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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崇麟碰了碰她的头，“在这等我，有些话，我得亲自问问。”
姜绒只能同意，她再说什么话他都不会再相信了，只能任命的看着他远去。
和另一处宅院里的潮生也在等着洛芊，他有些摸不准这姑娘的性格，不确定她会不会来。
但沈崇麟已经在来的路上，最多还有五分钟就到，可洛芊依旧没有什么动静，离约定见面的时辰越来越近，可依旧没见到她的影子。
很快，庭院里有车灯亮起，潮生认出是沈崇麟，忙出门迎接。
刚开了车门，还没来得及讲话，就听到院墙一阵响动，树枝上多了一道黑影，数十名手下同时拔枪，谨慎地盯着。
“都放下。”潮生和沈崇麟对视一眼，就见到那个影子从院墙落入。
她头上蒙面的黑纱系了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响起。
潮生挥手屏退了手下，将大门关好，“我说小姑奶奶，好好的门不走，你翻墙干嘛？”
洛芊头微微歪着，借着黑纱的遮盖，视线落在沈崇麟身上，“想试试你的护卫，看来也就这样。”
潮生一时被她噎得哑口无言。
沈崇麟也在此时精准抬头，视线锁定在她脸上，“洛小姐，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我的视力还不错。
你极力想掩盖的，我看得一清二楚，你的容貌，似乎……”
他开门见山，没有寒暄，精准拿捏住了她的七寸。
洛芊用衣袖掩面，“你放肆。”
说着，将身上的宠物放出来，全部朝沈崇麟招呼过去。
他们选择在半夜见面，就是要甩掉傅家的眼线，此刻，更不应该闹出很大的动静出来。
潮生也不能叫人，却在微弱的灯光下，看到一地的毒物，朝着自己迅速爬了过来。
即便见过再大的场面，也被脚下的一幕吓到。
沈崇麟向后退了几步，将衣裳点燃，扔了出去，那些虫子见到明火后纷纷避让。
“就凭你这点能耐，也想伤我？”他态度极其不屑，跳上了花园前的廊台，手持着短刀，向她刺去。
那些虫子被隔绝在火中，无济于事。
一旁的潮生也被波及，他拿起火把挥退毒物，听到这话，只觉得心一凉。
他明白沈崇麟为何一直故意激怒洛芊，但他了解沈崇麟的为人，不会轻易揭人短。
眼下，沈崇麟只是想迅速找到洛芊的破绽。
洛芊拿起一个手指大小的金属圆筒，朝着沈崇麟一吹，蓝色的烟雾一阵风似的蔓延过来。
沈崇麟的刀在她眼前一挥，并未伤到她，却也不得不转变方向，绕回廊台的柱子后。
“姜绒想保你的命，我不杀你。”洛芊收了圆筒，笑得歹毒，“这种毒是我新制的，疼起来的时候，像有刀一片一片割着的你肉，那滋味，比千刀万剐还难受。”
而躲在另一侧的潮生听到这话，攥紧了拳头，征求性地开口，“麟哥，你玩够了我可要出手了。”
“哦？我倒是把你忘了，不如让你也尝尝这个滋味。”洛芊的笑容更甚，她的声音像一个孩子般稚嫩，却更觉得阴森。
“把眼睛闭起来。”沈崇麟回应道，态度有些严肃。
潮生有些不理解，还是把眼睛闭住了，“然后呢？”
“然后，洛芊小姐，气大伤身啊。”沈崇麟继续道，语气里带着玩味。
说话间，他常用的那把短刀朝着洛芊飞了过去。
银色的刀刃折射出一道寒光。
洛芊当即回避，却还是慢了一步，刀尖擦着脸飞过，脸颊处微微的疼痛。
她伸手碰了碰，就见到自己手指上沾染的血迹，也在那一瞬间意识到，自己一直戴着的黑纱只剩了半截，但早已露出她脸上的胎记。
大片的褐色展露在空气中，她恍然明白过来，为什么沈崇麟要潮生闭上眼睛了。
洛芊拔出插在树木里的刀，知道他是有意提醒自己，他完全有能力要她的命。
“刚才是我太心急了。”洛芊将刀扔回沈崇麟脚下，“我们再重新比一场。”
“你错了，”沈崇麟的声音传了过来，“你输是输在对自己的容貌太在意，太容易被人利用。”
他刚才只是一句话，就轻易挑起了她的怒火，利用她对容貌的在意，轻而易举地战胜她。
若是此刻，潮生没有闭住眼睛，便可以一睹她的真容。
“你这是在教育我？我可不是你的手下，”洛芊满脸不屑，“你有这个资格吗？”
“我没有资格，
有姜绒在，你从不担心自己的短板，因为是她，一直在为你善后。”沈崇麟的语气比这风雪还要冷，“那以后呢，她不在了，你又如何？”
衣裳已经燃尽，洛芊眼前的火苗也倏然熄灭，“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的命，你必须得救。”沈崇麟伸出手，另一把短刀被他握住，刀尖虽然朝着地下，但意思很明显。
“你这是在命令我？”洛芊环抱住胳膊。
“不。”沈崇麟认真回答，“我这是在威胁你，你可以试试，是你的毒快，还是我的刀快。”
洛芊看着柱子后他举起的刀，“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受你的威胁，你以为我会怕死吗？”
“你不怕死，但你害怕自己的容貌被人知道，”沈崇麟背靠着廊台的柱子，他看到星空里有一片单薄的月亮，“你会用毒，自然也知道怎么改变你那张脸，
易舍的能力我知道一些，想去掉胎记应该不难，可你却任由它长着，
我猜，是有人因此宽慰过你，或者，你想用怜悯换取他对你的好感。”
洛芊的笑容停顿下来，眼中有微微有亮光，“还有呢？”
“你那么在意那个人，怎么舍得去死呢？”沈崇麟忽然想到姜绒，“或者你不怕死，但你一定怕没有任何尊严，以一种极其屈辱的方式死去。”
“是啊，你说的都对，但你一定也想明白了，她有拼死想保护的东西，”洛芊看着他背影的方向，“姜绒那么在乎你，她宁可死，也不要在你面前有任何丑陋的片刻。”
她的语气里有些不易察觉的悲凉，“这一点她和我不一样，她不需要任何怜悯，能在你面前漂亮地活着，可尊严与我而言，就像她对容貌一样，
都是同样的，比生命还重要。”
沈崇麟垂下手，他明白了真相，就有些不确定自己，这一刻做的到底对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