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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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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徐枝悄依旧大清早到了剧场。
    今天她的戏份比较多,差不多占了她在这部剧里所有戏份的大半。而要和她对戏的便是友情出演的江安意以及许可欣。
    在剧里,江安意是校花,是她在明遥柳被校园暴力时出手相助,江安意会愿意出演大概也是因为校花这个角色戏份简单还吸粉。
    而许可欣,则是实施校园暴力的女N号,简称炮灰。
    许可欣昨晚没睡好。
    可以说她根本就是睡不着,昨天白天她才拍了徐枝悄耍大牌的照片,谁知道不仅没黑到她,反而还给她涨了一波苏星听的粉,她自己经营一年的微博小号也因为乱带节奏掉了很多粉,甚至有人骂她是职业喷子。
    这不是最让她生气的,最让她受不了的还是徐枝悄那段钢琴曲带来的轰动。
    许可欣一直认为徐枝悄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就算长了张出色的脸也会永远被她踩在脚下,谁知道短短几天,那个她看不上的十八线就咸鱼翻身了。
    她昨天看了徐枝悄的微博,在看到那些嚷着哀求让她把剩下半段钢琴曲补上的评论时,恨不得冲到那些眼瞎的网友面前狠狠打醒他们。
    这些人前几天分明还在骂徐枝悄,墙头草!
    不过就是会弹个钢琴,她是演员又不是音乐家,有什么好吹捧。而且这个角色本来应该属于她许可欣,她早在最开始就想好了多才多艺的新人设,徐枝悄就是个捷足先登的后来者!
    想到徐枝悄一夜之间涨起来的三四十万粉,许可欣一口银牙显些咬碎,怨恨爬上心头。
    许可欣顶着一对熊猫眼,满脸憔悴地进了片场,刚一踏进别墅,整个人就被一股蛮力拽到了角落。
    她吓得差点喊救命,看到周亚宁的脸才松口气,皱眉抱怨:“周姐,大早上的你想吓死我!”
    “谁吓谁?!”周亚宁瞪着眼看她,没好气道:“你去照照镜子,看看你这黑眼圈大眼袋,脸都肿得像猪头,你昨天晚上做贼去了?”
    本来她就不是什么顶好看的脸,现在好了,站在其他几个艺人面前就更普通了。
    许可欣摸了摸脸,烦躁地啧了几声:“那我不是睡不着吗,我一想到———啧,反正就是眼睛一闭就是讨厌的人。”
    周亚宁是谁,许可欣是她手下的艺人,撅屁股想放什么屁她都知道,更别说昨天徐枝悄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她戳了戳许可欣的脑袋,压着声音骂她没出息。
    “你讨厌她就去折磨她,这样折腾自己算什么?”
    许可欣气哼了声,苦着脸道:“折磨她也得有机会,我连发个她的黑料都要反过来被骂,我还能拿她怎么办。”她怎么不想折磨徐枝悄,她连做梦都在咬她!
    周亚宁抬头往四周看了眼,见没人注意到这边才神秘兮兮地往许可欣那靠了一步,问:“你昨天是不是又没听方成栋说话?”
    许可欣心不在焉:“他说什么了?”
