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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顾厌大喊了一声。
此时此刻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君子风度,进入了条件反射的区域里。
顾厌本能的伸手去捞那张已经掉在了洗澡水的泡沫上面的面膜,因为这种本能的动作,他手里原本拿着的,上面印着自己的小男友那张颠倒众生的盛世美颜的纸质宣传品,也布了那张面膜的后尘,从他的手中滑落,浮在了水面上的泡沫上面。
顾厌:“……”
顾厌一个人枯坐在这个,容纳他绰绰有余的浴缸里,感觉到了人类的一生,当真是跌宕起伏,悲喜交集的。
顾厌:“……”
顾厌在经历了这样的大起大落,大喜大悲之后,有些茫然的用一种颇为迟缓的动作,捞出了自己那张浮在水面上的泡沫上面的面膜,和与那张面膜面临着一模一样的命运的,甄矜关于面膜的纸质宣传品。
顾厌:“……”
面膜应该是没有办法挽救了,顾厌心想,但是他必须拯救一下自己的小男友……的脸。
虽然那张盛世美颜只是印在纸上的,但那也是自己喜欢的心上人的脸,顾厌觉得自己绝对没有办法将他置之不理。
顾厌于是迅速的从那个刚刚还让自己非常舒适的,漂浮着无数泡沫的浴缸里跳了出来,胡乱的给自己披上了一件浴袍,然后就把那张搭在浴缸边缘的,已经浸透了洗澡水的甄矜的纸质宣传单拿在了手上,小心翼翼的把它安置在了洗脸台上面。
顾厌用一种对待刚刚出土的文物一般的温柔,将印制真心的盛世美颜的那张纸,一点一点的在洗脸台的大理石材质上面渐渐地铺平开来。
此时此刻,他的脑海里没有来的想起了自己当年在上大学的时候,其实是有机会跨学校选修一门文物保护方面的课程的,然而他当时对这个方面的知识并不是十分感兴趣,所以也就没有选修这门课。
顾厌:“……”
要不人家怎么都说书到用时方恨少呢,顾厌在心里得到了一个如此沉痛的领悟,并且打算以后自己有事没事也要多学一点东西,毕竟衣着不压身么。
就在顾厌在内心深处,正在感叹着知识改变命运的老理儿的时候,盥洗室的大门又被人从外面敲响了,不用说,肯定依旧是他的小男友。
“我怎么听见里面好像有大风大浪的声音似的,你没事吧?”
偶然经过了关系式的门口,恰好听见顾厌大起大落的从浴缸里往外爬的声音的甄矜,一面敲着盥洗室的门,一面向里面问到。
“我没事,没事的。”顾厌还特地的重复了一句,用来增强肯定性的语气。
虽然我没事,但是你有事啊,顾厌又在心里生无可恋的找补了一句道。
我的意思是,但是你的脸有事啊,顾厌要在心里添加了一个补充包。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但是你被印在了宣传册上的脸有事啊,顾厌又又又又一次在心里给自己的补充包上添加了另外一个补充包。
“行吧,这么说……你洗好了?”甄矜似乎听到自己的老婆的声音,离自己所在的门口很近,于是非常随意的这样问他的。
“还没有!”顾厌的分贝提高了一个层次,然后说到了中途又觉得哪里不对,于是又把尾音降了下来,让他的一整句话听起来有点像是外国友人说出来的口音。
甄矜:“……”
这位先生不是本地人吧,甄矜在心里跟顾厌逗了个闷子道,不过为了防止对方尴尬,他倒是没有在明面儿上,上演逗哏的技巧。
“嗯,不着急,那你就慢慢洗吧,有事叫我。”甄矜非常贴心的说了个程式化的句子之后,听上去的确是渐行渐远的离开了盥洗室的门口。
顾厌:“……”
顾厌感觉到自己松了一口气,然而与此同时,脑海之中又一直回荡着自己刚才那句……怪声怪调的“还没有!”
