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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琰话音落罢，整个皇子院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仿佛见到了鬼魅一般。
周围的锦衣卫迅速围拢过来，无形中将皇帝保护起来。
而此时的赵彻脸上也浮现出惊疑之色，但他不愧为帝王，很快就恢复了冷峻。
一旁的魏高脸色苍白，倒不是因为惧怕赵琰，而是因为刚才赵琰的尸身，是他验的！
想到这，他连忙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向皇帝解释起来。
“陛下，奴才刚才明明查验过，七皇子确实已经……已经薨了！奴才绝不敢欺君啊，还请陛下明鉴……”
“行了！”
赵彻冷冷地扫了魏高一眼，打断了他，没有理会他的辩解，而是将目光重新投向赵琰。
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和疑惑，仿佛要将赵琰身上的所有秘密看穿。
“你倒是命大。”
赵彻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讥讽。
“既然没死透，为何不继续自尽？难道还要朕亲自动手吗？”
赵琰缓缓站起身，胸口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他的脸色却十分坚毅。
“父皇，儿臣方才已经死过一次了。既然老天爷不收儿臣，那便是天意，儿臣不会再自尽，即便要死，也不会如此窝囊地死。”
赵彻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他本以为赵琰会像以往一样，懦弱地求饶，或是继续辩解自己的清白。
然而，此刻的赵琰却显得异常冷静，甚至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
“好，很好。”
赵彻冷笑一声。
“难得你如此硬气，那朕便暂且留你一命。来人，传御医！”
很快，御医赶到了皇子院，为赵琰检查伤口并进行了包扎。
好在赵琰的伤势并不致命，御医推测剑刃避过了心脏，因此才让赵琰捡了一条命，不过也因此失血过多，需要静养。
御医退下后，赵琰被赵彻带到了书房。
屋内，赵彻坐在主位上，面色阴沉，目光如刀般盯着赵琰。
赵琰跪在地上，低着头，心中却在飞速思索着接下来的可能面对的情况。
要知道，此前自己这位父皇可是要自己自裁的，而现在自己却又活了过来，想要活命，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琰儿，朕再给你一次机会。”
就在这时，赵彻的声音响起。
“你若现在认罪，朕可以考虑给你一条活路。”
赵琰闻言，缓缓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感。
他深吸一口气，随后缓缓开口。
“父皇，儿臣愿意认罪！”
听到他的话，赵彻的眼底闪过一丝意外，此前，赵琰死活都不承认自己欲要毒害自己，可是现在他居然认罪了？
“哦？”
赵彻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讥讽，“那你说说，你犯了什么罪？”
赵琰低下头，声音中带着一丝自嘲。
“启禀父皇，儿臣一罪，罪在不该体恤民情、时常赈济难民。”
“否则，也不会导致自己堂堂一个皇子，日子却过得如此清贫，连父皇的寿辰也送不出一份像样的礼物，只能送一碗亲手熬的药膳。”
赵彻的眉头微微皱起，双眼也眯了起来，显然对赵琰的回答感到意外。
他本以为赵琰会认下下毒和巫蛊之罪，没想到他竟然提到了赈济难民的事情。
“哼！你什么时候这么能言善辩了！”
赵彻冷哼了一声，脸色十分难看，随时都要发作。
然而，赵琰却并未停下来。
“儿臣二罪，罪在不该直言极谏，为古稀之年、桃李满天下的礼部尚书求情，忤逆了父皇的旨意。”
赵彻的脸色更加阴沉，显然对赵琰提到礼部尚书的事情十分反感。
他冷冷地看着赵琰，等待着他的下文。
赵琰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儿臣三罪，罪在不该遵守本分，谨小慎微，若是儿臣有夺嫡之志，或许父皇会对儿臣另眼相看。”
“放肆！”
听赵琰说到这，赵彻终于忍不住了。
“赵琰，你这是在指责朕吗？”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实话实说，若有冒犯之处，还请父皇恕罪。”
赵琰不卑不亢，并未有丝毫胆怯，反而是抬起头直视赵彻。
“这就是你认的罪？”
赵彻的脸色阴晴不定，显然真的动怒了。
“赵琰，朕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组织语言。”
“父皇，儿臣一字不改。”
赵琰抬起头，目光坚定，没有丝毫退缩，此刻的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唯有硬气到底，才有可能博得一线生机。
赵彻的脸色更加阴沉，猛地一拍桌案，声音中带着震怒。
“好，很好！看来你心里还是不服，是不是？是不是觉得朕不敢杀你？”
“父皇，儿臣今日已经死过一次，何惧再死一次？若父皇觉得儿臣该死，那就请赐死儿臣吧。”
赵琰还是直视着赵彻，没有丝毫畏惧。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
“我身上流着的，也是父皇的血，父皇让儿臣死，儿臣断不能生，不过父皇，儿臣就算是要死，也要死个明明白白，儿臣到底犯了什么罪！以至于父皇竟然要置自己的亲生儿子于死地！”
“虎毒，尚不食子呢！”
“逆子你……”
赵彻暴怒，怒斥赵琰，然而，他正要抽剑砍向赵琰的时候，看到了赵琰那一张坚毅的脸。
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脸色快速变化，最终终究是将手里的剑收了回去。
赵彻站在原地，双目死死的盯着赵琰，久久未语，然而眼中的杀意却慢慢退了下去。
“赵琰，你莫不是觉得自己很冤？你犯下如此大罪，难道不该死吗？”
赵彻再次开口，质问赵琰。
行了！
听到赵彻的话，赵琰心中顿时大定，他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自己刚才的一番话，勾起了这位冷血帝王心中的一丝亲情。
现在赵彻虽然还在质问自己，但是已经给了自己辩解的机会，没有再杀自己的意思。
想到这，赵琰捋了捋情绪，这才躬身行了一礼，接着解释起来。
“父皇，儿臣刚才可没认那些罪。儿臣也从未对您下毒，从未使用巫蛊之术诅咒任何人。这些罪名，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儿臣，还请父皇明鉴。”
赵彻的眉头微微皱起，显然对赵琰的话感到不悦。
“除了你，还能有谁？前段时间朕打了你，还差点将你贬为庶民，你怀恨在心，这不正是动机？你说你没有做过，如何能自证清白？”
赵琰低下头，声音中带着一丝自嘲。
“父皇，儿臣没有做过，又何须自证清白？有罪无罪，不过是父皇的一句话罢了。”
赵彻的脸色变了又变，他本以为赵琰是个懦弱无能之人，没想到他竟然敢如此直言不讳。
难道他真的心存死志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