    “今天的戏份,是你对明遥柳实施‘暴力’。”周亚宁似笑非笑的表情。
    女N号对明遥柳实施的校园暴力,可不仅是心理上的,打几个巴掌踹几脚就是家常便饭。
    许可欣一怔,过了好几秒突然反应过来:“你是说我——唔……”
    周亚宁捂住了她的嘴,接着拉起她的手腕:“走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你这熊猫眼遮一遮,不然方成栋再骂你我可不帮你。”
    “哦…”
    许可欣任由她拉着,心情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眼中有暗芒闪过。
    徐枝悄走进别墅的时候,许可欣刚从化妆间出来,她脸上厚厚一层粉,看到素面朝天依旧白得发光的徐枝悄,她咬了咬嘴唇,心里又羡慕又嫉妒。
    两人面对面走过,擦肩时许可欣侧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意有所指道:“一会儿我要是演的不好,还请徐姐姐多多关照了。”
    徐枝悄脚步微顿,她轻笑了声,漫不经心的:“如果我没记错,你比我还大了一两岁。”
    姐姐?她可没有乱认亲的习惯。
    “伶牙俐齿。”许可欣最讨厌别人提到她的年龄,她忍了忍,最后还是冷嗤了一声,昂着脑袋高傲地走了,难得没耍脾气。
    徐枝悄瞥她一眼,并没有太注意她的反常。
    一直到两人真正对上戏,她才知道许可欣愿意忍气吞声的原因。
    今天的这段戏里,明遥柳在生日这天请了同班几个同学到家里庆祝,其中就有许可欣演的这个女N号。
    女N号家境普通,见明遥柳家境这么殷实时因为嫉妒和她闹了矛盾,在明家别墅的院子里,她对明遥柳大打出手,最后把人踹进了泳池,自此之后,明遥柳这么优秀的女孩子反而成了被欺负的对象。
    “这段戏动手的部分比较多,小许你下手知道点轻重,不要过度。”开拍前,方成栋这样叮嘱。
    “我知道的导演。”许可欣笑着应了,心中却是不屑。
    为了剧情看起来真实,很多导演都会要求演员真动手,哪像方成栋,竟还叫她收敛,难怪这么多年都还不温不火。
    摄像机和演员都就位后,方成栋喊了声:“a”,然而就在他的“a”刚出口时,许可欣就脸色骤变,冲上去一把拽住了徐枝悄的衣领。
    “明遥柳,你贱不贱!故意羞辱我们?!”她用的力很大,把徐枝悄整个人都往前拽了一个踉跄。
    事发突然,周围人都皱了眉,只有场内的徐枝悄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入戏,她一脸被朋友背叛的不可置信。
    刚准备说出台词,却见许可欣举起双手,有些抱歉地退后了半步,对着导演道:“不好意思啊方导,我有些太紧张了。”
    方成栋对旁边的摄像师打了个停的手势,“刚开始没状态可以理解,继续。”
    许可欣又抱歉地笑了笑,对上徐枝悄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
    第二次,她没再抢戏,然而在一把抓过徐枝悄以后,她抬手就拿起旁边放着的红酒用力地泼向了徐枝悄的脸。
    她的动作太快,哪怕徐枝悄往旁边躲也依旧被红酒泼了个正着,深红色的液体顺着发丝往下流,一滴一滴地砸在地砖。
    此时的徐枝悄,精致的脸上被酒水打花,看起来有些狼狈。
    “卡!”方成栋皱着眉头喊,“许可欣你怎么回事!徐枝悄连台词都没说你泼什么酒!你看剧本了没有!”
    这要是平时,许可欣大概要不服气地回怼,然而这回她却垂着脑袋真诚地道歉:“对不起方导,我把前后动作记错了。”说着她又看向徐枝悄,语气谦逊:“你还好吗?我昨晚看剧本看得脑子有些糊涂,你不介意吧?”
    不得不说她的演技在某些时候还是可以的,至少现在的她看起来真的很羞愧。
    脸上头上粘腻的液体让徐枝悄蹙了下眉,她淡淡地扫了许可欣一眼,不咸不淡地“嗯”了声,听不出情绪。
    “枝悄姐,我给你擦擦!”场外的小周拎着化妆包急急地跑上来,“还好还好,衣服没脏太多妆没花,头发也能吹干。”
    徐枝悄微微弯腰让她替她擦干那些酒渍,小周有些心疼地替她理了理被抓的变了形的衣领。
    她以前也被人抓过衣领,是被人掐住脖子的窒息感,徐枝悄的领口都被扯大了一圈,可见许可欣用的力有多大了,再多扯几次衣服都不能穿了。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许可欣低头认了错,方成栋也不好把她一个女孩子骂得太惨,只能压着火气给她第三次机会。
    第三回,许可欣终于给了徐枝悄说台词的机会,到了泼酒的环节,她却是冷冷一笑,对着徐枝悄高高地举起了巴掌。
    演员有时候并不一定要完全跟着剧本走,只要她的动作符合剧情,导演就不会多责骂。
    她这动作一做,再蠢的人也知道她这几次的NG是为什么了,她分明就是想要整徐枝悄。
    休息处的傅放一张正义的脸又臭又冷,经过昨天的事,他已经把徐枝悄当做了自己这边的人,他这样正气的人怎么忍得了别人这么欺负自己人。
    他抬腿就要往方成栋那边走,却被身后一道又懒又不爽的声音叫住。
    “干什么去?”傅时晟抬着眸子看他,神色不明。
    傅放握了握拳头,正儿八经的语气:“去帮徐小姐。傅少,那个女的在欺负她。”
    傅时晟懒靠着座椅,修长的腿随意地交叠,薄唇不耐地吐出几个字:“你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
    傅放疑惑地“啊?”了声。
    傅时晟换了个坐姿,不咸不淡的语气:“先不说你以什么身份去帮她。如果这回你帮了她,下次呢?下次她再被人欺负你也去帮?你是她的保镖?”
