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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要去哪里?”厉雅再问。
厉纯:“回宫去,让太医再给你看看。”
厉雅不再言语,回到尔兰殿,好在皇上没有再跟着,只是派了太医来。
转过天来,厉纯终于等到了臣子们的发难。他听他们说完,奏请中用词谨慎小心,透着一股无奈,实在是事情传得太过离谱,不得不请皇上澄清的样子。
厉纯看着众臣,他平静地道:“这不是传闻,朕心悦公主。”
此话一出,大殿里一下子吵了起来,这帮人用词开始激进,厉纯在他们跪倒一片,口中三呼皇上,好像要亡国一般中,他才又开口:“曲公公宣太|祖手谕吧。”
下面一下子静了,太|祖会有什么手谕?安静地听曲公公宣完,众人一时无话。
皇上道:“朕与公主并无血缘关系,与太|祖也无血缘关系,但朕是太|祖皇帝亲选的皇位继承人,你们有异议吗?”
此时,下面众臣哪里还顾得上皇上与公主的私事,全都震惊地沉浸在太|祖的那份手谕内容里。皇上问他们有无异议,他们哪敢有,那手谕中明明说了“杀无赦”。
皇上一挥手,曲总管把手谕传了下去,站在前面的几位重臣,接过一一看了,果然是太|祖皇上的亲笔,加盖了玉玺的。
他们能说什么,江山是他历家的,历家人都不在乎,他们这些臣子又能说什么。于是众臣再度跪下,三呼万岁,算是集体表了态。
下了朝回到家,有些人才反应过来,不对啊,就算皇上与公主没有血缘关系,他们也不能在一起吧,公主可是有夫之妇,目前还怀着驸马的孩子呢。
大殿上发生的一切,本不会为公主所知,但现在御前与尔兰殿的人一直在倒班,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把今日大殿上的事传到了公主耳中。
厉雅不知真假,叫了御前的一个太监来问,此人绘声绘色地把早朝上发生的一幕详细地说与了公主听。厉雅听后,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还是美棠让太监下去的。
美棠也震惊,但同时感到些欣喜,至少公主不会陷入不伦之中,于天地不容了。她想劝公主几句,忽听公主说:“没有用的,他怎么就不明白,就算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已身为人妇,与皇上是万万不可能的。”
美棠也叹气,谁说不是呢,皇上抢臣子妻同样有违人伦,天地不容。
晚上皇上来了,拿着那份手谕。厉雅看都没看,只道:“一直以来皇上的底气就是源于此?”
“我说过的,我们是可以的。”
“我们不可以。”厉雅打断他,“就算我们不是姑侄,我还是您的臣妇,我无意与皇上纠缠。”
“谁说你纠缠我了,是我纠缠于你,厉雅,我对你的心,”
“皇上快别说了,你看看我,我大着肚子,肚里怀的是驸马的孩子,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厉雅豁出去了,就是要哪疼,她越要刺哪。以下犯上,他越是生气了,罚了她,也好过他这样不依不饶。
可皇上一点都不生气,还是那副哄她的样子,“谁说你不要脸,朕就剐了他的脸,一切都是我的错,一直都是我想着你念着你,情难自禁。”
厉雅一咬牙,“可我不喜欢你,我爱的是驸马,如今你口口声声念着我,却要拆散我和爱人,此种行为哪怕你是皇上也令人不耻。”
门外只留有曲总管一人,他听着公主的话,竟有些为皇上感到不值。皇上为了堵住幽幽众口,竟是把对他皇位不利的太|祖手谕都公众了出来,拿自己的出身给京都各家八卦,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皇上都做到了这一步,不说公主能有所触动,但也不要这样指责谩骂皇上吧。
屋里一下子没声了,过了一会儿,才听皇上说:“好,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公主说得对,我若是喜欢你,就不该做让你伤心的事。但可不可以求你个事。”
厉雅不说话,皇上继续说:“给我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里请你忍耐,呆在宫中可以吗?”
厉雅:“为什么?”
“想把你的曲谱出集成册,事情只开了个头,我不想半途而废。你也不要因为是我牵头这个事,就不做了,那样的话太可惜。我保证一个月内做完此事就放你出宫。”
厉雅只得退一步:“皇上说真的?不食言?”
“一言九鼎,绝不食言。”
厉雅:“好,就一个月。”
厉纯见她答应,马上露了笑脸,“那我们就不要耽误时间,从今天开始?”
厉雅重新恭敬起来:“是。”
一个月里,皇上几乎天天都来,有时会与她一起吃饭,有时不会,但无论在尔兰殿里与她做什么,他都守礼守节,真如他所说,好像留她一个月就是为了制谱出书。
时间倒也过得快,很快一个月就到了,曲谱整理与编排也到了尾声,就算装订起来着人出版了。
皇上给了口谕准她后日出宫,从此安居余家,除按制该进宫的日子,决不会无故召她。得了口谕的同时,皇上请她晚上到御前,说是最后再陪他吃一顿饭,也算是个告别。
皇上说得在理,况且也准了她回去,无论从人情还是不想节外生枝上,厉雅都无法拒绝。
她按时到了御前,桌上早已摆满了饭菜,皇上坐好在等着她了。一顿饭是在小桌上吃的,不用人步菜也都够得到,是以屋中只有他们二人。
厉纯全程给厉雅夹菜,席间并没有与她过多交谈,就说了几句,哪个菜好吃,你多吃点这样的。
饭毕,厉雅擦擦嘴,小心地道:“皇上,我可以走了吗?”
