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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凌这下想起之前院长告诫他的话，即刻收声闭嘴不言。
封院长借机顶替他向封昊解释，“具体什么情况必须得临床诊断过才能知道。”
而后他脱下外衣，穿上手术服准备亲自给尤念尔动手术，临走前嘱咐封昊，“还有，这事别怪你妈，她也是为了你们两个好。”
封昊没有回话，默默的做到长椅上等待结果。
手术室内，贺凌主刀给尤念尔检查子宫壁的损坏情况，如果不严重的话就止血就行了。
可当腹部内镜的结果显示在电脑屏上时，贺凌眸光微闪，眉头不自禁的皱的很紧，“师傅，情况好像不对啊，她这子宫壁看着不像是从里面撕裂的，反倒像是从外面破坏的，受损程度太严重根本没法修复。”
“你看出来了。”封院长回头，语气并不像是在询问，仿佛他早就知道了一样。
贺凌沉溺于医学推论，一时没听出封院长语气中的异样，继续分析道：“她的子宫壁应该是被强行切开过才会造成这么大的损伤，而且切开的时候里面应该还有给胚胎。”
“这也太危险了，就连咱们医院也不敢随便剥离活着的胚胎，恐怕她是惹到什么大人物了。师傅觉得呢？”
贺凌先叫了封院长一声没有回应，便面向他又喊了一声，才发现他的神色有些不大对劲，“师傅，您怎么好像魂不守舍的？”
明明电脑屏幕上有更清晰的图像，可封院长偏偏只盯着尤念尔的肚子看，平日里犀利的双眸如今变得浑浊不堪，仿佛掉进泥潭里一样，怔怔的，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这件事你先别说出去。”
贺凌虽然不知道封院长此举有什么原因，可作为他的徒弟自然是要对师傅的话言听计从的。
只不过至此后，他便在心里埋了个疑影。
有老院长亲自主刀，手术进行的很顺利，当尤念尔被推回病房的时候，麻药还没完全消退，还在睡梦当中。
病房外，封昊正在跟贺凌对峙。
“你之前明明说她的只是因药物才出血，怎么转眼就又改口了？到底是为什么。”
仿佛能透彻一切的鹰眼死死钉入贺凌双眸中，盯的他眼睛有点痛。
他也很想知道尤念尔是为什么才会被人在孕期切开子宫壁，就好比在水管壁上划了一刀，水会从裂痕中喷涌而出，自然受不了任何药物催化。
这种恶劣的手术，要不是跟她有深仇大恨的，要不就是有更深层的苦衷。
可在封院长的命令下，贺凌只能三缄其口，勉强解释道：“我只是说初步检查，可是尤念尔她不太顶得住……”
“她很严重吗？”封昊当即提出质疑，“好歹我也是学过医的，基本常识还是有的，吃错药是肌理性的损伤，都是可以挽救的，除非是机械性的才会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封昊，我现在真的没办法跟你解释，你别逼我了。”面对他的咄咄逼人，贺凌只能选择逃避。
可他越是这样，就越说明情况与寻常有所出入，而且还是到了不能说的地步。
难得的是，封昊也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默默的审视着贺凌慌忙离去的背影。
当他即将逃到办公室里之前，身后传来封昊的质问，“是不是我爸做了什么。”
这应该是一个问句，可听他的语气却像是笃定一样，就连表情都严肃的不像是简单的怀疑。千书吧 .qianshu8.
贺凌的脚步戛然而止，但只是一瞬间，而后又把自己锁进了办公室里，始终没有正面回答。
十分钟后，封昊猛然闯进医院顶楼的院长办公室。
秘书一见了他就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连忙把他拦住，“少……封先生，院长他正在里面休息，不让人进去。”
“起开！”
封昊一把拨开拦自己的人，脚蹬尖头皮鞋猛地把门板给踹开，重重的砸在后面的墙壁上。
院长办公室内，封老爷正坐在古朴的红木雕花几案后，手执毛笔，身形笔直的在宣纸上书写大字。
“来了。”他头都没有抬，却已经知道封昊此行的原因。
秘书赶忙过来请罪，“院长，很抱歉没能拦住少爷……”
“无妨，你出去吧，把门关上。”
当秘书把门合上后，封昊不跟他玩虚的，直截了当的厉声质问，“尤念尔到底是怎么回事？！”
封老爷的回答十分冷静，“就如你所知道的，用药太猛，造成损伤。”
“为什么会造成损伤？”封昊又问。
依然是冷静的语速，“因为受损很严重。”
“为什么会很严重？”
这一次，封老爷的回答显然慢了半拍，手中的毛笔停下笔锋，在宣纸上戳出了一个黑点，像病毒入侵一样迅速往四周散开。
他放下笔，缓缓抬起头，看着封昊质问的模样叹了口气，“有些事不能在家里说，你妈会听墙角。”
“那你现在说。”
封昊坐到办公桌对面，紧紧盯着他爹的脸，以免他编瞎话。
“好吧，”沉默良久后，封老爷这才又继续说道：“尤念尔是我带进医院的，见到她的那天晚上，她肚子里怀了孩子。本来是想把她送回去的，可我在她身体里检测到了你的dna。”
听了封老爷的阐述，封昊的脑子飞速运转，找到了逻辑上的漏洞，“是你给她接生的？可她一直说没有跟我做过什么。”
封老爷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还不是你这臭小子！年轻气盛不懂原则，犯了事也不知道把屁股擦干净，还不是得做老子的来给你擦。”
往事的真相渐渐浮出水面。
那是六年前，封昊帮人向魏勒谦追债，尤念尔主动站出来替魏勒谦受罚。
也就是那个时候，封昊对她做了不可名状的事。
也是那个时候，尤念尔怀孕了。
而当时她一回去就跟魏勒谦结婚，所以才会误以为孩子是魏勒谦的，却没想到魏勒谦从头到尾都没有碰过她。
直到尤念尔胎位不正到医院求救，封老爷见她独自一人倒在街边，本只想帮她一个忙，却没想到在羊水里检测到封昊的dn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