    傅放脸色微变,差点竖起三根手指发誓说我只是你一个人的保镖。
    傅放身板笔挺地回来了,心里暗暗吐槽。
    傅少也是有够狠心的,人家徐小姐都对他这么好了,他连让自己的保镖去帮个忙都不乐意。
    他一边腹诽一边去看傅时晟,见一脸不耐的男人在三秒之内又不爽地换了个姿势,他突然就明白了。
    原来傅少也不是无动于衷嘛。
    那边,方成栋眉头已经能夹死苍蝇了,他正准备喊卡,片场里就要被甩巴掌的徐枝悄突然就动了。
    她一把拽住了许可欣高高举起的手。
    见状,周围的工作人员都松了口气。
    还好这一巴掌没打下去,这要是打下去,以许可欣那个气量,徐枝悄半张脸都得肿吧。
    小动作没得逞,许可欣遗憾地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又摆出一副“我怎么回事”的不好意思模样。
    她准备用道歉敷衍,刚张嘴,就听到徐枝悄笑了声,不咸不淡地问:“许小姐今天的状态好像不太好啊,要不我帮你过一遍这段戏?”
    方成栋下意识地收回了手,许可欣也是皱了皱眉,“你说什么?”
    回答她的是突如其来的窒息感。
    她的道具服是一件衬衫,本来扣子就已经扣在了最顶上一颗,徐枝悄还这么用力地拽了她的衣领,差点把扣子都拽掉了。
    许可欣脸色一变,正要骂,就听到对面的人满脸怒火地问:“明遥柳,你贱不贱!故意羞辱我们?!”
    “……”许可欣恼火地瞪着她,故意不接台词。
    想用这种方式来报复?她就是不给徐枝悄这个机会。
    许可欣故意仰着脑袋冷瞥着她,高傲地像个公主。然而迎接她的还是一杯满满的红酒。
    “啊!!!”
    徐枝悄泼得毫不犹豫,许可欣满脸满身都被淋了个透,她又惊又气,跺脚时还有酒水滴下来,她像个花洒似的往外洒水。
    “徐枝悄!你在干什么啊!”许可欣大骂,狼狈得像只口水鸡。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徐枝悄好像对这段不满意,她慢条斯理地走过去,在许可欣骂骂咧咧之时不动声色地绕到了她身后。
    “徐枝悄!你别想走!”许可欣回头,身子还没来得及转过去,就见徐枝悄抬起了腿。
    “……!!!”许可欣脸色骤变,她意识到徐枝悄要做什么,然而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穿着水手服的女生屁股受了重重一脚,整个人往前扑去,为了稳住身子,她双手并用地在空中挥舞,最后,像个张牙舞爪的八爪鱼一般落进了水里。
    “扑通”一声,安静的泳池溅起了一片水花。
    所有人目瞪口呆,似是没料到徐枝悄居然会这么干脆利索地把人踹进水里,这也太……暴力了。
    下面是水花拍打水面的声音。
    许可欣像只落水狗似的在水里扑腾,旁边围了一群还没反应过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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