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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不富裕,队自也不富裕。
宁阳虽物产丰富，可需要供养其他不富裕的地区，留给宁阳战区的物资并不比其他地区多。
比如猪肉,食堂去买也限购。所以红烧肉、回锅肉些甭想了。
鱼倒不限购,宁阳周边河流多,有养的有野生的,农贸大市场天天都有。可做鱼的调料贵。尤其煎鱼或炸鱼需要的油。
一点限制了很多吃法。
徐广富最常吃的清水煮。姜便宜的时候放点姜。姜不富裕,放一点点盐。再多，也醋了。红烧鱼一个月顶多一次,还赶上熬猪油的时候，用油锅做。
“我想吃红烧鱼。”徐广富此话一出,汪振东忍不住瞪他。吓得小兵赶紧说：“不过咱们儿油不多。”
杜春分当知道点。
北方天冷，几乎见不着绿『色』蔬菜。唯买得起的也萝卜和白菜。边防师如此,杜春分相信边也一样：“有酸白菜吗？”
话题跳得太快,徐广富楞了一下,指着另一边角落里，那里堆了很多东西,不过不白菜萝卜,而夏天收的干货。
宁阳有一个很大的农副产品收购站。老乡弄得野蘑菇野木耳，自家种的豇豆等物，都可以拿去那儿卖。
豇豆类东西不缺水的地方都可以种,不需要外送。城里会过日子的人也在院里或者阳台上种一些,所以买些东西的人不很多。
食堂趁夏天便宜的时候买一些。不漫长的冬季只吃萝卜白菜。学生没吃够,他们光做也做够了。
徐广富：“都在那底下。那一排大缸里都酸菜。杜师傅要用？那我等一下拿出。”
杜春分微微点头：“,那今天做酸菜鱼。道菜我在边防师的时候三天头做，那里的学生都爱吃。”
汪振东虽说食堂大厨，可挑鱼刺种活儿他也不。因为活儿不光要有耐心,还需要技术。技术需要时间。他最缺的便时间。再说了，没有师傅领进门，单单一刀他不知道从哪儿下。
汪振东听杜春分样说，见识了她的刀工，即便不知道酸菜鱼怎么做，还把鱼交给她，后让徐广富帮她杀鱼。他去准备主食。
杜春分看一下那些鱼，虽挺大的，每条都有七八斤。顶多十条，收拾起很快。
“徐广富——”
徐广富：“杜师傅叫我小徐了。”
“小徐，去弄盆水，我杀鱼。”杜春分说着把鱼捞出，“在哪儿杀？”
徐广富下意识指着门边下水道入口处。
杜春分过去。
徐广富回过神想说，我，您歇会儿吧。看到杜春分三下，鱼鳞干干净净。手腕一转，大刀把鱼腹划开。
“盆！”
徐广富打了个激灵，慌慌张张把鱼盆送过去。
杜春分从装着鲜鱼的盆里弄一条，“你洗，洗好了我收拾。”
汪振东听到“啪嗒”一声，拎着一袋红薯转过身，看到徐广富前的盆里已有条鱼。
刚刚卸好豆腐，打算歇一会儿的俩人一个比一个呆，不敢相信她杀鱼比宰鸡还快。
一条鱼落入盆中，人惊醒找汪振东，个厉害的女人谁呀？
饶汪振东有心理准备，也没想到杜春分干活么利索，以至于他也看呆了。
其中一人干咳一声。
汪振东惊醒，想到忘了给位同事介绍：“位杜春分杜师傅。昨天跟你们说的那个大厨。”
人不禁打量杜春分，年轻漂亮，说她文工团的他们信。厨师？怎么可啊。
在的女人都么厉害吗？
难怪『主席』同志说，『妇』女顶半边天。
伟人诚不欺我等啊！
“滨海饭店？”另一人问。
汪振东点头：“对！厉害吧？”
人不约而同地点头，脸上尽佩服。
杜春分不经意间抬起头正好看到一幕，道：“我只做菜厉害。像做点，比如馒头，可还没你们做的好吃。”
汪振东不禁问：“为什么？”
杜春分：“那种叫白案。说通俗点点师傅。”
“白案”个词几人都听说过，瞬间懂了。
汪振东道：“杜师傅，我们得洗红薯蒸红薯。有事你吩咐小徐。”
杜春分：“我知道。要做的菜不多，其也没多少活儿。对了，那几板豆腐不留着做豆腐汤的？”
小徐跟她说：“白菜豆腐汤。”
“那个也我做吧。”
汪振东笑道：“那哪。我们么多人，让你一个女人做，要传出去，领导还不得批评我们。”
杜春分：“我先做一次，以后知道了你们再做。我觉得你们没我做的好吃。”
若一个小时前样说，几人都不信。
不切土豆丝，还杀鱼，都比他们利索，一看熟手练家子，几人不得不信。
汪振东里的头儿，他说：“！”
鱼骨架大，大概半小时熬出味儿。半小时杜春分也没闲着，把鱼肉切成片。
里虽说食堂，杜春分也没敷衍。瞧着时间还早，鱼肉慢慢慢慢的切。
徐广富本在旁边切豆腐，看到她切软软的鱼肉跟切厚的猪肉似的眼睛都直了。
杜春分让他找个滤网把鱼骨捞出。
徐广富当真把她当大厨，毫不犹豫地立马去干，“杜师傅，骨头上好像还有点肉，不扔吧？”
“哪扔。”
徐广富松了一口气，真怕她在饭店大手大脚习惯了，“那放哪儿？”
厨房里有口大锅一个大烤炉。汪振东把那烤炉上的水壶拿掉换成大锅，后在上放屉子蒸红薯和小土豆。
