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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还不能确定，不过……希望不大。”沈听舟又道。
“那……可是找到了尸体？”她问。
沈听舟既然能这么说，想来是见到了什么。
如此说来，也只有这个说法能让人信服，却又不能确定了。
“今天早晨，有人在宝瓶桥附近的水井中发现了一具女尸。”沈听舟缓缓开了个头。
“所以之前宫中来人，也是因为这件事？”韫欢自然就联想到了这一点。
沈听舟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那女尸的特征与霓裳公主大致吻合，只是还不能确定究竟是不是霓裳公主。”
“东齐的人进宫了？”她想到了什么，问。
沈听舟又点了点头，“当时仵作验尸的时候在尸体的左臂上发现了一个像是‘卍’字型的胎记，而这胎记只有东齐皇室才会有。府衙察觉有异，层层上报，因为事态严重，便也传到了皇上的耳中。没多久那位郕王又闹进了宫，说出了公主失踪一事，让皇上立刻帮他找到公主。”
“他们去认了尸体？”
“还没有。”沈听舟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口气，“当时……”
是巳时初刻。
宫中急召，沈听舟来不及细问鸦青和墨羽被算计的细节，便又进了宫。
御书房内除了沈亭昀以外，还有谢相和慕容执。
他进去的时候正听到慕容执冷声嘲讽，“天子脚下，一国都城，如此还能出现此等杀人恶徒，本王真是要为生活在这都城之中的百姓担忧了。”
沈亭昀憋红了脸，却又不知该如何作答，就只端坐在龙案后面，阴沉着一张脸。
好在谢相适时开口，从容答道，“郕王殿下口口声声说东齐的霓裳公主失踪，可霓裳公主究竟有没有跟随使团进京，谁能作证？有谁看见了？”
不等慕容执开口，谢相又冷笑了一声，“郕王殿下开口闭口都是霓裳公主，本相是不是也可以问一问郕王殿下，这位霓裳公主……到底是确有其人，还是郕王殿下凭空捏造，用来栽赃我国？”
慕容执下意识反驳道，“霓裳公主仰慕贵国已久，早就有心前来，此番进京也是因为不想因为自己公主的身份平添许多麻烦，这才低调行事，轻装简行，微服前来，却不想……”
慕容执说到这里又是一脸痛惜地道，“却不想公主却在此时失踪，若公主真是因此出了什么事……小王实在是无法同吾皇交代，更无颜面回去！”
沈听舟听到这里缓缓走进来，屋内的人见他进来，暂时停止了交谈。
“摄政王应该已经听说了吧？”沈亭昀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看着沈听舟。
“听说了。”
他又看向慕容执，面有遗憾，“听闻公主出事，本王虽不能断定此事是真是假，但既然郕王殿下站在这里，便先向殿下道一声节哀吧。”
慕容执被噎了一下，意有所指，“是真是假，摄政王应该最是清楚的吧？”
他指的是今早发生的事情。
“殿下此话何意？”沈听舟表现的仿佛失忆，“本王才刚刚应召前来，连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不过是路途之中仓促得知，又如何谈得上清楚？”
一旁的谢相此刻难得与沈听舟站在统一战线，他再次开口说道，“听闻东齐如今正是新君初立之时，各方面都还不稳，老臣理解贵国新君的心情。”
谢相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只是此等大事……着实不是儿戏，万一是殿下有心拿我们寻开心，拿光了好处，回头再说都是虚惊一场……”
说到这儿又笑了两声，“我们倒也没什么，只是贵国霓裳公主平白丢了名声，岂不是对公主的亵渎？”
“郕王殿下若是愿意，可以先去认一认，尸体如今在鸿胪寺，殿下一认便知。”
沈听舟说着又看了一眼谢相，像是在感谢他方才的仗义出言。
谢相接收到他的目光，别扭的撇过头去。
“光凭身形又如何能确定那就是公主？”慕容执冷笑一声，“连面容都给毁了，贵国若是无心接管，大可明说，何必用这样的方式糊弄我们？虽说这里是贵国领土，但公主是我们的，便是拼进了使团中所有的人挨家挨户的找，我们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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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韫欢在听完沈听舟的话以后，总结道，“东齐那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必须要看到一个完完整整的霓裳公主？”
“正是如此。”沈听舟点了点头，又叹了一口气，“只是那女尸面容被毁，实在分辨不出本来面貌，便是那些特征与霓裳公主吻合，他们也是不认的。”
“这倒也没错。”韫欢深吸了一口气。
她虽然不知那霓裳公主在东齐究竟是何等地位，但归根结底，她是个人。
一个鲜活的生命忽然之间就没了，换成是谁也不会立刻就接受，在一切都没有尘埃落定之前，谁都会心存侥幸。
“或许我可以试试。”她看向沈听舟。
“你要试……什么？”沈听舟面有疑惑。
“试试恢复那女尸被毁的面容。”她语气轻松。
“你如何……”沈听舟忽然收起了疑问，只点了点头，“好，明日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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韫欢换了一身小厮的衣服随沈听舟一道去了鸿胪寺。
进了门，她看到被用白布遮盖住的女尸，却没有急着上前。
“可是有什么不妥？”沈听舟在一旁问道。
“殿下先出去吧。”她开始赶人。
“你独自一人在这里，没有关系吗？”沈听舟不放心。
“无妨。”她笑了笑，推着他往外面走，“你在这里，我会分心。”
之后她关上了门，将屋内与屋外彻底隔绝。
当白布被掀起，她的心也跟着揪起来。
太惨了，实在是太惨了，凶手下手之狠，令人发指。
她从前虽也跟着师父修复过一些损毁严重的脸，却没有一张如同眼前这般。
她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工具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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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就暗了，沈听舟一直焦急地守在门口。
忽然之间，他听到屋内传来东西被打翻的声音。
“阿韫！”
他的手已经碰到了房门。
“别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