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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几乎发颤，像是在哀求着她，甘愿伏低做小。
“好姐姐，你就答应我吧，不然传出去妹妹也不好做人了。”
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任何一个男人看到估计都会动心，只可惜芸翎看着只觉得恶心，并没觉得心疼。
“姐姐，算是湘儿求你了，姐姐就给我这一个面子吧。”
芸翎看了她一眼，终是将那人参收了下来。不为别的，这人参本是芸年亦的，她要是真不收下，恐怕会遭到闲话。
虽然她行的端坐的正，不怕别人说闲话。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只是一个人参，谅她也翻不了什么大浪。
“清愁，收下吧，就放在后面杂间里。既然是妹妹亲自拿来的，我自然要好好珍藏。”
她只字不提这人参的用处，仿佛这一收下就会在库房里放一辈子。即使积满了灰尘，也断然不会拿出来用它一根须子。
“多谢姐姐体谅。”
芸湘脸上的表情未变，似乎是被刚才的事情吓到了。见芸翎收下了人参，她稍微松了口气，徐徐拜下道：“姐姐好生休息，湘儿先走了。”
转身仓皇逃窜，连头也没回。
“小姐等等！奴，奴婢告退。”
丫鬟冬儿从地上爬起来，连礼也忘了行，跟着自家小姐飞奔而去，跌跌撞撞的跑远。
清愁站在一旁，有些担忧的道：“小姐，您今天这样做，虽然着实解恨，但她要是将事情告诉别人怎么办？”
芸翎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暗笑：“你放心，她不敢。就算她敢也不用害怕，倒让我有机会彻底除掉她。”
清愁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家小姐，这还是以前那个文文弱弱，说话轻声细语的姑娘吗？
竟像是在一夜之间变得如此成熟，眼神中带着毫不留情的凶狠。
...
芸湘从屋内飞快的逃出来，拍着胸脯，庆幸自己捡到了一条命。
她和芸翎做姊妹十多年，一直面和心不和，真正撕破脸皮这倒是头一回。她也从没见过芸翎这样可怖的一面，用力地将她抵在墙上，似乎下一秒就能捏死她。
她现在想起来，后背还是嗖嗖的冒着冷汗。
冬儿跟在身边，心中还有些后怕：“小姐，大小姐她...”
“闭嘴。”
芸湘十分心烦，冷冷的让她住嘴，脑海中却灵机一动，忽然闪过一个新念头。
“七公子现可在府里？”
冬儿道：“七公子这些日子每天都会来府，与老爷一同商讨政事，算算时辰，现在也到了下朝的时辰。”
芸湘点点头，看了一眼芸翎所在的方向，冷冷的哼了一声：“那我们，也该去会会这位七公子了。”
芸湘脚下如踏清风，很快便让人递了口信过去，和肖寒玉约在了芸府花园的假山后面。
肖寒玉穿着一身黑色长袍，脸上半蒙着黑纱，眉头微蹙，一脸不耐烦地来到这里，左右看了看，生怕被人跟踪发现。
“你就是芸府的二小姐？找本公子有事？”
语气中带着十足的不耐烦，和之前与芸翎说话的口气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今天本来在前院待着，正与芸年亦讨论政事。却被丫鬟塞了一张纸条，说佳人有约，心中便是一紧，还因为是芸翎找他。
忙不迭地告了退，出门一问，却说不是大小姐，而是府里的二小姐芸湘。肖寒玉转身就想走，还是那丫鬟苦苦相求，这才来了这里。
芸湘心中泛苦，但她知道现在不能在意这些，笑着走上前去，扭着身子徐徐拜下。
“给七公子请安。”
肖寒玉一扭身，躲开了她的行礼，声音清冷：“二小姐有什么事快说，本公子那边还有急事。况且我们孤男寡女在此相见，被人发现恐怕会侮辱二小姐的名声。”
芸湘心中更加愤恨，她不止一次听说，肖寒玉曾多次去找芸翎，他们也是孤男寡女的相见，肖寒玉却还乐此不疲。
凭什么到她这里，刚见面就要催促她离开？急惶惶的态度，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厌烦。
“七公子，小女子的确有事。听闻公子与芸家交往密切，尤其对我那姐姐更是十分上心，七公子，可有此事？”
肖寒玉眼睛一眯，冷冷的盯着她，“我喜欢芸翎人尽皆知，不需外人来多言。若你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他心中冷哼，转身就往外走。
芸湘上前一步拦住他，笑道：“七公子先别急，我不光知道你喜欢姐姐，还知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姐姐她并不喜欢你。”
