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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翎突然想到,自己方才已经放了一些散粉在淑妃的膳食里,若是除了致人大笑还会导致一些疯癫等后果,那追查起来,膳房岂不是又要濒临齐掉脑袋?
芸翎不禁埋怨自己幼稚,不问清就拿来用,也怨恨白猫不说明,否则这些她又怎么会想到?
空间里,白猫却一脸鄙夷的望着她。
“大姐,你动动脑,这晓月上次见到你时不就已经半疯?”
“那…这么说…”
“晓月将毒撒入你的药食中,心里有鬼,一直疯疯癫癫,因此笑音粉只是个诱因罢了。况且她屡次三番差点置你于死地,就算是被赶出了宫,也是自作自受。”
芸翎心道也对,那淑妃坏事做的多,倒也成了好处,区区笑粉又怎能压倒她的意志。
晓月赶出宫的第二天,听闻一向蛮横的淑妃发了疯,虽说几个时辰后也恢复了正常,但还是心有余悸。
查来查去,竟听闻膳房一宫女也曾有如此症状,来膳房
提人,却四处寻不到,众人不敢说她是被当做疯子赶出了宫,那样不是打淑妃的脸?
找不到人,淑妃自然也不会善罢甘休,膳房众人人心惶惶,唯恐自己会惹上什么麻烦事,因此谁都避着淑妃宫里的差事,怕被突然顶做替死鬼岂不晦气。
那日翠香发了烧,芸翎便暂时顶了她的职位。
刚进膳房,便见俩宫女正推搡着一盘水晶糕,二人见芸翎进来,默契的对望了一眼,装作没看到的样子自说自话。
“我今日身子不便,还是拜托你去一趟吧。”
“哎呦,你还是去找别人,今天陆公公吩咐了我去采办,预备着不久后的宫宴,实在是没有功夫。”
芸翎见她们这样,心里猜测准是因为淑妃,曾经人人求之不得的事儿如今倒成了烫手山芋,便问道:“二位姐姐,不知是因为何事?我今天轮班,可为二位姐姐分忧。”
二人对视了一眼,道:“还不是今日娘娘想吃水晶糕,叫了人来送过去,谁料我们都没时间,你看你…有没有?”
芸翎还未开口,便听一人冷笑着踏进来:“她还没空闲,闲的都快长虱子了。若再不做点事,别人怕是会讲我们膳房好说话,平白地养了个闲人。”
芸翎看着翡翠嚣张的神色叹了口气,“如此说来,膳房倒是积了阴德。”
“你…这话怎讲?”
“你整日疯言疯语,嫉妒成性,活像个疯婆子。膳房却能容忍你存活于世间这么久,还好吃好喝的给着你,这还不叫积了阴德?”
翡翠大怒,喊到:“大胆!你不过是刚来膳房没几日的臭丫头,有什么资格敢这样跟我说话?”
“大不大胆,我自己说了算。对好人自然好语相待,而蠢人,你见过对牛弹琴的吗?”
二人眼看着就要打起来,那两位宫女平日没少受翡翠欺侮,此刻巴不得有人能削一削她的锐气,在一边恨不得拿着点心吃着水果看笑话了。
翡翠高扬起双手,还没打下去,就被芸翎牢牢地抓住扔了回去。
“真是活的久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成了精,还没发育好就出来吓人!快回去照照镜子,猫狗都比你有见识!”
“你!”翡翠气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芸翎端着糕点出了房门。
“你给我等着!!”
芸翎岂能怕她一个扶不上墙的小人?
悠哉游哉的送去淑妃殿门口,忽然听见里面有争吵声传来。
“狗奴才,什么都办不好!”
“…你…”
突然声音渐渐小了,芸翎听不太清,凑近了挣着耳朵想听个清楚,忽然被人揪住耳朵。
淑妃大宫女香如揪着她的耳朵使劲的拧着,“你是膳房来的宫女?谁给你的权利让你从这里偷听?”
芸翎吓了一跳,反手将她拧倒。
“我什么也没有听到,我只是在等娘娘喊我进去啊,你看你长的这么漂亮,自然不会和我一个小奴才见识的是不是。”
香如吓了一跳,暗自盘算了一下,觉得自己打不过她,露了些笑容,“嘴还挺巧,也罢,进去吧。”
芸翎偷偷的吐了吐舌头,端着盘子进去,便看见淑妃正坐在床榻上,下面跪着一个宫女,扇子颤颤巍巍的快要倒下。
淑妃见她进来,瞄了一眼,仿佛想起了什么。
“你下去,你,留下。”
那宫女如同解放般连滚带爬地跑出去,只剩下芸翎满怀心思的跪下。
“本宫要你做的事,做的怎么样了?”