顾厌:“……”
我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呢,顾厌心想,我是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态,把一句非常普通的话语,说得这么怪腔怪调的,甚至还听上去有点儿用心险恶,宛如一位卑鄙的外乡人。
不过顾厌心里也很明白,就算他现在把肠子都悔青了,也不太可能再挽回自己刚才的那个语音学方面的失误,那么,也只好于几分钟之前的自己达成了和解。
顾厌:“……”
自从在我喜欢的人面前表现的沙雕的次数多了之后,我这种与几分钟之前的自己和解的心态,似乎变得湿滑了许多,顾厌有些要素察觉的在心里这样想到,但同时他也对自己表示了,自己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实在是无计可施。
顾厌甚至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非常无辜的耸了耸肩,然后就继续开始拯救起了洗脸台上的那张纸上面,自己的小男友的那张盛世美颜。
——
另一边厢。
已经从盥洗室的门口,回到了客厅里的甄矜,开始盘踞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
甄矜:“……”
所以我刚才听到的一系列声音到底是什么呢?甄矜在心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这样想到。
当然了,他并不是怀疑顾厌在做些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并且对此事有所隐瞒。
甄矜只是觉得猜测自己的老婆的各种沙雕行为,对于自己来说,是一种非常有趣的休闲活动一般的头脑风暴。
可是如果我这么想的话,我老婆不会生气吧?甄矜心想。
不会的,他很宠我的,甄矜又在心里给自己的这种担忧打了一个补丁,让它变成了一种欣慰的感觉。
我真的是太机智了,甄矜心想,然后再一次的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展开了“我的老婆此时此刻在做些什么?”的这个头脑风暴的休闲娱乐活动。
想来想去,甄矜记得,刚刚确定关系,然后搬到了一起的时候,顾厌倒是对于这种接触频率很高的生活,会有一种羞涩的感觉。
这是一种非常容易理解的人之常情,甚至作为一位青年男子,甄矜在刚刚跟顾厌生活在一起的时候,也难免会产生类似的感觉,只是他的处理方式没有自己的老婆那么的审慎而沙雕而已。
不过随着同居生活的不断磨合,甄矜觉得,他们之间从各个方面来讲,都已经越来越没有单独相处的时候那么的敏感了啊。
当然了,在有些核心问题上,还是不得不敏感的。
但是除此之外,只是洗个澡的话,倒也不会把顾厌弄成那个样子吧。
甄矜一面在心里这样想着,一面又想起了自己的老婆刚刚的那一声,蕴含着“成千上万”个变调的那一句“我没事!”
甄矜:“……”
这是被外星人绑架了的节奏?甄矜心想。
怎么会呢?银河系都是我的势力范围啊,竟敢直接在我老婆洗澡的时候闯进来抓人,也太不拿我们碳基生物当一回事了吧?
甄矜就学着顾厌的样子,在心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启了一个科学幻想的脑洞。
甄矜在开完了这个科学幻想的脑洞之后,竟然莫名其妙的觉得挺爽的。
大师,我悟了,这也许就是爽文的力量吧,甄矜心想,然后就想起了自己的坐下大弟子,那位皮肤黝黑的保安小哥儿,曾经很多次都向自己安利过各种爽文,一般都是龙傲天风格的大杀四方。
在之前的时候甄矜从来没有get到,这种爽门的爽点到底在哪里,然而现在他在脑补着科幻小说的时候,倒是忽然之间感觉到了。
甄矜:“……”
看来我的爽点可能是在科幻类的方面吧,甄矜心想,怪不得他能跟顾厌过日子过到一块儿去呢,看来冥冥之中,也是姻缘注定的啊,至少在科幻的脑洞这方面,他们都可以开出那种黑洞级别的。
甄矜结束了自己的上一个科幻类型的脑洞,然后在脑洞之中言归正传,又思考起了自己的老婆为什么会看起来好像是手忙脚乱的,防止他开门搞突然袭击的样子。
一般的行为,他最近一段时间是不太会感到羞涩的了,那么就是说……他刚才是在进行着不一般的行为了?甄矜灵光一闪,福至心灵的这样想到。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所谓不一般的行为,到底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行为呢?甄矜就顺着自己的这个思路,自问自答的在脑海里延伸了下去。
“啊……”甄矜想着想着,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你说我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会想不到这个方面呢?甄矜心想,觉得自己实在是清纯无瑕的典型代表。
然后他就觉得哪里不对。
这事儿……他更应该找我才对啊,甄矜心想。
如果是别的事情的话,甄矜是可以不在意的放掉这个点的,但是如果是他想象之中的这件事的话,那么他就要跟自己的老婆掰扯掰扯了,毕竟他自己一个大活人放在这里,国色天香,颠倒众生的,难道顾厌就打算暴殄天物一次吗?
