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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伯身后是掌管一方军队荣耀了近百年的伯爵府。
尚宏犹豫起来，他把目光投向了赵琦妍。
“沈将军好大的官威，不查明案情就抓人，是不是还打算屈打成招？”萧景曜冰冷不悦的声音冷不丁的从身后传来。
尚宏身子抖了下，连忙回过身来，他在看到萧景曜身后的赵良辅和庄氏后，慌忙拱手作揖。
“七殿下，赵大人，赵夫人。”
赵良辅定眸看了他一眼，他脸上带着不悦，转身朝赵琦妍走去。
这是他第一次面对同僚没有回礼。
庄氏跟在他身后。
尚宏脸上有些挂不住，讪讪的放下了手。
这边，赵良辅已经走到了赵琦妍面前，看到赵琦妍被扯破的衣衫，他回头瞪向姚妈妈。
“都是从高门大户人家出来，怎么如此野蛮？就算是死了人，真相尚未查清之前就这般动手，你们和乡野村妇有何分别？”
姚妈妈冷言冷语，“赵大人可别说话不嫌腰疼，今日死的若是赵琦妍，大人恐怕就说不出这一番话了。”
赵良辅没想到一个婆子也敢跟自己顶嘴，他不悦的皱起眉，刚要出声，便听到庄氏凌厉带着威严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连个下人都敢当众咒骂主子，伯爵府要是不会管教奴才，我来管。来人！掌嘴！”
庄氏话音刚落，王妈妈就立刻带了两个仆妇朝姚妈妈走去。
姚妈妈脸色陡然沉下，她下意识往后退去。
“赵夫人。”沈大伯冷着脸，在旁出声，“主子死了，姚妈妈的情绪难免失控了些，可你这巴掌要是打下去了，等我弟媳的死因查明了，你别怪我们沈家不留情面。”
庄氏脸色凌厉的转眸看向沈大伯。
沈大伯也分毫不让的对上她的视线。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站着的赵琦妍突然抬眸朝这边看了过来，她声线清冷平静，“母亲，我没有杀人。”
庄氏心头一痛。
这是那次她们母女决裂后，妍儿第一次唤她母亲。
庄氏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握紧，她目光现出冷色，“沈栾枫闯我女儿闺房，段氏买通赵府贱妾想毁我女儿清白，你们早就不留情面了。”
“王妈妈，还不动手！”
说最后一句时，庄氏转头用凌厉的目光看向了王妈妈。
王妈妈立即上前，她扬起手，“啪！啪！啪！”连甩了姚妈妈好几个巴掌。
姚妈妈的脸瞬间肿了起来，她被两个仆妇按着身子根本动不了，只能扬着头吼道，“赵琦妍杀了我们夫人，莫说撕破她衣服，我恨不能撕破她那张恶心的让人反胃的脸！”
“你们赵府目无王法，杀人诛心，我就算死了，也要化成厉鬼扰的你们赵府永生永世不能安宁！”
庄氏狠狠拧眉，“掌嘴！”
啪！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山谷。
姚妈妈一开始还底气十足，打到后面，她两边的脸颊肿的老高，疼的快死了，她才安静下来。
只是用一双充满怨恨的眼睛盯着赵琦妍。
赵良辅收回视线，目光落到赵琦妍身上，他心疼道，“妍儿，只要人不是你推的，父亲就不做官，拼了这条性命不要，也不会让人把这杀人的名头放到你头上。”
赵琦妍闻声，慢慢转动眼睛，用带着诧异的目光看向赵良辅。
她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父亲嘴里说出来的。
在她心里，父亲一直都把升官看的比天还大。
赵良辅一直讨厌赵琦妍骄纵跋扈，刁蛮任性，可他见惯赵琦妍欺负别人，如今看到她满身狼狈的站在人群中，居然心疼了。
他的女儿，怎么能被人欺负！
这时，李妈妈走过来，“老爷，老夫人听闻死了人，心慌难受的被人扶到雅室休息了，六姑娘现在那边照顾着，您要过去看看吗？”
赵琦妍这才反应过来。
难怪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没看到祖母和小六。
“是要去看看的。”母亲晕倒，身为儿子的他是要去看看的。
庄氏作为儿媳，理应也要去的，但她实在放心不下赵琦妍，便没动身。
赵琦妍提步走到庄氏面前，她拉住庄氏的手，轻声道，“母亲，我没事的。祖母向来与你不和，你若不去，她定会在父亲面前挑拨。”
“你和父亲好不容易和好，别再为了这一点小事伤了夫妻情分。”
其实这一点，庄氏刚才也想到了。
但对她来说，女儿比一切都重要。
可她没想到女儿在这种情况下还在为她盘算。
庄氏隐去眼角的泪意，她把手搭上赵琦妍的手背，“母亲很快就回来。”
赵良辅和庄氏走后没多久，验尸的仵作就走了过来。
他对着坐在衙堂后的尚宏作揖后，声音清朗的开口，“回禀大人，死者虽是仰面落地，看似是被人推下去的，可小人仔细验了她的衣物和遗物，她死前并未与人起过冲突，衣服上也没有与人拉扯的痕迹，她的死因还需要进一步查验。”
眼看验尸结果对赵琦妍有利，姚妈妈明显急了。
她不能让主子白死！
她拼尽全身的力气挣脱开两个仆妇的禁锢，冲过来跪在堂前，声音凄厉，“大人，上山前，夫人还跟我说，回去时路过集市要给公子买两身衣袍，她是绝对不会自尽的！”
“一定是赵琦妍！我们夫人坠崖前，只有她在场，就算不是她推的，也一定是她用言语刺激了夫人！”
“请大人一定要查明真相，还我们夫人一个公道啊！”
姚妈妈卑微的跪在地上，字字句句都把罪责往赵琦妍身上引。
就在这时，站在台阶上的香客中突然有人出声，“出事前，我看到沈夫人给赵琦妍下跪。”
这话一出，立刻有人应和。
“我也看到了，不仅下跪，还磕了头，赵琦妍返回去不知道说了什么，我就听到‘啊’的一声，沈夫人就坠崖了。”
“那声儿我也听到了，要不是被人推的，不会发出那样的声音。”
“会不会是赵琦妍是在背后推的人，沈夫人刚一转身就掉了下去，所以死时才会仰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