“回娘娘,皇后娘娘宫里管理森严,我…”
淑妃将手上的茶杯狠狠地扔在地上,只听啪地一声碎了一地。
“借口,都是狗奴才,什么都办不好。”
芸翎叹了口气,今天恐怕是难逃一劫了。
淑妃令她给皇后娘娘的膳食里下一些轻微的毒药,银针也查不出来,药性低微,久而久之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爆发。
但是这谈何容易?皇后宫中自有小厨房,膳房又插不进手,就是插得进手,芸翎又不是管理人物,如何有那么长的手管到皇后宫中?
今日怕是难逃一死,也罢,二十年后又是一个好汉。
“本宫且先问你,你可知膳房有一个宫女..也有嗜笑之症?”
芸翎浑身一颤,“奴婢不知。”
“大胆!都是糊弄本宫的,你们怎么可能不知!来人,给本宫拖出去!”
芸翎闭了眼等死,忽然听见门外有人急急地喊:“娘娘,求见娘娘!奴婢知道一切!”
芸翎突然睁开眼,这声音怎么那么耳熟?
外面的宫女被人拽进来摁在地上,芸翎见之一惊,这是燕星!她…?
淑妃挑起了丹凤眼,慢悠悠的说道:“你说你知道一切,你知道什么?”
芸翎紧张的望着她,自知今日无论怎样都难逃一死。
无论燕星是否知道那笑音粉是她所下,她早就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只是燕星虽然对她有过敌意,但此事牵扯的人越少越好,晓月之死已经让她十分懊悔,若燕星也扯进来送了命,她岂不是她们两姐妹的罪人?
燕星跪正了往前面爬了爬,几乎贴着淑妃的腿。“回娘娘,奴婢..知道是因为,那嗜笑之人正是自己的妹妹。妹妹已经死亡,听闻死时十分惨烈,奴婢没有亲见。”
淑妃吓的魂不守舍,“那你可知,这是怎么回事?有没有解药可解?若是知道,本宫今天饶你不死。”
燕星凄惨一笑,“若是知道,也不会让妹妹就那么活生生的去了。至于死,”燕星抬起头,眼里满含着泪水,眼底尽是血丝。忽然疯癫的晃动起身子,从袖口里拿出一把尖刀,猛烈的刺过去。
“死,我也要你陪葬!”
“啊!!”
只听一声尖叫淑妃下意识的回避,尖刀蹭着她的胳膊划过去,划出了一道血痕。
“来人啊!有刺客!保护娘娘!”
众人皆惊,芸翎也张皇的想往外跑,却被燕星左手抓住,往她身上倒去。
“啊,你做什么…”
芸翎敏感地感觉到,燕星埋在她衣服下面的右手在动,默不作声的给她塞了一个布条,自己随即转过身,想用着尖刀抹了脖子。
芸翎一惊,忽然想起自己的戒指,赶忙着站起来抓起桌子上的茶水往戒指上一泼,摩擦之后便瞬间进入了空间。
芸翎摇醒睡着的白猫,急急地喊着:“快点快点,静止模式!”
白猫翻了个身,没说话却打了个响指。
一晃神,时空瞬间静止。
芸翎着急的拿开燕星的尖刀,藏了起来,想了想,又给淑妃涂了些许的笑音粉。
转瞬间,她便晕了过去。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却见自己正躺在膳房屋里的床榻上,望了望四周,却感觉一切静好。
心里担心着翠香,出了门却找不见一个人。偶尔遇上个宫女都只知道跪下磕头颤抖,不敢说话。
“翠香,燕星呢?她怎么样了?”
芸翎忽然见到燕星,大喜的揪住她。
翠香却一脸惆怅:“燕小主正在宫里好生歇息…”
“燕小主?”芸翎一愣,翠香看着她叹了口气,随之缓缓道来。
原来燕星,是膳房曾经老嬷嬷的后人。当年淑妃和皇后从膳房中平步青云,遣散了一批宫人,其娘亲就是其中之一。却因为曾在膳房得罪过淑妃,出宫后不久就被发现下了毒身亡。燕星带着娘亲的仇恨和血书入宫,伺机报仇。
皇上闻之大怒,却也谨慎不能听取一家之言,问了问其他宫嫔,却知道了近来淑妃做的许多恶事,下令降淑妃为贵人,燕星封为嫔,居一宫主位。
芸翎不禁感慨,世事变迁,人谁能预料?
