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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白睥睨着眼前的小丫头。
她都知道了。
曲家三少爷生死未卜，她的曲沐宁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哭呢。
袁沁珠瞥了一眼，听到李莲白继续道，“沁珠，你可是不知道，上次乐清郡主来书院，曲沐宁设计出了好大的风头哇！”
“你这才几天没去，书院里人人都以为，曲沐宁是云渥最有才的才女呢！”
袁沁珠穿着明紫色的裙子，听到那一句最的时候，眼光微变。
她看向兰锦，轻飘飘道，“哪里来的奴才，撞到我了也不道歉！”
“就是！”李莲白跟着道，“快点道歉啊！”
兰锦昂着头，“我没撞。”
“没撞？”
李莲白嗤笑一声，“你说没撞到就没撞啊？我明明看见你撞了！”
“你们胡说！”桃芬急了。
“什么？撞了人不道歉还想走啊？”李莲白无视她，接着道。
“哦……不肯道歉，那我们只好撞回去了！”
兰锦被她这一声大喊吓得一震，随即就见两个丫鬟上前。
她抬头看着曲烟儿，曲烟儿却无动于衷，甚至，冷眼旁观。
“啊！”桃芬被推倒在地上。
眼看着几个人围过来，跟上来的拳脚就要落上去。
她们高高在上，的眼角带着快意的笑容，甚至期待着把她们狠狠蹂躏一番。
她也被一把推倒在地上，仰着头，背部传来狠狠的一脚。
“贱人！活该！”
李莲白使劲捻了两下，这才松开来，示意身后的人上。
桃芬吓坏了，怀里的东西也掉了出去，她顾不得别的，捂住头的手伸出来去够掉在地上的木鸟儿，翅膀已经被踩坏了一个。
“死丫头！”
李莲白狠狠地唾了一句，袁沁珠的嘴角露出若有若无的笑容，曲烟儿在一旁，跟着微微抬了抬眉。
“你不是能耐么？再能耐啊！”
脸被贴在地上，兰锦的手紧紧攥着，想起了曲沐宁曾经对她说的话。
有人欺负你，就尽管洒了去。
“啊！”“啊！痛！！”“我的眼睛！”
几声惊叫，趁着身上的压力消失，兰锦踉跄着起身，拉着桃芬，两个人跌跌撞撞，头也不回地跑了去。
“没……没事了……”
回头看着没有人追上来，两个人这才敢停下，弯着腰喘大气。
桃芬惶恐地点头，刚刚真是吓坏她了。
容苏自己骑马带着容晏，凌霜回到了曲沐宁身后。她和薛菱时而交谈，时而安静地听马蹄声。
一行人朝着京都走去，暮色四合时，众人到达了小台镇，他们找了地方进食休息。
容晏睁开眼睛，就看到容苏目光冷冷地看着自己，眼神快要锐成了刀。
“哥……”
“闭嘴！”
容苏怒骂他一句。
容晏嘶了一声，“我要喝水……”
容苏把一杯水放在他另一只手上，让他自己喝去。
容晏可怜巴巴地抿了一口，默默放下了水杯，他只觉得晕乎得很，尝试抬了一下胳膊疼得两眼一番，直接又晕了过去。
“容晏？”
曲沐宁朝着容晏伸手，被容苏的剑挡住了手，极其大的力道，镇得她手腕发麻。
“宁儿！”曲仲江站了起来，朝着容苏的目光凛冽。
曲沐宁摇摇头，只是继续道，“我看看他。”
她再一次伸出手，试到他的脉，却能感受到容苏灼热的眼神。
他不信曲家人。
曲沐宁道，“我要害他早就害了。”
她收回手，“没事，痛晕的。”
容晏这位哥哥，浑身都是肃杀高冷之气，叫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远离。
但是曲沐宁明白，那样决绝的眼神，来自他所经历的，看过的一切。
出乎容苏意料的在于，这个看起来不过十来岁的小丫头，在他面前处变不惊，甚至，还露出了一丝丝同情的眼神。
他收回目光，不再去看。
晚上凉。
众人架起篝火，打算稍作歇息。
“这照这样赶路，明晚就能到。”
曲沐宁坐在草地上，曲仲江从她身后走来，拿着一壶水，坐了下来。
曲沐宁微微点头，“嗯。”
她目光朝上，透过枝叶的缝隙向上看月光。
“今天那个人，宁儿认识他？”
曲沐宁不置可否地点头。
事到如今，怎么可能是不认识的。
“他很危险。”曲仲江道。
曲沐宁再次点点头，下巴放下膝盖上，感受着连绵的温暖，“宁儿知道。”
她二哥哥最是聪明，又怎么会看不出不止一面之缘。
只是曲沐宁没法说得清楚。
“二哥，很厉害。”
曲仲江轻轻出了口气，妹妹也看到了。他并不是平日里那副温文尔雅玉树临风的他，杀戮流血这样的字眼，也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外人认识的曲仲江，和真正的曲仲江，判若两人。
那些黑衣人不是曲家的人，却奉曲仲江为主，他们不露面，但是曲沐宁能从那些的眼睛里看出敬畏。
薛菱和容苏来了之后，那些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曲仲江叹了一口气，容晏的来历，老大还不知道……
曲沐宁看着那边的一群人，微微敛了眸子。这一次回去，容晏的身世会水落石出。
她不知道，大哥会怎样。
曲仲江拢了拢她的披风，回头，正对上薛菱朝着这边走来。
曲仲江顿步，和她擦肩而过。
薛菱拿出一个暗红色的瓶子给曲沐宁，“拿着。”
曲沐宁闻了一下，“金元丹？”
书上说，金元丹是不可多得的疗伤神药。
薛菱会有并不奇怪，但是这几颗，恐怕是定国将军留给她的压箱底的东西。
薛菱屈膝而坐，“身外之物，能保命便是好的。”
藏起来不用，那就一文不值。
她眉眼疏淡，没有一点儿舍不得的意思。
“无功不受禄。”曲沐宁道。
“戍守边疆，奋战杀敌，就是功。”薛菱道。
“三哥的伤……”其实她有火龙草。
薛菱突然打断了她，“是你救了白术？”
“白术？”
曲沐宁的脑海里闪烁过满身伤痕，眼神倔强到顶的一道身影。
原来那姑娘叫白术。
“她在我府里。”
“尽快送走吧，她有麻烦。”
曲沐宁抬眸，上一次，薛菱说的也是，想活命，就离开京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