我觉得我们很有必要谈一谈,是的,需要谈一次,甄矜在心里打定了主意,然后这一次站起身来,打算去敲一敲那是很神秘的,盥洗室的大门。
——
另一边厢。
顾厌正在对着那张被打湿了的印着甄矜的盛世美颜的宣传纸张,就是后悔的带上了自己的痛苦面具。
顾厌:“……”
这张纸干透了之后,就会像所有被水浸透过的纸张那样,变得皱巴巴的了,顾厌延续着自己的逻辑思维,一路思考了下去,然后脸上的痛苦面具,就变得更加的痛苦了。
那个情形,就好像是他自己的脸已经被二维化了,然后也被自己的洗澡水浸透了一般,正在跟着自己的小男友那张印在纸制品上的脸,同步的皱巴巴了下去。
现在不是只能带着痛苦面具只是觉得痛苦,而不思进取的时候!
顾厌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使劲儿的揉了揉,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自己的脸到底会不会被自己给揉大了。
冷静下来,总会有办法的,此时此刻的顾厌,拿出了心如磐石的霸道总裁的气质,恢复了镇定之后就开始开动了脑筋。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的灵光一闪,福至心灵的想出了一个办法。
顾厌是一个事到如今,还并没有完全实现无纸化办公的霸道总裁的类型,尤其是他经常随身携带着一本工作日志,对于电子产品来说,顾厌似乎对于纸制品的信赖更胜一筹。
顾厌记得自己以前写工作日志的时候,有的时候稍有不慎,就会滴在纸面上一滴茶水或者是一滴咖啡什么的。
这个时候,他首先会临危不乱的用面纸将工作日志上面的水迹蘸干净,然而,仅仅是这样是不够的。
在工作日志的职业上面的水迹没有干透之前,顾厌还会用自己干燥的指腹或者是掌心,按压在那一小块被水浸透了的痕迹的上面。
这样的话,过不了一会儿,那个痕迹虽然不一定会被完全消除,但是其惨烈程度也会远远低于他没有采取这样的措施的时候,自然风干的结果。
顾厌想到这里,于是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指腹和掌心,发现都是干燥温暖的样子。
然而当他一旦把自己的掌心,完全贴合在那张印制自己的小男友的盛世美颜的纸制品上面的时候,顾厌就觉得,以前的这个法子好像是行不通。
因为他的小男友的脸实在是太大了。
不,这个说法非常地不准确。
顾厌这样想着,一面还在百忙之中,在心里纠正了一下自己的这个说法。
是那张印着他的小男友的盛世美颜的纸质品太大了,顾厌心想,足足有标准的A4的纸张那么大,这样一对比的话自己的双手就显得有点“小巧玲珑”的了。
这样用手去“熨烫”纸面的话效果就未必好了,顾厌心里一着急,又下意识的看了看镜子。
然后他就看到自己隐藏在浴袍之下的六块腹肌其中的两块。
顾厌:“……”
我这么机智,我家里人知道吗?顾厌在百忙之中,还没有忘记自我鼓励一番,这样想到。
不过我现在所展现出来的这种机智,还真的是不足为外人道也,顾厌紧接着又在心里找补了一句道,因为他觉得,自己接下来的行为,如果被别人知道了的话,也许是非常难以理解其中的逻辑链条的。
顾厌再一次凝视了一下镜子里的自己,然后,他的目光,变得渐渐的坚毅了起来。
此时此刻,另外一位靓仔,正在赶来的路上。
另外一位靓仔甄矜,这会儿已经来到了顾厌躲在里面的那间盥洗室的门口。
为了表示自己谨慎的态度,甄矜甚至还仪式感挺强烈的,看了一下离自己最近的墙上的挂钟。
然后他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那就是……顾厌的这一次的沐浴更衣的时间,比平时又延长了很多。
尤其是比晚上的第一次洗澡的时间长度,要漫长了许多。
甄矜:“……”
