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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见是沈亭昀，看情形，他应该是与他们同时到的。
“陛下怎么只带了小泉子出来？”沈听舟扫了一眼他们的打扮，猜出了几分，“陛下还是早些回去为好。”
“不忙，既然来了，总要上柱香。”沈亭昀对着他比了一个“请”的手势，“王兄请吧。”
“陛下先请。”沈听舟向后退了半步，微微躬了身。
韫欢跟在他们后面走进去，几度与沈亭昀“不经意”间投过来的目光相触，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沈亭昀的目光很是意味深长。
“之前在宫中，见王兄似乎脸色不大好，如今王兄看上去神清气爽，可是很快就能回来上朝了？”沈亭昀又额外加重了“神清气爽”四个字。
“托陛下的福，臣已无大碍，明日便能上朝了。”沈听舟回答的漫不经心。
“王兄若是再不回来，朕都要以为是温柔乡绊住王兄了。”
“陛下如今后宫充盈，如此日子，就没想着带哪位美人一同前往么？”
韫欢在一旁听着，若不是沈听舟提到了这一茬儿，她都要忘了贵女们已经进宫了。
“朕出宫就是来讨清闲的，怕是没有王兄这样得佳人相伴的福气。”沈亭昀作势叹了口气，“光是这一点，朕就有些羡慕王兄了。”
沈听舟听到这话立刻挽住了韫欢的手，面上却仍是谦虚，“臣是个什么情况，陛下最是清楚，少不得要加倍珍惜眼前人。”
这两个人来来回回的车轱辘话说了一箩筐，听得韫欢耳朵都起了茧子，好容易到了大殿门前，那两个不约而同闭了嘴，先后貌似虔诚地上了香。
沈听舟看着沈亭昀将香稳稳当当插进香炉，开口赶人，“天色不早了，陛下已经任性了一回，如今该回去了。”
沈亭昀面有遗憾，“要是知道会在这里遇上王兄，朕是万万不会挑含光寺这个地方的，王兄在朝堂上管束朕也就罢了，如今到了外面，却还是改不了这个习惯。”
“陛下安危关乎苍生，臣不得不小心规劝。 ”沈听舟不卑不亢。
“也罢，”沈亭昀深深吸了一口气，“若哪天朕这个皇帝当腻了，定要和王兄换一换，也让王兄尝尝这其中滋味。”
“臣不敢。”
“说笑罢了。”沈亭昀瞥过去一眼，“王兄大病初愈，可要保重身子。”
“多谢陛下关心，”沈听舟侧过身子，目送沈亭昀离去，“臣，恭送陛下。”
沈亭昀一边走一边向后挥了挥手，这时候看上去并不像什么皇帝，倒像是逃学出来玩儿却被夫子发现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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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真是巧。”
没多久忽然听到沈听舟这样说。
韫欢只当他是又碰上了什么同僚，也没太在意，她回身向着不远处随意望了一眼，见一个年近不惑的中年人搭着栏杆边儿歇脚，两人目光相对，那中年人讨好地朝着她笑了笑。
她收回目光，忽然感觉沈听舟拉了她一下。
“谢相在那边，王妃可要过去打声招呼？”
顺着沈听舟看过去的方向，果然就看到谢相和谢夫人，他们应该是刚从大殿里面出来，谢夫人不知在同谢相说些什么，谢相沉着一张脸，没有半点回应。
他们两方离着并不远，很快就见谢相注意到了他们，沈听舟迎过去一步，微微欠了欠身，“小婿见过岳丈大人，见过岳母大人。”
“不敢当。”谢相仍是沉着一张脸，不过因为他如今辈分在这里，虽然对沈听舟这个死对头看不上眼，心里却也暗爽：再怎么不对付，老子如今也是你老子！
“阿韫可要同岳丈大人说说话？”沈听舟貌似贴心地询问了一声，也不等韫欢有所表示，自己已经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他们父女。
韫欢被赶鸭子上架一般留在了这里，也只得硬着头皮等着谢相先开口。
“你刚刚不是想解签？”谢相先将谢夫人支走。
然后又看了韫欢一眼，“王妃如今心愿达成，竟然还能认得老夫。”
如果可以的话……不认也行。韫欢在心里默默道。
但这会儿还是放低了态度，“父亲永远都是父亲。”
“老夫可受不起。”
这老头儿真倔，韫欢深吸了一口气，“父亲要的东西很快就能送到，还请父亲稍安勿躁。”
谢相都能在沈听舟和沈亭昀之间保持相对的平衡，她自然也能在谢相和沈听舟身上分别添些筹码，说到底……沈听舟的大腿是要抱的，谢相这边的保障也还是要的。
“还有件事想请父亲暂时收手。”她叹了口气，“柳蔓青如今不仅不能帮父亲达成所愿，反而会因此坏了父亲的事，这一点……想必父亲也是不愿看到的。”
谢相没有说话，他之所以提早启用柳蔓青，是因为当初认为这个不孝女不顾大局自作主张，如今听到这些话，他心中也暗暗有了思量。
方才的情形他也看到了，沈听舟对他这个女儿相当不错，就算是有故意演给他看的成分，一个人的眼神也骗不了人——沈听舟那小子明显是喜欢上他这女儿了。
“一封书信而已，为父相信自己的女儿有这个能力。”这就算是答应了。
“多谢父亲。”计划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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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听舟不知何时与那中年男人坐在了一起，两个人不知在说什么，韫欢过来的时候他们的对话已经接近了尾声，那中年男人见她走过来，顺势起了身同沈听舟告别。
“那位……”韫欢看向那中年男人的背影，“是殿下的朋友吗？”
“萍水相逢。”沈听舟似乎有心事，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她，“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如今这里再无旁人打扰，你说，我听着。”
“殿下想先从哪里听起？”她慢慢坐下来，不自觉攥紧了手下的衣服。
“不如就从大婚之夜那杯酒说起。”沈听舟眼见她慢慢变了脸色，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我一直想知道，王妃为何不肯同我饮那杯合卺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