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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 小镇。
“……还好吗？”听到浩克落地惊天巨响的惩罚者赶过来, 问瘫在地上动都不想动的霸刀。
在惩罚者眼里，这一滩毛茸茸的貂仿佛失去了生的希望。
“不好。”霸刀干脆地回答。
“嗯。”惩罚者放了心。
看来霸刀只是有些累, 其他还好。除了一些不可避免的小磕小碰以外没受什么伤，让马修担心的被浩克欺负的戏码没有出现。
不，浩克已经从其他方面欺负小貂了。惩罚者看着在霸刀身边大声嚷嚷想要继续玩儿塔防浩克想。
总之能给马修交工就行。
“毛球球, 我要玩儿塔防！”浩克委屈地拍了拍地面。
地面颤了颤, 霸刀随他的动作被震得漂移出去一些，却还跟咸鱼似的不想动。
“不。”霸刀冷漠拒绝。
“我要玩儿！”浩克再拍一次地面，灰尘漫天飞扬。
惩罚者默默后退几步离开会被波及的范围。
“不, 别想了, ”霸刀残忍拒绝, “没有下一次。”
他不会说什么“我再xxx就xxx”的句式，经验表明这个世界的真香概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他早看透了。
现在霸刀只需要一个马修的安慰。
但是马修在纽约。
那么他就去纽约！
霸刀理了理回美国以前要干的事儿。让班纳掌握浩克的力量成为一个能胜任蝙蝠侠打手职位的超级英雄, 揍惩罚者, 没了。
后者已经搞定，前者完成了一半。
他要让浩克变回班纳, 然后让班纳掌握浩克，最后把“成品”打包给蝙蝠侠当打手, 完美。
霸刀有一些猜测，要做到这点不难。
“浩克想玩儿塔防！”浩克还在委屈巴巴地抱怨，霸刀的耳朵被他摧残得几乎听不见声音。
“不, ”霸刀想了想改口, “……下次。”
“下次是什么时候？”浩克问。
霸刀对欺负浩克这个“小”宝宝简直都有些负罪感了。
“下次你出来的时候。”霸刀回答。
“下次……”浩克思考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 “我下次什么时候出来呀？”
他信任地看向霸刀，想要得到答案。
霸刀摸摸忍痛掐灭自己内心的动摇。
“你下次要出来的话，这次当然得先回去。”霸刀说。
“那么浩克回去再出来就可以了吗！”浩克兴奋得又捶了一下地面，飞扬的尘土几乎把霸刀整个掩盖住。
“对。”霸刀回答。
只是你回去就出不来了。
对不起，浩克，你太好欺负了。霸刀对自己罪恶满满的内心做了深切谴责。
浩克得到解决问题的方法，说做就做，回到了班纳的意识深处，绿色的大块头开始褪色变矮变小，最后变成多灾多难的班纳博士。
光着上身的班纳有些刚回神的恍惚感，他原地踉跄了一下才站稳，看着不远处小镇内零星的硝烟与面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霸刀有些无措，甚至慌得又开始有要变绿的迹象。
“不是浩克做的。”惩罚者在危急关头把班纳从再次变身的边缘拉回来，顺便扔给他一身本地人的衣服。
“你能想起来的，班纳，不是你做的，”霸刀躺在地上神叨叨地说，“你知道。”
他有些合乎情理的猜想。
浩克就是一个孩子，这“孩子”不可能是凭空出现的，最有可能的是浩克的出现与班纳的经历有关。
凯尔查到的资料很全面，上边显示班纳小时候经历过父亲的虐待。这可能与浩克的人格有着紧密联系——一个对“被攻击”极为敏感的贪玩孩子，这实在太像是那样的经历所造就的了。
浩克和班纳是同一个人，班纳至少能隐约记得浩克做过的事。
班纳确实有可能掌控浩克，成为超级英雄，成为能给蝙蝠侠当打手的存在。西娅说的没错。
“……我确实隐约记得，”班纳揉着额头，“浩克好像跟谁做了个游戏。这次他的情绪不暴虐也不烦躁，只是有些委屈，找不到宣泄口。”
班纳说完，刚反应过来似的不可置信地看向霸刀。
感情你欺负了人家？
霸刀：“……”
明明是他欺负我！是他！
“总之事情结束的很顺利，”惩罚者环顾四周，“我还有事要做，先走了。”
“你还有人要杀？”霸刀说，“这就是你的人生目标？”
他能理解惩罚者的做法。惩罚者在的一切都失去在了黑帮手下，他想要消灭一切黑帮家族、一切犯罪是情有可原的。