“那又如何？”肖寒玉心中愠怒，还以为她是专程来嘲讽自己，语气便重了些。
“她不过是一个娇弱女子罢了，即便现在不从，迟早也是我的囊中之物。若我最终不能得手，我也坚决不会让她落入别人手中。”
肖寒玉眯了眯眼，用力的握紧了拳头，浑身散发着一种寒气，让芸湘忍不住后退了两步，心中有些害怕。
“我，我知道七公子的厉害，但是我有方法可以助公子一臂之力，让姐姐同意嫁给你，公子也不必那么为难。”
肖寒玉低头看着她，嘴唇微动：“我凭什么相信你？”
他在朝中为政多年，宦海沉浮，什么人都见到过，也经历了不少纷争，不会那么轻易相信别人。
没有无缘无故的朋友，只有为了利益而背弃自己原则的人。
他不信会有这么好的事情降临在自己头上，除非对方有着某些利益。
“就凭我有本事帮你，我是芸府的二小姐，也是芸翎的亲妹妹。只要公子相信我，我一定劝得姐姐嫁给你，绝无二话。”
芸湘轻抬眼眸，声音婉转，身姿绰约的站在月光下，眉眼中满是妩媚。
“前不久我还曾听姐姐说，她想趁着下月选秀的机会留在宫里做女官或嫔妃。公子若不抓紧机会，可就来不及了。”
肖寒玉一惊，双手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推在假石山上，“你说的可是真的？芸翎真的这么说？”
芸湘轻笑，“那是自然，普天之下的女子，谁不想进宫当妃子？宫中那是什么样的地方，吃喝不愁，尊贵显赫，不比做个普通人家的嫡妻强的多。”
肖寒玉握紧了拳头，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凶狠。
他与其他皇子争夺皇位已经有数年之久，在朝廷上名声显赫，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如果能成功娶到相门府的嫡女，便等于掌握了一半儿的兵权，对于他将来的谋划大有裨益。
他早就胜券在握，没想到却被自己父皇占了先机。
若芸翎真的想进宫，那他必定要在选秀前先把一切局面稳定下来，然后在选秀中多做手脚，将芸翎先定下来。
否则，之后的事情就不是他能掌控的了。
肖寒玉撇了她一眼，信了她两三分，语气也缓和了许多。
“你真能帮我劝说芸翎？你想要什么？”
芸湘微微一笑，冲他摇了摇头，“我与姐姐虽并非一母所生，但许多年来情同姐妹，必然是希望她能嫁得良人。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七公子在以后能对我姐姐好些。”
肖寒玉唇角勾起一抹笑，上前扶起她，将她的手握在手中拍了拍。
“你与芸翎果真情同姐妹，如此姐妹情深，令本公子实在佩服。本公子与你姐姐大婚当日，也一定不会忘了你。”
芸湘眼神不由得暗了暗，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反手握住他，笑道：“七公子客气了，我为了姐姐和七公子的幸福，也应当如此。”
“二小姐客气了，若无其他事，我就先走了。二小姐答应我的事，可万万不能忘记。”
肖寒玉抬头看了她一眼，右手不经意的用力握了握。
芸湘终究是个深居闺阁的女儿家，被这样一弄，脸上倒有些羞红。
她并未将手抽出来，感受着他手上温润的触感，娇羞一笑：“七公子放心，我一定说到做到。”
肖寒玉走后，冬儿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却有些难以费解：“小姐，您不是不希望大小姐嫁给七公子吗？怎么还会主动去劝？若大小姐真的嫁了过去，对您可是有害无益啊。”
芸湘抬手，轻扶上发间的流苏银钗，微微一笑：“我自然知道不能让芸翎如愿，我也不傻。”
“那小姐怎么…”
芸湘冷冷一瞥，冷笑道：“这两日谁都看得出来，七公子是落花有意，那流水却无情。凭芸翎的性格，逼急了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冬儿更是疑惑，若芸翎因为这件事情和家人翻了脸，那她家小姐作为中间人，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芸湘摇头一笑，眼里深不见底。
“她若因为这件事情和芸家翻了脸，倒是正合我意。毕竟皇家的威严不可磨灭，而芸家又不敢抗拒被抄家，等她闹得翻天覆地时，我便主动上前替她出嫁。”
芸湘轻笑出声，“等到那时，芸家上下就都只记得我，而无人记得她这个嚣张跋扈的嫡长女。等我成了皇家媳妇，她芸翎就只能一辈子被我踩在脚下。”
冬儿恍然大悟，“小姐深谋远虑，奴婢佩服。”
芸湘冷笑着看向窗外，漫无边际的黑夜笼罩在四周，空气越发的阴冷凉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