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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义世界, 华盛顿。
不义蝙蝠侠有些后悔。
也许他的做法不太妥当。
在柳澜到不义世界之前，利奥来到他面前, 说自己哪边都不站。不过他却治好了蝙蝠侠的伤，并告知他, 获胜的关键就是柳澜。
这基本已经决定了蝙蝠侠的胜利。
要推测出一个心思单纯的超能力者的所想实在太过简单, 他没过多久就制订了一系列针对柳澜的接触与引导计划。
不夸张地说, 柳澜的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中。
不义蝙蝠侠发现了更多, 比如柳澜对主世界蝙蝠侠的看法。
虽然嘴上说不想承认和任何人的亲缘关系，但柳澜其实是最在意的那个, 也正因为如此, 他才会在被主世界蝙蝠侠安排那么多次后还没有直接翻脸。
如果真的气急, 柳澜才不会管什么自己打不打得过对方, 他只管抱着杀死对方的信念尽全力干一架之后永远远离哥谭，这才是最符合“讨厌”的做法。
但是柳澜没有。
这暴躁的超能力者奇迹般地说服自己冷静下来继续等待, 他也许都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他在等蝙蝠侠改变自己的做法啊。
然而智商点满情商不足的主世界蝙蝠侠呢？他只是继续在有需要的时候安排一下柳澜，至于没需要的时候……
也许会看看监控确认孩子还好, 如果出了状况就悄悄帮他处理吧。他不会让柳澜知道，柳澜也不会知道。
在柳澜眼中，蝙蝠侠就只是一个“讨厌鬼”。
在来到不义世界后, 柳澜为了延续自己对蝙蝠侠“讨厌鬼”的印象，硬是作出了对蝙蝠侠不在意的样子。
不义蝙蝠侠激怒柳澜只是想让他注意到, 他会为蝙蝠侠而生气、他的确在乎蝙蝠侠。
当然, 顺便让打架不认真的柳澜认真些, 以免翻车。在超人处处杀招的情况下还犹豫的话, 柳澜会输的。
可惜蝙蝠侠有点儿高估柳澜的智慧，有点儿低估柳澜的能力。
毁灭日可不是说着玩的，这基本代表了不义超人的gg。
然而，孩子已经生气到变毁灭日了，却还是没意识到他自己对蝙蝠侠的真实看法。
不义蝙蝠侠觉得有些失策。
毁灭日柳澜站在自己砸出的坑里，四周的灰尘被他刚才使用飓风吹散，以地下水管断裂喷射出的水柱为背景，他抬头看向依旧高高在上的不义超人。
“我一开始就该直接干翻你们，哪边也不站！”毁灭日柳澜用自己变得嘶哑沉闷的声音说，他此刻完全是用吼的，全无之前几天内淡定的样子，“你们俩都是狗东西，把你们全干掉好歹我心里还能舒坦些！”
“狗东西”不义超人：“……”
这下难办了，柳澜变什么不好变出来个毁灭日，不义超人完全找不到办法杀死他。
“狗东西”不义蝙蝠侠：“……”
好吧，他错了，他应该用更温和的方法的。
柳澜没管这么多，他吼完就随手扯过旁边的红色狗鼻卡车朝不义超人扔过去。
丢你擎天柱！
车厢铁皮都被扯得变形的卡车直冲超人飞去，超人用热视线把卡车烧成两截，断裂的卡车从他两侧飞过去，紧随车后飞上来的毁灭日柳澜近在眼前。
柳澜曾经好奇过同为毁灭日，为什么蹂-躏者蝙蝠侠就能直接秒杀掉他自己的超人，而其他毁灭日则顶多跟超人打个五五开，或者同归于尽。
虽然有蝙蝠侠智商加持的原因在内，但是蹂-躏者蝙蝠侠上来就喷超人一脸氪石然后直接秒杀的这种技能实在是太不科学了。
柳澜得到了这种一般毁灭日没有的、自产氪石的能力。
不义超人不知道这一点。
毁灭日柳澜紧紧抱住不知闪避为何物的超人，低头就朝他的脸喷出一口浓郁的氪石绿气。
怀中抱超杀，清新口气大！