厉纯看着她,那眼神厉雅真的接不住,她低了头。就听厉纯道:“你去吧,保重。如果以后有事,记得开口,不要自己硬扛。”
厉雅抬眼看他,他又赶紧道:“我不是在诅咒你过得不好,我是最希望你平安幸福的,只是想你知道,你身后是有人撑腰的。”
厉雅看他一副小心翼翼地样子,加上嘶哑的嗓子,她心里也不好受,伏了伏身道:“臣谢过皇上。”
厉雅就这样走了,才刚走到尔兰殿,身后就被曲公公追了上来,曲公公跑得气喘吁吁,见到她就说:“公主,烦您再跟奴才走一趟。”
厉雅不解:“怎么了?”
曲公公:“皇上在您走后,就开始不停饮酒,您有所不知,皇上不胜酒力,奴才是真怕出事啊。”
厉雅有些踌躇:“皇上想喝也不是我能拦的,您做为贴身侍候的人更能劝得住吧。”
曲公公跪了下来:“公主啊,奴才也只能是劝,哪敢上手拦啊。如今这宫中,既没皇后也没太后,让奴才们往哪找能拦住皇上的。只有公主您,凭心而论,公主也明白的吧,您不说拦着皇上了,就是把酒杯砸了,皇上也不会怪罪的,可奴才们有心护着主子的身体,却不敢这么做啊。求公主,就算为大局着想,也劝一下皇上吧,再这么喝下去要出事的。”
曲总管说得是事实,厉雅刚才只是软脱,最后她还是跟着去了。
刚进大殿,还没进到内室,就隔着屏风看到皇上拉着一个太监在说话,他口齿已然不清:“你说,以后朕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她了,明天,哦,不是,是后天,她就要走了。朕明天不要见她,后天也不去送她,看见了更难受,就当今日是最后一别。”
“你干什么呢,给朕斟上。”
太监道:“皇上,您少喝些吧。”
“斟上!”
侍候的人赶紧把杯倒满。
皇上拿起饮下,又接着说:“你在去势前,有没有喜欢的人?”
“奴才没有,奴才进宫的早。”
“哦,那你很幸运,喜欢人是件难受的事,真的,太难受了。朕这里难受,这里。”说着厉纯捶了自己胸口几拳。
小太监赶紧道:“皇上,您轻点。您若是真难受得紧,奴才给您叫太医去。”
“叫太医有什么用,他能把朕的心取出来缝上吗。”
小太监不敢接话,皇上接着说:“明明她就不是朕的姑姑,才大朕几岁哪来的姑姑,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朕可是皇上啊,这世上竟有皇上不能做的事,还有天理吗。你说,如果我早些把手谕拿出来,不当这个皇上,在她出嫁前追求她,她会不会答应我?啊?你说啊。”
小太监被皇上一把掼在地上,“滚,滚出去!”
太监滚了,见到屏风后的大总管与公主一楞,曲公公抓着他扭头就走了,“让你惹皇上生气,平时怎么教你们的。”
厉雅没有进去,那壶酒被厉纯刚才质问太监的时候打碎了,他没得喝了。但厉雅也没马上离开,她也不知自己为什么没走。
忽然她听到那一边,传来低泣的声音,厉雅在明白过来这是什么声音之后,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酸酸涩涩,从来没这样难受过。
一屏之隔,厉纯在那边哭泣,厉雅在这边听着,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
厉雅也不知听了多久,后来里面不再有低泣声,而是传出了轻轻的呼噜声。她知道宿醉的人是需要照顾的,如果吐了堵了气管是会出大事的,于是不再停留,去到外面叫人了。
曲公公就在外面候着,听公主说完,也顾不上她了,忙招呼人进去了。厉雅一个人慢慢地重新走回尔兰殿,这一路上她心绪杂乱,最后在尔兰殿门口,她忽然想到刚才皇上的一句话,“就当今日是最后一别”。
她忽然有些后悔,刚才为什么没有进去,他明明睡过去了,她就算进去了他也不会知道,只是扶他上床躺下就好,她本来可以这么做的。
那种难受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厉雅生生把它压了下去,这才有力气迈步进殿。
皇上那里,曲总管把伏在桌上的皇上扶起来,把人放到床上,让人打了热水,他帮皇上脱了衣服,擦了脸、手,脚后,这才放下帷幔,守在外面不敢掉以轻心,怕皇上宿醉难受。
而帷幔里面,厉纯慢慢地睁开了眼。他不知自己这个千杯不醉的毛病是遗传自母亲,他只是在知道自己有这个本事后,就掩盖了事实。
而今日这一出演的,结果并不令他满意,她竟真的没有进来,竟狠心如此。
厉纯睁着眼看着幔顶,庆幸自己没有来硬的,庆幸自己动了心眼。像厉雅这样表面温软,实则主意正的女子,徐徐图之才是上策。更何况他还有余家这个帮手,他要做的只是等待,厉纯相信他一定能得偿所愿。
而明天、后天,他会忍住不去见她,如他装醉时说的那样。厉纯安慰自己,如今的忍耐是为了日后的相见,来日方长,不要急于一时。
如果说厉纯在先帝那里学到了什么,那就是教训,感情方面的教训。父皇对待母后的方法,结果已经很明显了,除了在墓中做些小花样,他什么都没得到,人与心最后都不是他的,空有一腔深情,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有教训在前,厉纯自然不会学,他只要按自己的方法一步步来,最后的胜利一定会是他的。厉纯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呼吸无比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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