口大锅他用不着，一口煮了鱼汤，另一口还闲着。
杜春分让徐广富往空锅里加大半锅水，煮了半小时的鱼骨放里继续煮。
徐广富怀疑：“还有鱼味吗？”
杜春分：“先煮着，骨头里应该还没煮烂。要没味儿，回头加瓢煮好的鱼汤。锅汤开下豆腐和白菜，后盛出放保温桶里，我炒醋溜土豆丝。”
徐广富眼中一亮：“可比清水豆腐汤好喝。”
杜春分笑道：“别说么多鱼骨头熬的汤，算只放半条鱼，也比清水有味儿。对了，平均几天吃一次鱼，几天吃一次猪肉？”
徐广富一边添水一边说：“赶上猪出栏，一周一次。像在天冷，得十天一次。主要我们还得留着定量买肥猪肉熬油。杜师傅，您以前呢？”
杜春分：“跟儿差不多。没猪肉也没鱼的时候，总不几个菜素吧？”
徐广富连连摇头：“那不。咱们儿学校食堂。天天让孩子吃素，拿啥长个啊。一个个都跟小鬼子似的，以后拿啥保家卫国。再苦也不苦孩子。”
杜春分想一下：“鸡？”
汪振东接道：“鸡鸭鹅轮着。哪个多哪个便宜买哪个。杜师傅，几样你以前应该经常做吧？”
杜春分：“小鸡炖蘑菇，香菇炖老鸭，铁锅炖大鹅。你们么吃吗？”
几人很意外她张口。
徐广富忍不住问：“饭店也么吃？”
杜春分笑道：“饭店得多少人才吃完一只大鹅。我根据宁阳人的口味猜的。”顿了顿，“主要还你刚才弄酸菜的时候，我看到那角落的麻袋里干货。”
刚才杜春分一直在切鱼片。
徐广富还以为她心无旁骛，“那咱们明儿吃小鸡炖蘑菇？”说完句看汪振东。
汪振东：“别买太多。花冒了后勤那边我也不好交代。”
杜春分笑道：“到时候你们说我杜春分亲自掌勺。本不打算在食堂吃的人肯定都想尝尝。”
汪振东不禁眨了眨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她知道话什么意思吗？
杜春分挑眉：“不信？她们要不信，你们说杜局的闺女。”
几人也不整天呆在食堂。
下午一点左右学生吃好饭，他们点左右几乎收拾好。晚饭简单，疙瘩汤、窝头和一个素菜。四点准备也得及。期间通常会出去透透气。
些日子没少听带着孩子在大院里玩的家庭『妇』女们“杜局、杜局”的说。
合着那个“杜”跟个“杜”同一个杜啊。
徐广富好奇：“杜师傅，您父亲宁阳的那个杜局？”
杜春分轻微“嗯”一声，头也不抬地继续切鱼片。
徐广富不禁问：“真？那，那您咋，咋厨师啊？”
爹那么厉害，至少也该个公职人员吧。
事没法跟他们解释。
杜春分想一下，道：“我比很多长征途中寄养在别人家里的孩子幸运多了。”
国家成立后，很多军人以及情报人员转去公安局。
种情况举国皆知。
几人虽在食堂，那也队后勤人员之一。更何况以前在炊事班干过。对于革命历史清楚的不再清楚。
杜春分此话一出几人明白杜局老革命。谁都不好再问。怕问到她的伤心事。
食堂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重。
汪振东为了缓解种压抑，问道：“杜师傅，有鱼肉、有豆腐汤、有醋溜土豆丝，还缺一个菜，你看不炖个萝卜？”
杜春分：“炒萝卜丝吧。你把需要的萝卜洗洗，等一下我切。”
汪振东提醒她：“萝卜丝油少了可不好吃。”
杜春分：“明儿炖小鸡不需要放油。在不够，连吃三天鱼也补回了。”
汪振东下意识问：“三天酸菜鱼？”
“哪啊。”杜春分笑着摇了摇头：“清蒸鱼，鱼丸汤都。再不济，买鲅鱼，吃鲅鱼饺子。”
汪振东很意外，“你还会做鱼丸？”
杜春分比他还意外，鱼丸有什么问题吗？
鱼丸没问题，而汪振东只听说过，却从没见过。
听说那比蛋白白，还比蛋白嫩。
汪振东一直很好奇：“杜师傅，鱼丸麻烦吗？”
“不很麻烦。”
汪振东：“那，我们明天先不吃鸡？”
杜春分不管事的。再说了，个食堂大，事情肯定多，她抢过管事权每天肯定累得臭死，还把同事得罪了，图啥啊。
杜春分笑着说：“你领导，你说吃啥吃啥。”
汪振东连连摆手：“我一打杂的。”
杜春分：“真让我说？”见他点头：“那后天吧。连着吃天，咱们不腻，首长家的孩子也该腻了。”
汪振东正想说什么，隐隐听到下课铃声。看到挂在墙上的钟，不禁说：“过得可真快。一晃眼还剩一节课。不再聊。杜师傅，酸菜切好了，你看放哪儿？”
杜春分：“倒鱼汤里吧。离下课还有十分钟的时候再把些鱼片倒进去。在锅里打个滚好。翻动的时候注意点。萝卜给我，等一下炒菜。”
汪振东怕时间不及，帮她一块切。他不如杜春分刀工好，切的粗细不均，杜春分炒的时候把他切的先下锅，她的后下锅。
杜春分在橱柜里发一点油渣，抓一把油渣放进去。
徐广富忍不住说：“今儿的饭够味。杜师傅，我觉得不出三天，不用把杜局搬出，不咱们做多少都卖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