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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结果已经出来了…”
时长一共耗费了近10个小时的手术，已经让几个a市里的精英大夫快要精疲力尽了。可是此刻他们仍然不是松懈的时候，主刀医生疲惫的从手术室里出来，额头上的汗珠随着动作间，沿着脸颊缓缓滚落。
原本在手术门外来回踱步的中年男人快步走过去，焦急的一把握住医生的手腕，力道之大，掐的主刀医师原本就疲劳的手腕酸痛难忍：“我女儿怎么样？能不能完全治好？
你说话！你说话啊！！”
快要痛入骨髓当中的手掌缓缓地收紧，但是面对这个眼睛红的吓人的中年男人，医生却也不敢贸然的把手抽回来。他看着对方那双苍老的眼睛，硬着头皮用最委婉的语气，缓缓的说出了手术结果：
“…颅后出血、肋骨有几处骨折，尾椎处受伤最严重，恐怕以后…走路是不太方便了。
不过您放心！我们已经把人给抢救回来了，现在她暂时已经没有了生命危…”
“啪”一巴掌重重的落在脸上，很难想象出这样一个长相慈祥的中年男人，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饶是一个身形健壮的成年男人，也没忍住被这忽然间的一巴掌给打了个趔趄。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缓缓地转过脸去看向程父，这一巴掌把人给打的发懵，脑子里面一片空白，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然而他的沉默并不代表对方会就此停止，浑浊的眼球中布满了红色的毛细血管，程父整个人像是发了狂一样，面部的表情狰狞得近乎扭曲。
如鹰一般的手掌一把抓住了医生身上的白大褂一角，昂贵的皮鞋柔软轻便，但是一下一下的踹在人身上，强烈的痛感穿过皮肉，让人有一种错觉，快要以为自己的内脏也在身体里面剧烈痉挛。
“腿废了？”程父发疯一般的踢着躺到地板上的医生，沙哑的咆哮破音到濒临失声：“你告诉我她这双腿废了，还有什么用！留着这条命有什么用！
难道我要我们程家永远养着这样一个废人吗！”
他大喘着粗气，最初凶狠的愤怒过后，终于呈现出这个中年男人应有的劳累。他伸手狠狠的把手术门推开，一旁的人没有一个敢上前去拦。
也不知道究竟是仍然陷入昏迷当中，还是手术时的麻药劲儿没过。这个时候没有一个医生敢开口说话，他望着手术室上那张憔悴的容颜，也许根本就没有想到去问这个问题。
那样娇嫩的如同玫瑰花儿一样的小脸儿仅仅一夜之隔，就仿佛完全枯萎了一般，只有那样惹人怜爱的眉眼，才能够让人依稀回忆起，还是昨夜那个穿着粉色礼服裙的女孩儿。
如果不是巨大的愤怒还支撑着他看眼前这一幕，程父当场在手术室里晕过去的心都有。
什么叫万念俱灰？这就是万念俱灰！
程家没有儿子，好不容易培养出了一个这样出色的女儿，如今又沦落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没有了这个女儿，还如何能够从内部拿捏沈家？自己不惜一切代价拿下的“蝴蝶城”项目，又有什么意义！！
程父站在手术台旁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的女儿，可是眼中却没有程钰半分的影子。手术室里安静的连自己的呼吸都能听清，那双苍老的眼睛目光虚浮。
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从小自己就借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安排小钰和沈君沐在一起，不管是玩耍还是学钢琴，恨不得用一根尼龙绳，时时刻刻的将两人给绑住。
沈君沐从那个时候就对程钰格外的照顾，两个人青梅竹马，无论什么事情都要一起做，怎么…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呢？
他背对着身后的医护人员，不然看清了那张脸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恐怕会害怕的惊叫出声。
此刻没有人能看得清楚那张脸上扭曲的神情，失神的目光空洞，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令人心悸。
脑海里面浮现出昨晚沈君沐将那个穿着黑色晚礼服的少女抱进门的场景，程父像是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身体跟着记忆不受控制的一抖。
是那个女人…是那个女人插足扰乱了小钰和沈君沐之间的感情，千方百计的将他勾引走。不然为什么昨天自己的女儿从楼梯上摔下去之前，就只和那个穿着黑色晚礼服的女人说过话呢？
剧烈的呼吸让苍老的身体都跟着颤抖起来，站在手术台旁的中年男人缓缓的抬起眼眸，血红的双眼中已经没有了往日里的慈祥，甚至就连唯一的理智都荡然无存。
都是那个女人！是那个女人害了自己的女儿！是那个女人要毁了程家！
浑浊的眼眸中满是深深的阴毒，仿佛充满了滔天的恨意一般。可是那张表情扭曲的脸上，程父的唇角却又诡异的上扬起来，露出一个极为恐怖的笑容，幽幽看向窗外。
小钰已经成为了半个废人，但自己的女儿没法嫁给沈君沐，那么别的女人就更不要想！
如果有人想毁掉自己的财路，那么他，也会毫无犹豫的毁了她的全部！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转身向手术室门外走去，微微有些佝偻的背影，透露出了他的真实年龄。相比起刚才疯狂殴打医生的时候，这个时候的程父才真正像是一个筋疲力尽的中年男人。
只不过，她却没有再多看病床上的少女一眼，只是从口袋里面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串没有备注的数字。
“去查，昨天晚上和沈君沐一起过来的那个女助理，究竟有什么身份背景，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沈君沐身边的，和沈君沐是不是单纯的上司与下属的关系。
调查完之后第一时间通知我，然后…
用尽一切方法，做了她。”
“明白。”电话那头，一个严肃的声音应下。
程父这才放下手机，负手而立站在医院走廊尽头的窗前，面带微笑的看着窗外扇动翅膀的飞鸟，看上去像是在欣赏风景，可是那双浑浊的眼眸中，却满是嗜血的狠毒。
程家费尽心思都得不到的东西，那任何人都别想得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