现在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甄矜在心里这样告诫自己道。
所以我现在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位先生已经在盥洗室里停留了过长的时间,如果现在敲门的话,并不会体现出这是一次失礼的社交行为,甄矜有理有据的这样想到,然后一抬手,就直接敲响了新世界的大门。
扣扣扣。
甄矜敲了敲门,然后就听见了“砰!”的一声,似乎是什么重物跌落在地上的声音。
甄矜二话不说,直接夺门而入。
然后他就看到,此时此刻,顾厌正以一种宛如青蛙一般的姿势,趴在了地上。
“我没事!”顾厌虽然五体投地的趴在了地面上,做出了一种青蛙拉伸一般的姿势,但还是在察觉到来人是自己的小男友之后,非常及时的率先开了腔道,表示自己的健康状况那真是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甄矜:“……”
难道我需要进一步的观察一下我老婆的精神卫生方面的情况吗?甄矜在心里展开了有端联想。
因为从顾厌的语音语调之中,他又听出了那种,有点儿卑鄙的外乡人一般的神秘腔调。
不过甄矜倒也承认,虽然顾厌的语音语调怪里怪气的,但至少从他的这句话中,可以听得出他还是一副中气十足的样子,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
甄矜于是动作非常轻柔的,把顾厌从带有地热的瓷砖地面上捞了起来,仔细的检查了一下。
然后甄矜就发现,顾厌果然跟他想象之中的一样,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身上也没有那种跌到了地上之后有可能会出现的擦伤。
“你刚才……是摔倒了吗?”甄矜于是问顾厌道。
顾厌:“……”
“该怎么说呢……”顾厌对语气听上去颇为迟疑,似乎是在一边跟自己的小男友解释着,一边还在与此同时的思考着措辞。
顾厌觉得,这个措辞确实是不太好组织的。
因为他刚刚那个动作,其实不算是摔倒在了地上。
事实上,他本来就呈现出了一种类似俯卧撑的姿势,即将躺到了地上,就在这个时候听到了敲门声,才没有控制好自己的肢体协调性,直接呈现出了一种青蛙趴下来的姿势。
“怎么讲呢……”顾厌想了想说。
“也不能说是摔在了地上吧,大概这是从类似于平板支撑的高度上直接趴到了地上的。”顾厌还算是老实厚道了回答的自己的小男友的问题。
甄矜:“……”
“你在浴室的地板上做平板支撑?”甄矜带着一种类似于科研精神的语气,再一次的向顾厌做出了这样的确认道。
顾厌:“……”
“是啊……”顾厌把自己的这个肯定句的语音的尾音拖得很长,看上去是在一边说话一边思考着下一步该说些什么。
“我这不是想要趁着洗完澡之后,筋骨都松快了的时候,做一做运动么。”顾厌就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儿道。
泡完澡之后,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就可以直接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做平板支撑了吗?甄矜在心里对于自己的老婆进行了逻辑三连的疑问,不过为了照顾对方现在看上去稍显慌乱的情绪,甄矜并没有直接把这个问题三连给提出来。
事到如今,还是先把这小子转移到比较松软的床铺上比较好,起码比躺在大理石的地上有好多了,虽然这地上倒是挺热乎的。
甄矜一面这样想着,一面就把顾厌给提溜了起来。
顾厌:“……”
