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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穆阳没有理会。
而仅是片刻，马三彪便就忍不住再次道“秦先生，王上，您别不相信我啊。在道上混，我们可是最讲道义的，而且，我是怎样的人，他们，甚至城西那些街坊也都是知道的！”
“怎么能不信！”随即又听苏见涉道“你刚才说的事情，之前我们已经调查得一清二楚。的确，你没有说慌！”
“是吧！”马三彪瞬间便露出了笑容，道“我就说吧，我们不是坏人的，我们都是好人，都是好人！”
“但是，调查出那些东西的同时，我们还调查出了这个！”苏见涉说着便就将一摞纸递到了马三彪的手中。
一页一页地翻看，马三彪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神情也是越来越紧张。
看到一半，便就实在“坚持”不住了！
然后缓缓转头，看向了一旁的苏见涉，道“您，您们，这是，这是从哪儿弄来的？”
“哪儿？”苏见涉道“哪儿都行！这种东西，只要我们想要，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这……”马三彪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便就垂下了眼。
脸色很不好看，慌乱、恍惚、害怕……交织一起。
片刻后，又抬头望向了苏见涉，似是有话要说，但话到嘴边，却欲言又止。
然后又抬起头……
不久，再次低下头。
几次三番，三番几次。
至于是什么将马三彪给吓成这样嘛，不是别的，正是这些年来，马三彪还有一众兄弟干的坏事！
一桩桩，一件件，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甚至于，比马三彪自己知道得还清楚，还详细！
“这，这……”纠结许久之后，马三彪终于还是开了口，不过，依旧是支支吾吾，结结巴巴！
“怎么？”直到苏见涉微微一笑，道“还觉得功能补过，还觉得，你们做的那点儿善事，能弥补你们这些年，这么胡作非为？”
“不是，不是！”马三彪连连点头“不是，其实，我……哎！”一声叹息。
“无话可说了！”
马三彪看了看苏见涉和秦穆阳，转而又回头望了望身旁的苍蝇一众，终于是将心一横“其实，我们这些年，整得这些人，也不全是好人，大多，大多都是为富不仁……”
“真的，真的！”马三彪话未说完，便听一旁的苍蝇道“虽然，他们在我们手里是惨兮兮的，但是以前，那一个个，可也都是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亦是话说一半，恍然间，看到了一旁的苏见涉的表情和眼神，便就立马闭上了嘴。
然后，但听苏见涉道“所以，你们的意思是，你们做的都是好事了？要不要我给你们点儿嘉奖，给你们颁发个锦旗啊？”
“这倒不用！”苍蝇尴尬一笑。
而其话音未落，一旁的马三彪已然恶狠狠地瞪了其一眼。
苍蝇立马闭嘴。
随即，又听苏见涉道“而且，即便他们真的不是好人，那也轮不上你们管，当然，更不能像你们这样管。目中无人，嚣张跋扈，便就将人家搞得是家破人亡，死无葬身之地。于情于理，说得过去吗？啊？”
“这……”再次无言以对。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直到一旁的秦穆阳，忽然开口道。
“嗯？”莫名其妙，马三彪、苍蝇等人是瞬间愣住，直勾勾地看着秦穆阳。
显然，他们觉得死期到了。
苍蝇等人，自是想要分辩，但是，却又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当然，更怕弄巧成拙。最后，尽皆眼巴巴地望向了马三彪。
再看那马三彪，正与秦穆阳四目相对。
看不出秦穆阳的具体表情，心之所想。
当然，更看不出马三彪的具体表情，心之所想。
最后，只见那马三彪是忽然闭上了眼睛，同时深吸了一口气，道“有！”
这话一出，除秦穆阳外的所有人，近乎都露出了惊异之情。
然后便听马三彪道：
“首先，我还是想说，我们虽然干了很多坏事儿，不是些什么好人，但是，我们并不是十恶不赦，并不是恶贯满盈！我们做很多事情，也的确有我们的道理，虽然那些道理可能并不能完全立足。”
“除此之外，我们其实也挺有原则，挺有底线的。别的不说，最起码‘盗亦有道’四个字，我们还是敢说的！”
“而且，别的不提，和城里的那些子帮派相比，我们还真的算是好的了，这其实城西的不少人也都能给我们作证！”
然后就这么垂着头，低着眼睛，似乎，若有所思！
再说那苏见涉，其实，这马三彪刚一开口时，其便就听不下去了，觉得这话，可真是可笑至极，滑稽至极，而且极为没脸没皮。
本想开口讥讽一番，但奈何，一看马三彪的表情，已到嘴边的话，莫名又咽了回去。
一来，苏见涉实在不知道马三彪到底想说什么！
二来嘛，不知为何，但不可否认，马三彪这个样子，还的确是在某些地方稍稍触动了苏见涉。
就比说现在，马三彪闭嘴多时了，苏见涉都没有开口。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苏见涉觉得，这个马三彪可能还有话要说。
的确，苏见涉猜得没错，不多时，便又听马三彪道：
“我们其实都不坏，不对，他们，最起码，他们都不坏！真的！您也看到了，他们大多都是些，二十多岁，甚至二十岁不到的青瓜蛋子！说坏能坏到哪儿去……”
“无外乎，无外乎，就是，我叫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就是太过听话罢了！”
“还有，就是有时候，手底下没个分寸，做事太狠了！就显得好像怀得很，其实真不是这般的！”
“而且，而且，我们毕竟是道上混的，我不犯人，人不一定就不犯我，或者说，人活于世，哪有谁能说，就一直是个好人，就完完全全是个好人。就只有善良的一面！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更何况，我们，我们……”
再次欲言又止，而后又陷入了沉默，能看出来，这个马三彪似乎有些什么难言之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