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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偶尔不在自己家里不会有人瞎想，但皇帝不一样。
皇帝不在皇宫，就好比寺庙里消失了金身佛像，天宫里没有了玉皇大帝……
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所以当韫欢第二天再进宫，她特地留心起沈亭昀那边的动静，在听说太后要去福宁殿探望沈亭昀的消息时，避开众人悄悄跟在后面。
太后并没有在福宁殿待多久，出来的时候神色如常，又回身对送她出来的小太监嘱咐了几句。
韫欢在不远处看着，总觉得这母慈子孝的场面有些不对劲，而且太后的样子实在是太平静了，那就只有两种可能：
沈亭昀根本就没有昏迷，他在福宁殿内吃香的喝辣的，就是想给沈听舟找不痛快；
或者……福宁殿内本没有人，太后来的次数多了，就有了人。
“你在这里看什么？”
耳边忽然有人说话，韫欢猛地瞪大了眼，还不等她有所反应，有人迅速捂住她的嘴，接着在她耳边道，“别叫。”
她僵硬地由着身后之人将她带离这里，她不知道下一刻她会面对什么，也许她就会这样不明不白死在宫里，最后再落得一个“在宫里乱闯乱撞”的罪名……
“忍着点。”身后那人又对她说了一句话。
眼前一黑，是有人蒙住了她的眼睛，她被推上了一辆车，就这样一路晃晃悠悠被送出去，等眼前重现光明的时候，人已经不在宫中。
她不过是偷偷溜进了福宁宫，这人就要把她拉到宫外去杀吗？但又好像不对，这人出宫就跟玩儿似的，连个阻拦的人都没有……
“还请阁下给我来个痛快。”
“哦？那你说说，你想怎么个痛快法？”
到这会儿她已经确定自己不会有性命之危，而且说话之人声音耳熟，或许是个熟人，只接着试探道，“我怕疼，阁下不管是动刀子还是动什么，都请快一些。”
“那……”身后有人轻笑一声，“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
“横竖都是要死的，阁下若是愿意，不妨让我做个明白鬼。”不过有句话她不知道他是不是非常在意，“反派死于话多”，这里看似隐蔽，说不定隔墙有耳，到底也是个隐患。
“你这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些什么？”那人又笑了一声，“没人想要你死，我若是要对你下杀手，你以为你还能跟我来这里？”
韫欢猛地转过身，在看到身后之人的时候，她更震惊了。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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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亭昀穿一身浅灰色衣服，如果忽略那张蛊惑众生的脸，将他放到人堆里的话，也不过是个再寻常不过的人。
只是不知道他把自己打扮成这样是要做什么，又为什么和她一样偷偷接近福宁殿——毕竟福宁殿是他自己的寝殿。
“我原还想着怎么将你带出去，如今倒是全不费功夫了。”沈亭昀大剌剌坐在一旁，又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也坐下来。
韫欢看了看周围，拣了个稍远些的地方坐下来。
沈亭昀见她没有过来，遗憾地笑了一下，问她，“你怎么想起偷偷跟在太后身后进福宁殿了？”
她摸不清沈亭昀的意思，只说道，“我奉命在宫中听候差遣，心中挂念陛下的病情，又迟迟得不到召见，所以就想着……远远地看上一眼。”
“你担心我？”沈亭昀看着她。
他要是这么理解也勉勉强强吧……她顺势点了点头，“陛下安危是大事，大家都很挂念。”
“包括我那王兄？”沈亭昀随口问道。
“王爷自然也是挂念陛下的。”
“他是想知道我到底能不能就这么死了吧。”沈亭昀对于这些字眼儿毫不避讳，又忽然想到了什么，问，“若真到了那一天，你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对那个位置……你就不期待吗？”
“陛下言重了，有些话是不能拿来说笑的。”韫欢低眉敛目，看来沈亭昀这是开始试探她了，要是哪句话回答的不好，恐怕她就真没了。
沈亭昀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看了看天色，像是同她说话，也像是自言自语，“对皇后这个位置不感兴趣的人可不多，倒是个有趣的人。”
韫欢没有接茬儿，看沈亭昀这个样子，像是有重要的人要去见，那样的话他就不会再将她带在身边。可如今她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宫内的人有没有发现她已经不在宫中，这要是被太后察觉了……
“和我一起去见一个人吧。”沈亭昀站起身，一指不远处的马车，“车上有衣服，你去换了。”
皇帝微服会见神秘人物，车里又专门为她这个摄政王妃准备了一套衣服……这场面太诡异了，她想象不出来。
但她现在也别无他法，只能听从沈亭昀的吩咐上车换衣服，没看到衣服之前，她觉得车里应该就是寻常人家的丫鬟穿的衣服，等她换完了出来，却感觉她是在和沈亭昀扮夫妻。
“你只管跟在我身边就好，不用管别人问你什么。”沈亭昀对此很是满意，他亲自驾车带着她往城西去，不多时就停在不知哪个府邸的后门。
有人已经等在那里，见他们过来，动作麻利的将人引进去。
这里像是一座将军府，随处都能见到靶子和木桩，韫欢跟着他们一路走进去，不多时就到了校场。
校场内正在举行一场规模不大的对垒，将军台上有人肃然站立，原是聚精会神看着校场上的对战，这时候转过身来，向着沈亭昀一抱拳，“陛下。”
“免礼。”沈亭昀负手站在将军台上，看向校场那边，“樊将军治下有方，朕心甚慰。”
樊将军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陛下过奖。”
“如今人马募集可还顺利？”
樊将军才要回答，忽然注意到沈亭昀身后的韫欢，支吾了一下，“这……”
沈亭昀回头看了一眼，会意，“你尽管说，这是谢氏。”
“原来是昭仪娘娘？”樊将军一惊，连忙行礼道，“末将见过昭仪娘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