我感觉,我是被这位先生,用单手提溜起来的,在自己的小男友的帮助下,堪堪的站直了身形的顾厌,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伴侣的天生神力,觉得自己就算在对方的胳膊上打秋千,也不会给他造成什么困扰的。
“要做运动就到床上去做啊。”甄矜笑道。
顾厌:“……”
还有这种好事?顾厌心想。
这位先生的眼神好像在说,“还有这种好事?”,甄矜看着顾厌的眼睛,觉得里面信息量很大。
“我不是那个意思。”甄矜于是直接给顾厌破了泼了一瓢凉水道。
顾厌:“……”
我刚才眼神之中的野望,已经被这位先生看出来了吗?顾厌在心里进行着非常及时的反馈和反思,这样想到。
还好只是对这位先生而已,顾厌觉得挺庆幸的,毕竟作为一位霸道总裁,他可不能总是什么样的想法都被人看出来啊,然而在自己的小男友面前,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我的意思是说,你要做平板支撑这一类的运动的话,还是稍微做一点运动保护的好,如果觉得长裤太柔软了的话,至少也要在地上垫一个瑜伽垫吧。”甄矜把自己刚才的建议解释得非常纯洁无瑕了。
“好的,我知道了,以后一定注意。”顾厌用一种稍微显得有点儿程式化的措辞,接受了自己的小男友的建议。
这倒不是因为他跟自己的小男友生分了,而是顾厌觉得用这样的措辞,会显得自己比较重视对方的这个提议。
“现在觉得怎么样,身上还有哪里疼吗?”甄矜很显然是对于顾厌的这种,看起来颇为重视的态度感到十分的满意,一面又看了看对方的身上有没有什么受伤的部分,还拉开了顾厌的浴袍的一部分,查看了一下他的手肘和膝盖。
“不疼不疼不疼。”顾厌竟然破天荒的把一个词重复了三遍,并且还有些审慎的拽了拽自己身上的浴袍,似乎是在防止走光的样子。
甄矜:“……”
他是不是……有点儿害羞?甄矜心想。
总的来说,他们双方在搬到一起居住之后,还是保持着极大的克制的。
这就导致了其实在光天化日之下,甄矜和顾厌做出这种举动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这个先生大概是不太习惯吧,甄矜在心里这样想到,也就渐渐的放掉了这个点,并没有放在心上。
甄矜这样想过了之后,就觉得这还是很河里的,于是就一路上搀扶着顾厌,回到了他们最常待着的那个起居室里。
“身上有没有哪里疼的,转个圈子给我看看。”回到了起居室之后,甄矜再一次的向顾厌做出了这样的确认道。
顾厌:“……”
顾厌虽然在不停的冒出省略号,但还是非常乖巧的按照自己的小男友的要求,原地转了三个圈儿,就差要原地起飞了,表示自己全须全尾的。
甄矜于是完全放下心来,然后就伸手拿过了顾厌他在脖子上的毛巾,让他坐在床边,自己则给他不厌其烦的擦起了湿漉漉的头发。
“你这健身,有够着急的啊。”甄矜一面给顾厌擦着头发,一面语带感叹的这样说道。
顾厌:“……”
“头发还没有擦干呢,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做运动了吗?”甄矜说着,一面还在那里非常无规律的揉搓着顾厌的狗头。
顾厌:“……”
一定要注意,不要暴露了才好,顾厌在心里给自己鼓了鼓劲儿道,一面点了点头。
“是的,因为我在洗澡的时候,就注意到,自己可能是需要阶段性的健身了。”顾厌就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儿道。
“然后可能是我的大脑不太擅长多线程的处理问题,我在走出了浴缸之后,还在一直想着这件事,可能在擦干头发,等其他一些事方面,就没有办法被分散那么多的注意力了。”顾厌非常无辜的耸了个肩膀。
甄矜:“……”
我信你个鬼,甄矜心想,你的大脑宛如一台人工智障,划掉,人工智能,竟然都没有办法多线程的处理问题,那你还让我们普通人活不活了?