“芸翎,燕嫔娘娘传你。”
芸翎跟着宫女来到燕星的住所,见她一改往日的勤快,慵懒的坐在床榻上,似乎十分享受自己如今的处境。
燕星挥挥手叫旁人下去,对着芸翎笑道:“姐姐,你可还好?”
“奴…奴婢不敢称作小主的姐姐。”
“姐姐不要这样,我和林翔一事,姐姐大概已经知道,你既为林翔的姐姐,也便是我燕星的姐姐。从前我对你不好,甚至想要加害于你,是我的过错,望姐姐原谅。”
芸翎怀疑的看着她,“若是你和林翔…那你如今封妃,岂不是…”
燕星低头凄惨一笑,“自我入宫,便知自己身上背负了娘亲的血海之仇,已经无法正常和林翔在一起了。封不封妃,又有什么呢?”
她突然抬头,涨红了眼,眼里全是血丝,看着甚是吓人。
“姐姐是否有什么能力?”
芸翎一怔,摇头否认,“我没有。”
“姐姐不要再隐瞒,我已经亲见姐姐两次从逆境脱身,昨天若不是姐姐,我又怎么会活到皇上来?”
芸翎低头踌躇,不知该如何说。
她用笑音粉一事,看来燕星不知道,否则若懂得妹妹是芸翎害死的,如今断断不会和颜悦色的与她聊天。
但看她如今不像是从前那样坏,即便承认了也许不会如何。
芸翎想了一番,犹豫的点头。
燕星却笑了,“如是果真如此,姐姐可否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姐姐打开昨天我塞给你的布条便是了。”
芸翎依言从袖子里拿出布条,铺在炕沿上打开。
【皇后宫里药剂已用完,是否加量…
加足…
麝香粉…
滑胎…
血崩…】
芸翎大惊,“这是什么?”
“这是先皇后生产时,暗哨与淑妃与当今皇后的来往密信。她们谋划趁着先皇后生产,在药膳里做手脚,最终导致血崩,为自己封后封妃铲除阻碍。我娘亲由于不小心得到这密信又得知因果,被逐出宫后毒死。”燕星握着她的手,泣不成声。
“求姐姐帮帮我,淑妃如今已经倒台,但当今皇后若得知一切我也难逃一死。姐姐若真有神通,就帮我把这密信交到皇上手里,那样我就是在天上,也闭了眼。”
原来是这样。
芸翎叹道,看来小洛支支吾吾的也是由于这件事,她定也是当年逐出宫的宫嫔后代。
她误以为自己投身于淑妃门下,所以对自己十分嫉恨。
芸翎轻叹,许了燕星这桩事。
不过,自己怎么才能见到皇上又十分万无一失的将这封信交到他的手里?
我的天啊,神啊,芸翎要愁哭了。
芸翎带着密信回了屋子,今天不该她值班儿,脑子里又一片混乱,便想着倒头就睡。
却不防头磕到了床里一个东西,掀开被子一看,何如卿眨着大眼睛在看着她。
“你你,小王爷你怎么进来的?!”
“嘘——”
何如卿如同初见时那般嘟了嘟嘴,“爷想去的地方,还没有去不了的。不要大声说话,让我静静。”
他第一次这样说话,不像以前一样温柔,倒让芸翎有些诧异。
“怎么了?”
何如卿把头埋在被子里,声音带了哭腔,“淑妃被贬了,想必你也知道,如今关在冷宫里,听闻一直狂笑不止,已经疯了。难道,我真的如同他们所说,是个灾星?亲生母妃出生就被我克死,养母也成了现在这样,到底是为什么?”
芸翎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她摸着何如卿的头,揉了揉,叹了口气。
“这不怪你,你不要把一切都归结于自己身上。”
“可若是没有我,也许养母和生母都不会死,也许,也许现在一切都很和平。”
芸翎一笑,素日这样聪明的一个人,如今怎么变得这样痴傻?
“你也不仔细想想,你养母贵为淑妃,做事又一向霸气,身后有多少双眼睛紧紧盯着她,又有多少人恨她。若没有你,也会有其他缘故促使他们动手。怎么会怪到你身上?”
何如卿心里明白这个道理,但依旧呜呜咽咽的哭泣,靠着她的肩膀,没一会儿便哭的力竭,沉沉的睡了过去。
芸翎不敢吵醒他,但胳膊被靠的实在酸痛,又生怕一会进来人,发现他们两个这样会徒生事端,也不敢叫别人进来帮忙,自己徒手徒脚的把他带到床边躺下,又盖上了厚厚的被子以免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