毕竟霸刀也经历过那样的事儿。
但是一个劲儿杀死敌人，除此之外全然没有自己的生活，这不能叫做生活。
难道惩罚者的人生里就只剩下杀人了吗？
难道他身边就没有像是布鲁斯、迪克那样的家人，像露易丝、克拉克那样的朋友，像小丑那样没事可以捶一顿泄愤的前队友，像托尼那样隔一段时间就要打一顿好让他认清谁才更牛逼的幼稚鬼，或者像马修那样的……
像马修那样的什么？
……
霸刀陷入沉思。
马修就是马修。
“也许吧。”惩罚者淡淡回答。
也许他就这样跟犯罪斗一辈子，也许会有其他的际遇，有其他的目标，但现在他就只是惩罚者，一个对一切罪犯杀无赦的反英雄。
霸刀不会对别人的选择提出质疑，他不会干涉惩罚者的做法，即使一点儿都不赞同。
“我……是马特的朋友。”霸刀说。
惩罚者没有回答，他慢慢转身走远，在消失于建筑间以前顿了一下。
他的声音传飘进霸刀的耳朵。
“我也是。”惩罚者说。
他们都是夜魔侠的朋友。
那么他们就是朋友，惩罚者遇到困难可以去找霸刀。
霸刀不会明说，对方知道他的意思就行。直言自己的想法有失排面，他才不会那样干。
惩罚者已经走了。
“打个商量，霸刀，”一个被忽视已久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能先起来再说话吗？”
霸刀的视线从惩罚者消失处挪回来，看向出声的班纳。
“不能。”他理所当然地回答。
班纳：“……”
“除非你跟我混。”霸刀又说。
他整个人瘫成了一滩貂，活像一个撒泼打滚耍赖的小孩子。
班纳基本习惯霸刀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行为了。
“你不是说我没得选择？”他摊了摊手。
就算生活再怎么困难他也只有跟霸刀混了。
好歹在关键时刻，霸刀是靠谱的，甚至能轻松忽悠住浩克——也许不太轻松——跟霸刀混能有效抑制浩克造成的伤亡。
“……我就象征性问问。”霸刀眨了眨眼说。
班纳同意得太快，甚至让他有点受宠若惊。
他看着耐心等他起来的班纳，不太自在地稍微挪了下软成一滩的关节，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接通了凯尔。
“任务完成，”凯尔的电子音从手机扬声器传过来，“九头蛇指挥部被控制住，心灵能力者被黑寡妇女士击晕，她正在查找这个基地的情报与资料。”
“干得不错，凯。”霸刀保持躺在地上的姿势说。
“从音色判断，你现在的姿势不太健康，利奥，”凯尔说，“我建议你坐起来。”
“……坐起来干啥？”
“黑寡妇女士申请视频通话。”
霸刀一个激灵弹了起来，刚才还软成一摊的貂笔直地坐着，坐姿比军人还标准。
围观全程的班纳：“……”
现在申请退出这个逗比的队伍还来得及吗？
霸刀若有所觉地抽空给了他一记眼刀。
想都不要想，你已经上了贼船了！
班纳：“……”
入伙前还是个宝，怎么上贼船后他的地位就那么低了呢？
视频通话接通，美艳女特工的脸出现在手机投影的虚拟屏幕中，她身后不远处是特工鹰眼。
“娜塔。”霸刀乖巧地打了声招呼。
班纳算是知道这货看见小姐姐就走不动路的作风了。
如果哪天霸刀这么对一个男性……
那么恐怕就是真爱。
“利奥，”黑寡妇朝霸刀笑笑，成熟女人的魅力即便是那身黑漆漆的作战服也阻隔不住，她没有多叙旧就开始说正事，“你能保证通话的安全性吗？”
“通话线路有凯尔开发的独特加密方式，就算是托尼要破解也不容易，”霸刀立马回答，“很安全。”
黑寡妇的看向霸刀身后围观的班纳。
这么大一个人杵在这儿真的好吗？
班纳：好我明白了我收拾下就走：）
“他是我的人。”霸刀把好不容易拐上贼船的班纳拉住。
霸刀的动作有两层含义。第一，班纳已经是霸刀这边的人了，换言之就是被蝙蝠侠预定了的，神盾局别想拉人；第二，既然是自己人那么听见点什么也无所谓，无论黑寡妇想要说什么，班纳可以旁听。
“这是第二次了。”黑寡妇有些无奈。
这是第二次霸刀把弗瑞看上的人半路劫走了。第一次是小蜘蛛，第二次是班纳，那么下一次又会是谁？
“……事不过三。”霸刀有些心虚地说。
第一次是因为小蜘蛛可爱，第二次是因为班纳在西娅提供的成员名单里(西娅：？)，第三次总不会有了吧！
“说话算话？”黑寡妇撩了撩头发问。
“当然。”霸刀回答。
他丝毫没意识到老父亲的联盟将会因为这句话失去什么重要成员。