甄矜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并没有一下子就流露出自己的老婆的话已经露馅儿了的即视感,打算放长线钓大鱼。
“是吗。”甄矜点了点头道。
“那么等我帮你把头发吹干了,我再陪你做几个有氧训练怎么样。”甄矜说。
顾厌:“……”
所以我为什么要给自己挖一个天坑呢?顾厌质问着历史上的自己,虽然那个自己跟他只有几秒钟之间的差距。
“就……先把头发吹干,再说吧。”顾厌支应了一句道,一面还妄想着去接过自己的小男友手中的吹风机。
“让我来吧。”甄矜笑道。
“你放心,我的动作很温柔的,绝对不会触发到你所谓的地中海区域。”此时此刻,甄矜宛如一位战神一般的这样说道。
顾厌:“……”
看来这位先生已经渐渐的掌握了我的全部软肋,顾厌的心里,酸楚和甜蜜同时起来,让他更加深刻的意识到,自己正在谈着一场,虽然轻松愉快,但是丝毫没有影响其刻骨铭心的属性的恋爱。
“所以,需要我坐在床沿下面吗?”顾厌想了想说。
他们之前似乎很少在这个房间里吹头发。
一般都是盘踞在客厅里看电视的时候,就顺手把头发吹干了。
在那样的情况之下,被吹干头发的一方,一般都是席地而坐,直接坐在沙发前面的松软的地毯上,另外一方就直接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吹风机,给对方吹着头发,这样的位置吹起来也非常方便。
这会儿今时不同往日,甄矜和顾厌都是坐在床上的,所以才有了刚才顾厌的这个带有提议性质的疑问句。
“不用,你也坐在床上就可以了。”甄矜摇了摇头笑道。
“这样的话,吹起来需要抬高胳膊,会比较累吧?”顾厌还是非常站在对方的角度上考虑问题的,这样说到。
“还好吧。”甄矜轻描淡写的说。
“我们都坐着的时候,我的各部分也都会比你长一些的。”甄矜说。
顾厌:“……”
甄矜:“……”
我觉得,我有必要对刚才说过的这句话,重新组织一下语言,再说一遍,甄矜看着顾厌那当时他就震惊了的眼神,在心里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我的意思是,在我们平起平坐的时候,我的上半身也会高出你的上半身一些,所以对我来说坐在一起吹头发,并不是一件多么费力的事情。”甄矜非常真诚的向顾厌做出了这样的解释道。
顾厌:“……”
“好的,我了解了。”顾厌点了点头,从另外一个角度证实了,自己刚才确实产生了其他方面的联想。
“那么,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吗?”在解除了误会之后,甄矜晃了晃自己手中的吹风机,问顾厌道。
“请自便,谢谢。”顾厌很显然是吸收了对方一些措辞方面的教训,在自己的挫折方面显得更加严谨了一些。
甄矜于是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吹风机,在顾厌的脑袋上开始操作了起来。
于是甄矜就再一次的沉浸在了顾厌的脑袋带给他的那种毛绒绒的手感上面,无法自拔了。
当然了,身陷于某种触感之中,无法自拔的,肯定也不仅仅是甄矜一个人。
与此同时,顾厌也觉得,有人帮说自己吹头发,是一种令人十分愉悦的享受。
顾厌以前是不太会主动到那种美发的沙龙里去剪头发做造型的。
当然了,他的手艺也没有好到自己在家里拿个推子,就能把他的那一头浓密的头发给驯服了的。
不过顾厌的公司里有一项员工福利,那就是在每个月特定的时间会邀请合作的美发沙龙的工作人员来公司的活动室里,给公司的工作人员们进行理发服务。
顾厌一般会借着这个光,也稍微的修剪一下头发。
不过他并不太习惯别人帮他洗头和吹头发,所以这些事情都是在他自己的办公室套间的休息室里自己完成的。
于是直到现在,顾厌才真真正正的体会了一下,有人帮他洗头和吹头发是一种怎样的感受,简而言之,就是一种非常极致的体验。
当然了,顾厌所认为的这种极致的体验,只可能来源于他那位国色天香的小男友。
顾厌一面这么想着,一面眯起了眼睛,暂时性的放任自己沉溺在这种舒适度很高的活动之中。
这位先生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的享受,甄矜居高临下的看着顾厌那种迷起了眼睛的表情,觉得他看上去像一颗十分会享受的猕猴桃。
当然了,这是在他没有将头发做出一定的造型的时候,看上去才会这样,不过甄矜觉得他这个样子,看上去与平日里精英人士的感觉有点不同,总而言之就是各有各的可爱吧。
“你看上去挺舒服的么。”甄矜一面继续给顾厌吹着头发,一面笑着跟他搭话道。
“蛤?”
