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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别提之前那股本就散的差不多的怒火。
沈崇麟伸手带走了她眼下的泪，虽然极力放轻了动作，但还是把她蹭的眨了眨。
“好了，怎么这么爱哭。”
他语调里多了些自己都不想承认的温柔，
“还能拿你怎么办，骂不得，也说不得。”
姜绒意外抬眼，“你不生气了？”
他的气这么快就能消了，苦肉计对他来说倒是管用。
虽然，她也是无心的。
因为刚才给姜绒喂过药的缘故，沈崇麟也并没有在意空气里的苦味。
“我生什么气？”
他态度又不好起来，声音都高了些。
对于自己先前的态度，他有些难以理解，也很迷茫用什么方式承认。
姜绒看着他下巴上一层青色的胡茬，想起了以往对他的取悦。
就像林妩说过的，沈崇麟对她的感觉，不至于说是沦陷，好像也不算喜欢。
只是一个男人对女人，强者对弱者的可怜。
若是一段有好感的关系里，相互信任中又掺杂了同情，其实离喜欢也远了。
沈崇麟也会这样吗？
她摸不准，但绝对有占有欲作祟。
他要她完全屈服于他，从身体到心。
“不生气就好。”姜绒认真看他，“你不要不开心，”
墙上他们的影子叠在一起，“你不开心了，我也要遭罪。”
沈崇麟的手指在她脸上狠狠捏了一把，“到最后还是为你自己。”
姜绒眼睛弯了弯，
这个时候，她真的开心，大概是有人第一次对她的关心像是把她当成一个孩子。
她这种人不在爱里长大，一直都是自私的，不知道怎么去爱人，也不知怎么接受爱。
“饿了吗？”
他揪完她的脸，舍不得放下，又在她脸上摸了摸。
“饿了。”姜绒伸手覆上他的手。
沈崇麟的手停顿下来，见她眼里虚弱的笑。
今日无风，窗外如以往的安静，他可以听到她缓缓的呼吸声，她努力的开口，在那片寂静里问他，
“回去吃饭吧，好吗？”
他清楚的感觉到，心里在那一刻开始下一场雪，绵密，凛冽，
阳光穿过厚重的云，冰面正裂开一道细痕。
沈崇麟注视着那双很会骗人的眼睛，他沉声应了一句，“好。”
冰冷的白色世界，不可控的坍塌，越来越快。
这场风波总算解决，沈崇麟不仅带她回去吃了饭，还一起去了戏院，好好玩了一圈，姜绒才回去休息。
虽然沈崇麟依旧留宿在军营。
第二天，姜绒一早的跑去百乐门，和林妩报喜。
她也起了个大早，整个百乐门都反常的忙碌着。
“现在百乐门已经被唐经理压榨到这地步了吗？”
姜绒看着楼下一圈圈练舞忙碌的人，前些天那个被吊在舞台的杂技演员也带着一身伤操练，“伤员也不放过。”
林妩笑出声，“还不是为那个生日宴做准备，至于他啊，唐经理赔了钱，
又要给他们白吃白住，自然坐不住了，打着让他们指挥的名义折腾人呢。”
姜绒看着她眼下一圈乌青，素着一张脸，也不化妆。
“你竟然没有为他们打抱不平？这不符合你的性格啊？唐经理抓着你把柄了？”
林妩打了个呵欠，她摇摇头，“就他？还想拿捏我，做梦。不过这事我真管不了，那俩人自己乐意去的，说是不愿意闲着当个废人。”
她的声音并不大，台上那个男人却转过头，冲林妩笑了笑，露出的牙齿洁白，脸上也是一副憨厚。
林妩却没什么动作，也没给出任何回应，还是平静的看着。
很快有个女孩跑上来，不知说了些什么，那男人的注意力才转移。
跟着那女孩练习起来，但忍不住频频向上张望。
姜绒看的出来，那男人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加掩饰的爱慕。
林妩这张脸确实是明媚张扬，撑得起所有的注视。
“你说，如果想让一个人爱上自己，最快的方法是什么。”林妩收回视线。
“你这张脸，还需要做什么吗？只要往那一站就够了。”
姜绒好奇她想让那个爱上自己的男人是谁，但绝对可不能是舞台上的那个。
他们不是一路人。
“不，不是那种。”林妩看她，伸手指了指，“我说的是这里，你的心。”
姜绒看着舞台上女孩故意挡住男人的视线，她想了想，才开口。
“或许，我知道一种，先磨碎她的自尊，在她置于险地的时候出手相救，再把她关在屋子里，限制她的自由，”
姜绒的眼睛有些失焦，她记起了以前的自己，
“切断她和外界的联系，只能接触你一个人，再慢慢对她好，一片一片，捡起她的自尊，擦掉她的眼泪。”
林妩盯着她的侧脸，半晌反应过来，“所以，你爱上沈崇麟了。”
姜绒摇头，“我这样的人，哪里有心呢，每天想的，都是自己。”
“人非草木，岂能无情。”林妩转过了身子，背靠着栏杆。
“这个法子很有效，但我没法用，那个人，可是傅家的公子哥，我要是敢限制他的自由，除非我不想活了。”
姜绒讶异转头，“你说的那个人是傅涔？”
“是啊。”林妩承认的痛快。
“你喜欢他？”姜绒有些不可思议。
“才见了几面，哪里来的喜欢，
只是看出来他想接近你，不管他喜不喜欢你，我总觉得他的目的不单纯。”
林妩说的坦然，“已经入了你的船，总得有点用不是吗？”
姜绒脸色浓重，“我和他也只是几面的缘分，那天他替我解围，
却不对那些人下死手，好像很仁慈，那双眼睛也很温柔，没有一点杀意，傅家那么深的水，
他这样性格的人也能好好的生存下来，这让我有点意外。”
林妩也格外认同，“傅家的水更深，哪个大家族不是明争暗斗的，为了点权利，沈家的父子都能反目成仇，更别提他们了。”
“虽然，长久操控一个人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偷走他的心，但是爱这种东西还是不要轻易去碰，”
姜绒认真告诉她，“他不是头脑简单的人，仅凭美色就会动心，你爱的太假，他们不上钩，
但若有了真情，猎物就不是他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