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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不在家，他跑到流溪院，也没找到妹妹。
“宁儿！宁儿！？”
看到兰锦，他立刻问道：“宁儿呢？！”
兰锦支支吾吾，话还没说出来，已经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他想找凌霜，也找不到。
曲伯炎回来的时候，双眼布满红血丝，眼下的淤青骇人。
“大哥……宁儿呢？”他问。
曲伯炎身上还穿着昨日的衣服。
抬头就看见一身青袍子的老四跑进来，脸上身上全都是狼狈的痕迹，鼻子肿的厉害，清澈的眼睛里闪烁着担忧和疑惑。
他十岁的小妹妹，为了让自己放心，把火龙草交给了自己。
就是因为这样，曲伯炎才放心地觉得妹妹会老老实实地在家等着他们回来。
但是没想到，曲沐宁的心思早就盘算好了。
他不知道妹妹此去是带着什么样的勇气，以前的她胆小怕事闷不吭声，不会有这样大的主意。
曲伯炎担心得要死，再也没法跟曲季央解释出别的状况。
他全部都告诉了老四。
“三哥……宁儿……”曲季央喃喃。
内心凌乱眼神空洞，突然就觉得异常愤懑，“为什么……你们都不告诉我？”
就连曲沐宁也知道的，为什么他不知道……
曲伯炎看着他，稚嫩的脸上满是担忧和焦急。曲沐宁说是回来的路上听说的，曲季央也是跟曲沐宁一起回来的，他却不知道。
宁儿的聪明，远超曲伯炎的想象。
可是，告诉曲季央，又能怎样呢。
曲季央双目死死的挤着，手心攥成拳头又恍然松开。
是啊，告诉他有什么用。他会什么……他能做什么……以前他还能保护妹妹，可是最近几次，妹妹好像也不需要他来保护了……
他怅然若失，耷拉着脑袋坐到了椅子上，红着眼睛一言不发。
曲伯炎任由他发呆，兄弟两人就那么坐着，一灯如豆，相顾无言。
“大少爷！大少爷！”外面有人慌慌张张地喊着。
曲伯炎坐在正中，抬头问道，“何事？”
“大少爷，外面来人，说是收了我们的草药出了问题，已经闹到门口了！”
“草药？”曲伯炎抬眸，“问草药的事为何不去先去萃香谷？”
“几个大商是一起来的，直奔曲府，怕不是小问题！”
说话间，曲伯炎已经站起来往外走。
一边走，一边吩咐道，“叫人备车！”
“是！大少爷！”
曲季央也跟着站起来，听完以后想说什么，曲伯炎就已经起身要走，他犹犹豫豫，抹了一把鼻子，也跟着跑了出去。
外面天色黯淡，几人的车架还在，纷纷站在曲家门口，个个面容难看。
有些是京都里的大药房的，还有些是临近的城池的大药商，近来都和曲家交易往来密集。
曲伯炎先是延他们进屋，几人甩甩袖子，跟着走进来。
“诸位劳累赶来，先请坐下说话。”
佣人看了茶，这边人的面色才稍微缓和一些。
“曲家主，我们此次前来，实在是要被你们害惨了，今天不给我们个说法，我们也不能走！”一位络腮胡商人抱怨道。
“就是就是！”
“不妨细说？”曲伯炎问。
他开口的时候微微侧目，看不出丝毫心力交瘁的样子，眼神中的能量依然深邃。
曲季央就在一边，看着几个完全陌生面色不善的人进来坐下，然后看着大哥面不改色地听着他们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更加酸涩……
“才收来的一批金银花，这不天气暖了买的人多了。谁知这两日我们的客人买回去以后，都是扔回来的！”
“一开始我以为只是个别，也没追究，给人家赔礼道歉了！”
“后来可倒好，卖出去多少退回来多少！”
“都说这看着好好的金银花，才买回去就烂了！我亲眼看见的，所有退回来的都是烂的，那是烂得跟屎一样！”
曲伯炎放下茶杯，越听眉头越紧。
大胖子商人摇摇头，“我们底下不是一家铺子，是那么多家！不是几个客人，是千千万万个客人！”
“这来来回回赔出去多少钱，我是分文没赚，还险些要把家底都贴进去！”
“是啊，我们这图什么啊？！”
“再卖下去，招牌都要给砸光了！！这事儿，你得给个说法！”
一旁鼻青脸肿的小少年听不下去了，张口就是一句，“你们没弄错吧？萃香谷的药都是上好的！怎么可能出问题？！”
曲季央虽然不管家业，但是萃香谷他是去过的！
长胡子老商人闻言看了过来，声色十分不满，“你是哪里来的！是在说我等没事找事，诬陷栽赃不成？”
“哪来的臭小子！难不成我们这么多家都是来诬陷栽赃的！？”
“诸位！”曲伯炎开口，声音中带着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冰冷。
众人转头，只见微微敛眸的少年沉冷内敛，没有露出半分愠怒的表情，只是问了一句，“不知诸位所购曲家的其他药材，可有出现过问题？”
他抬眸的时候，自带镇压的气场，突然就叫人感受到威压的靠近，底气居然不自觉地松了。
“这……”络腮胡子顿了顿，“这倒是没有。”
曲伯炎看向了说话声音最大的那个大胖子商人，他闭了闭嘴，摇头。
他们不是第一次买曲家的药材，那些药培育得很好，大小上就比其他家的好看许多，质量也过得去。
但是络腮胡子很快接着道，“其他药材是没有问题，但是光就这一样，已经让我们蒙受了巨大的损失！”
这小子，休要顾左右而言他。
早就知道曲家这个年纪轻轻的家主不简单，绝对不能给他这样的机会，络腮胡子抢着说话，“今天我们一块来，就是希望曲家能给个说法，想必曲家主不会让我们平白亏损了钱和信誉！”
“对！”
“就是！”
几人纷纷跟着附和。
曲季央看懂了，这群人就是说好的！
曲伯炎站了起来，黑色的长袍榜着暗红色的木桌，修长的双手背在身后，眼眸低垂，将所有人收入眼底。
“舍弟直率，诸位莫怪。”
络腮胡子一瞪眼，这个浑身狼狈鼻青脸肿的熊孩子，竟然是曲家家主的弟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