顾厌发出了一个听上去迫于短促的音节,看起来似乎是因为吹风机造成的噪音,让他没有办法在第一时间里就听清自己的小男友在说些什么。
甄矜:“……”
甄矜于是干脆暂时性地关掉了自己手上的正在嗡嗡作响的吹风机。
“我是说,你看上去挺享受的么。”甄矜还下意识的加大了一点音量,向顾厌重复了一句自己刚才说过的话。
顾厌:“……”
“我听得见,我听得见。”顾厌连声说道。
甄矜:“……”
甄矜笑了起来,觉得刚才的这几秒钟,好像他们几十年之后也会这样度过的,不由得产生了一种,仿佛已经被时间淬炼过了很久的亲密感。
“确实是挺舒服的。”就在甄矜这么想着的时候,顾厌继续走起了时间线,这样说到。
“可以说是一种非常极致的感受了。”顾厌对于自己的小男友的这个提法,更上了一层楼,再三感叹。
“如果你喜欢的话,以后我每天都帮你吹头发。”甄矜觉得顾厌在修辞方面似乎使用了夸张的成分,不过他还是非常贴心的这样说道。
“那我怎么报答你呢?”顾厌一面点了点头,一面又非常懂得投桃报李的,希望自己的小男友也可以向自己提出一点儿相应的要求,他一定尽力而为。
“跟我还客气什么?”甄矜把自己好不容易梳顺了的顾厌的头发,再一次揉成了一个鸡窝,一面笑道。
“不是客气,是恋爱礼仪。”顾厌理直气壮地做出了这样的解释道。
我竟无法反驳,甄矜心想。
“行吧,那我想到了什么的时候,就问你来要。”甄矜笑道。
“好的,不过在这之前,能不能大概给出一个……稍微固定一点的范围?”顾厌想了想说。
“你知道的,我是那种,不怎么喜欢打无把握之仗的选手。”顾厌紧接着就做出了这样的解释道。
甄矜:“……”
“可惜你这样冷不防的一问,好像突然袭击似的,倒让我有点想不起来,应该要求你做些什么了。”甄矜笑道。
“要不然的话,你给我表演一个女装?”甄矜想了想说。
顾厌:“……”
“鉴于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就不客气的直接问出来了。”顾厌想了想说。
“嗯?你问吧。”甄矜笑道。
“你对于这种类型的装束,有什么特定的偏好吗?”顾厌想了想说。
甄矜:“……”
“想什么呢”,甄矜笑道,“我自己不是也注册了一个发布视频的社交媒体账号吗?粉丝多了之后,好多人都在下面吵着叫我女装,我忽然之间想起来了这个梗,就直接说出来了。”
顾厌:“……”
“我什么偏好都没有。”甄矜看了看顾厌,笑着揉揉揉他的狗头。
“你就是我的偏好。”甄矜说。
“只有你做的事情,才会激发我各种各样的偏好,可以说,这件事是你做的,这个大前提是一,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后面的零,没有你的话,就没有任何意义了。”甄矜笑道。
顾厌:“……”
“怎么会呢”,顾厌条件反射式的摇了摇头道,“我不是一啊。”
甄矜:“……”
顾厌:“……”
两个人就这样陷入了一阵微妙的沉默之中。
“你的头发是不是差不多快要干了?”
在一阵稍显微妙的沉默之后,甄矜还算是老练的,率先找到了一个话头儿,问顾厌道。
“是的,基本上已经干透了吧。”顾厌也很快的反应了过来,接住了甄矜的话头儿。
“行吧,那你快换换衣服,别一直捂在浴袍里了。”甄矜好心好意的提醒着顾厌道。
“好的,我这就……”顾厌一面接受着自己的小男友好心好意的提醒,一面从床上站起了身形。
然而因为他这个站起身形的举动幅度有点儿打了的关系,浴袍的腰带倏然之间就松快了一些。
顾厌好像在一瞬之间,感觉到了什么似的,迅速地拉紧了自己身上,那件正在进行着徐徐滑落的动作的浴袍。
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
虽然顾厌身上那件松松垮垮的浴袍,已经被他死死的保护住了,然而……从浴袍摆动着的下摆里,掉出了一个什么东西。
那张皱皱巴巴的纸制品在风中飘零了一两秒钟之后,宛如秋天的第一片落叶一般的掉在了床前面铺设着的,松软的地毯上面。
纸张上,印着甄矜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