“好吧，这个姑且不提，”黑寡妇在这个话题上放过了霸刀，切入主题，“凯尔的数据给过我一个名字。”
她说的很隐晦，一笔带过了丧心病狂入侵假球球，进而得到凯尔曾分享的部分重要资料的事实。
“谁？”霸刀问。
凯尔的情报那是太多了，他为了观察人类收集过众多信息，就算只有其中的有效部分才会被筛选出来上报给霸刀，那也是一个相当恐怖的数量。
“亚历山大·皮尔斯。”黑寡妇缓缓说出这个名字。
哦豁。霸刀想。
凯尔好像通过大数据总结过很多身居高位的人的行事作风，用这些老油条来帮助了解人类的各色谋略，进而推测霸刀每次行事动机来着。
他好像碰巧得出这人是九头蛇来的结论过……
这就有趣了。
黑寡妇知道多少？
“你想的没错，娜塔，”霸刀回答，“让人难以置信吧？”
神盾局的前任头子竟然是九头蛇的人，那么皮尔斯招进来的特工们、提拔起来的干部们，他们是什么呢？
身为被皮尔斯指明接任人的弗瑞又是哪一边的？
无论怎样，霸刀都不想掺和。
“……难以接受，”黑寡妇不自觉蹙紧眉，这样的情绪外露在她身上相当少见，“谢谢你，利奥，我会去查证。”
“诸事小心。”霸刀说。
他是自由在的超能力者，不会也不该蹚政治层面的浑水，所以他没法再给黑寡妇什么帮助，一切都要靠她自己。
“你已经帮了很大忙了，利奥，”黑寡妇很快隐去忧色，变回那个成熟性感的特工，“已经够了。”
不必再继续掺合，我会自己想办法。
“嗯，”霸刀回答，然后有些犹豫地问，“娜塔，我能……问你的真名吗？”
前苏联确实有过一个名为娜塔莎·罗曼诺夫的女间谍，但那是很久以前，久到与美国队长同一年代。在没有冰冻也没有超级士兵血清的情况下，一个普通人可活不了那么长。
而其他叫这个名字的人都与黑寡妇对不上。
霸刀认为娜塔莎只是黑寡妇的假名，他想要知道她到底是谁。
女特工仿佛被逗笑了，她勾起唇角，把霸刀看得浑身不自在才开口回答。
“我告诉你的就是真名，利奥。”黑寡妇回答。
霸刀：“……”
他看着眼带笑意的黑寡妇，觉得自己又恋爱了，就算他面对的可能真是一个经受过人体强化的老古董，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是……
算了。霸刀想。他有点儿想马修了。
通话结束后不久，飞盘回到了霸刀这边。
“我们之后去哪？”毫无怨言听从安排的老好人班纳问。
“你去哥谭，”霸刀回答，“我有一些伽马射线的资料，你可以征用韦恩集团的设备把浩克的存在形式研究透。”
既然西娅说班纳能被称为“外挂”(西娅：我不是我没有！)，那么班纳绝对能掌握浩克的力量，成为名副其实的“外挂”。
班纳：？
等等，姑且不论你这种想法有多难以实行，你到底跟布鲁斯韦恩什么关系，竟然能随便征用他集团的设备？
霸刀用超凶的一个眼刀把班纳反驳的话灭杀在嗓子里。
班纳：“……”
上了贼船地位归零的可怜博士只能换个话题问其他的。
“我去哥谭，那么你去哪？”班纳问。
“我……”霸刀露出一个难得的、温和的浅浅笑容。
“……去纽约。”见谁揍谁、热爱搞事的超能力者期待地说。
班纳：“……”
没记错的话你不是刚从那里过来？
他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敢问。
纽约，曼哈顿。
夜魔侠刚在地铁站门口完成一场与金并手下的战斗，刚想离开却顿住了脚步。
夜风吹拂在无人的街道，四周的巷子不知延伸到了多远。
有人。
夜魔侠转身面对一个方向，却没有把收在大腿侧的双棍抽出来做出备战姿势。
“你来了。”夜魔侠冲着某个方向说。
他的语气平和沉稳，像是笃定了来人没有敌意。
“唔，dd，”霸刀从建筑高处跳下来落在夜魔侠面前，经过缓冲后站起身，“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敌人？”
他当然知道夜魔侠是怎么知道的，但他就是想听对方说说话。
“我知道你的心跳，霸刀。”夜魔侠回答。
我知道你的心跳。
霸刀内心的小人红着脸欢快地跑起了圈。
“……”霸刀张了张嘴却难以说出想说的话，他停顿几秒，没有再尝试把话说出口，只是转身看了看高处大厦的霓虹，呼出一口气，“有空一起淋雨。”
“好。”夜魔侠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