接下来的连招仿佛刻在脑子里，柳澜可以直接控制进入超人呼吸道的氪石孢子，它们会在超人体内飞速膨胀成一根根骨刺，由内而外捅穿他的内脏、杀死他。
柳澜杀死现在的不义超人只需要一秒。
但是……
看着毫无防备吸入氪石烟雾、现在只能痛苦咳嗽的不义超人，柳澜想起了主世界的大超，那个就算自己忙的要死也会抽时间过来挨无聊到想打人的柳澜一顿揍的蓝大个儿。
柳澜迟疑了一下，放开不义超人，体内充满氪石的氪星人甚至无法正常呼吸，他无力地坠落，砸在本就千疮百孔的地面上。
迟疑是暂时的，柳澜很快就反应过来降低高度，落到倒地不起的不义超人面前。
不义超人才不是主世界的蓝大个。
见势不妙想要冲过来的神奇女侠再次被无数面小墙组成的几何体锁死在了里边，很快，想要保住堂弟性命的卡拉也被困在了小墙多面体内。
毁灭日柳澜伸出一只手，骨刺从手掌穿透而出，不一会儿就形成了一根长而尖的利刃。
“说到底……咳咳，”躺在地上的超人看着头顶的大块头，艰难地开口，呼吸道内的氪石粉末让他无法移动分毫，“你只是一个听话的工具……咳，你就是他们的枪，柳澜。”
五年前，超人被当枪使，在小丑的阴谋下杀死了露易丝和自己未出世的孩子，也造成了大都会的毁灭。
他成为了不义超人。
现在，柳澜明显被不义蝙蝠侠当做了下一杆枪，他又会成为什么呢？
“至少我不会对队友下手，不会奴役或杀死他们，”柳澜用自己翁里瓮气的声音说，“而你，菜逼，你只是另一个小丑。”
他高举起右手，骨刺对准了不义超人的胸膛，直直向下刺去。
“柳澜。”不义蝙蝠侠呼唤了一声。
骨刺立马偏离原来的轨迹，深深扎进不义超人旁边的水泥地里。
“……蝙蝠侠！”柳澜简直想干掉这个反抗军首领了，他毁灭日状态下鲜红的双眼怒视蝙蝠侠，“我他妈再听你一句话，我就——”
“不要成为下一个他。”不义蝙蝠侠说。
不要成为下一个“小丑”。
“我没有！”柳澜大声咆哮，“你知道我跟你们不一样……你管不着我！”
他没有英雄的那一套，他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蝙蝠侠没有出言反驳，只是默默盯着他，那不赞同的目光能够让任何生物心生犹疑。
超人的各项生理机能在逐渐减弱，柳澜“看”得见，他现在意识可能都在模糊，更不要说开口说话了。
“……啧，”柳澜不爽地收起骨刺，“反正放着不管他也活不过五分钟。”
“那么就收回你释放的氪石烟雾。”不义蝙蝠侠要求。
“……你到底什么毛病？”柳澜觉得自己从来就看不透蝙蝠侠这种生物，他们的行为根本无法用简单的逻辑解释清楚。
他理解不了。
“我是有病，”蝙蝠侠说，“病得不清。”
“你就是个疯子，蝙蝠侠，”柳澜直视蝙蝠侠的双眼，然而他并没有什么读心技能，也看不透黑暗骑士的想法，“我照做的话，你迟早被他干掉。”
蝙蝠侠没有否认，他依旧盯着柳澜，让柳澜浑身难受。
“……哦。”最后，柳澜只得放弃。
他朝地面上出气多进气少的不义超人一挥手，绿色粉末从对方的口鼻缓缓释放出来，残留的氪石成分削减到了不会危及生命的量。
即便是这样，不义超人想必也要很久才能恢复意识。
柳澜解除了毁灭日状态，解除了除困住神奇女侠的小墙以外的所有超能力，重新变回血肉之躯的、身上只穿着一条破破烂烂的裤衩的、满身鲜血的自己。
他的眉头要皱不皱，嘴角下撇，活脱脱一副生闷气的样子。
“我知道你很生气，柳澜，”不义蝙蝠侠说，“但这是必须的，别再增加伤亡了，即使是超人。”
就算真要这样，也不该是由你来做。
“……我没有生气，”柳澜不满地反驳，“如果真的生气，我会大声吼你的。”
就像在主世界那样，柳澜的情绪从不加掩饰，开心就大笑，愤怒就大吼，谁也拦不住他。
