐泾未死，不知道要闹出多少事情。
不如趁一切恶化前，斩草除根。
苏烟笑了笑，媚眼落到江迟月脸上，缓缓道：“由此说来，江三姑娘并未事先将此事告诉江大姑娘和宋公子了？”
江迟月喝了一口茶，笑了笑：“苏老板，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既然如此，苏老板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呢？”
眸子转了转，江迟月看向苏烟，微微笑了笑。
苏烟眸子动了动。
她在帝京产业涉猎极广，其中有一样，就是贩书。
江迟月的小人书通俗易懂，剧情又跌宕起伏吸引人心，可谓是帮她赚了不少钱。
“江三姑娘说笑了，你我互惠互利，我苏烟，岂是那么不懂事之人？况且，我私下以为，江三姑娘，做的很对……这事，我就接下了……”
……
不过一会儿，苏烟便是把一个丫鬟叫进了雅间，丫鬟出来之后，便是直接离开，到了楼下清倌的居所。
推开其中的一方槅扇，丫鬟低眉敛目道：“清姑娘，主人请你去她的房间里。”
铜镜面前的少女，相貌清美，举手投足间带着女儿家的娇弱和小姑娘的轻灵。
不得不说，这是一张极肖似江清欢的脸。
听见丫鬟的话，清儿放下了手中的口脂，眸色动了动，“知道了。”
……
雅间内，清儿进屋后，便是朝着苏烟和江迟月各行了一礼。
“清儿见过苏老板，见过江姑娘。”
江迟月眸中的神色在看到清儿之后动了动，忍不住呐呐出声：“果然……好像……”
……
下午时分。
如往常一般，徐泾又在此刻到了青楼。
他是来找清儿的。
秋蓝韵死后，他更不能知道江画意的消息了，基本上的时间，都是和清儿在一起。
当然，他和清儿并没有肌肤关系。
而且，由于对江清欢的尊重，徐泾也从来没有要求过此事。
“徐公子，你来了？”丫鬟见着徐泾，微微笑了笑，“清儿姐姐已经等你许久了。”
徐泾的眸子微微动了动。
虽然在提及江画意的时候他总如同一个恶心满满的疯子，但是每次来看清儿，他总会像一个贵公子一般，彬彬有礼。
“有劳。”
他朝丫鬟点了点头，便是向清儿的房间走了过去。
屋中。
清雅的屏风旁，少女手抱琵琶，正在奏曲。
乐音传到徐泾耳中，他目光中震了震。
清儿弹奏的，是长相思。
这是江清欢曾经很喜欢的一首乐曲，只是，他已经许久没有听过了。
因为，闻声伤情。
徐泾的眼前，缓缓浮现出了江清欢的模样，有江清欢笑着跟他打招呼的样子，也有她小意温柔，与他饮茶对诗的场景。
往事历历在目，伊人却早已经不见了。
只听得乐声戛然而止。
徐泾抬眸，见清儿正看向自己，笑道：“徐公子，你来了？”
她们，终究是不一样的。
她，不是她。
不过，他却是贪恋她的，似乎只要每天来见一见，她，好像就真的活着一样。
“怎么突然想起要弹这首曲子？”
徐泾微微笑了笑，看向清儿。
清儿嘴唇轻轻勾了勾，答道：“最近学的，正在练习，只是还不太熟悉，尚有些生疏，徐公子以为如何？”
徐泾的眸子微微动了动：“起承转合之处，若在加一些转音，或许会更好。”
江清欢每每演奏长相思时，总会起承转合之处加入转音。
清儿闻言，点了点头，“徐公子说的极是，我再试试。”
清儿说着，又轻轻抚起了琵琶。
她垂目的时候显得十分安静，与江清欢弹奏乐曲并不相同。
江清欢即便是弹奏乐曲的时候，也会注意与周围人的互动。
徐泾的眸中动了动。
最初被清儿吸引，是因为她与江清欢相似的容颜，到后来，他觉得清儿与江清欢越来越像，到现在……却觉得越来越不像。
想到这里，徐泾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
也是……
江清欢早已经死了，清儿，本就只是一个替身罢了，他，一直都是把清儿当作替身的，不是吗？
却是突然听得一声弦断。
徐泾回过神来，只见清儿的手上竟是隐隐沁出了丝丝血迹。
徐泾的眉头一下子皱了皱，他忙上前，拉住了清儿的手，询问道：“怎么了？可是伤到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
徐泾叹了一口气，而后轻轻吹气在清儿的手上，眉眼中尽是担心。
清儿的眸子缓缓动了动。
“清儿，你明面上虽为楼中清倌，实际上，却是我手下的杀手，杀一个没有武功的败落子弟，这对于你来说，不难吧？”
苏烟的话音，在清儿的脑海中响起。
“不难……吧……”
“嗯，你方才说什么？”
听见清儿的低语，徐泾微微抬头，看向了清儿。
清儿的眸中闪过了一抹深沉。
她笑了笑，“没什么。”
说着，抽回了自己的手，低头掩去了眸中的深沉：“已经不疼了，多谢徐公子。”
手中的手乍然抽离，徐泾微微僵了片刻，而后脸上缓缓浮起了一抹笑容：“没事就好。”
目光落到一旁断了弦的琵琶上，徐泾问道：“你可有备用琴弦，拿出来，我帮你把弦上好罢？”
清儿垂了垂眸，“有的。”
而后便是起身朝内室走了进去，转身的一瞬间，她的眸子，顷刻沉了下来。
内室里的檀木盒子里，放着备用的琴弦。
清儿取出了一根琴弦后，缓缓摸出了袖中的一把匕首。
透过花窗射进来的光芒，更衬得她眸光暗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