“你已经吼过了。”不义蝙蝠侠说出事实。
那一刻，柳澜“诶我好像真的吼人了我原来这么生气的吗”的懵逼表情差一点儿就让不义蝙蝠侠笑出声了。
比起什么“决定胜负的关键”或者“有特殊技能压制超人的强力打手”，不义蝙蝠侠觉得，柳澜更像是一个礼物。
一个在经历如此多不幸事件后的、唯一的礼物。
不义蝙蝠侠决定不憋笑了。
他舒展面部笑起来，摸了摸柳澜依旧柔顺的头发。
也许他的毛毛手感会更好。不义蝙蝠侠想。
依旧沉浸在震惊中思考自己什么时候吼了人的柳澜甚至没反应过来要躲。
反抗军获得了胜利，以伤亡最小的方式。
……
次日，大都会的莱克斯大厦。
“我去了一趟r星，拿到了能量输出的更改权限，”常态下的柳澜说，他还是不习惯像利奥那样时刻给自己加上增加防御的白光buff，他抬起手，一团几乎完全透明的能量体在他手边游走，“这……怎么说呢，就是一个一次性的万能许愿机，可以许下除了‘复兴这个世界的r星’或‘复活任何这个世界的r星人’以外的所有愿望，”柳澜尝试深入解释来说明自己确实点了智慧加点，“因为r星毁灭是许愿的前提。”
只有不义世界的r星保持毁灭，愿望才能被实现。
“你的任务就是帮助某人复活某人，”卢瑟说，“你不该直接说出来，柳澜，这是在考验在场所有人的人性。”
一个万能许愿机就摆在眼前，试问有谁能抵抗这种诱惑呢？
好在在场的蝙蝠侠、卢瑟、沙赞、闪电侠与绿灯侠都是意志足够坚定的人，他们不会直接对柳澜下手。
“……事实上，我……”柳澜有些迟疑，却没有多少犹豫，他低头思考了一下，然后重新抬头看向在场众人，“我把你们当做了队友，所以……”
他的确在乎这个世界。
“这不是你的义务，柳澜。”不义蝙蝠侠说。
“但你们是队友。”柳澜轻声反驳。
既然是队友，那么柳澜会为他们考虑。这个世界实在是太糟心了。
“……你想做什么？”沙赞问。
所罗门的智慧没能给他提供帮助，他只能开口问。
“我打算放弃任务，利奥——我的利奥不会怪我的，”柳澜说，“我把愿望给这个世界，”他的语句流畅起来，他在思考那个更好的未来，“我会把这个世界的时间调回到五年前，一切开始之前，除了r星的毁灭，一切都还没发生，”柳澜想象着五年前那个一定跟主世界超人很像的超人，语气欢快起来，“除了我们几个，没人记得现在这个未来。”
闪电侠可以用神速力穿越到过去改变历史，可那样会造成时间线的更多偏差，他一直没有那样做。
柳澜则可以不造成任何多余改变地逆转未来，甚至不多产生一个额外的、糟糕的平行世界。
他打定了主意。
周围的场景开始光影流转，不义蝙蝠侠在变得更年轻，哈尔也重新变回了绿色，一切都在倒退，光怪陆离。
“……时间逆转以后，”在变幻的光影中，不义蝙蝠侠问，柳澜看不到他的表情，“我的利奥会复活吗？”
“只有这点不会，”柳澜轻轻回答，“r星已经毁灭了。”
原世界，王座上的利奥闭上了双眼。
他能够通过魔法预知未来，能够对比不同选择所导向的未来的好坏。这也意味着他会“经历”那些与不同未来的人相处的日子。
他熟知不义世界的所有人，而柳澜能给不义世界带来更好的未来。
虽然代价是……
利奥选择了那个世界，暂时放弃了自己的母亲。
对不起，妈妈。他无声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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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妈妈明天回来
ps：
中秋加更，大家节日快乐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