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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的气氛,变得有些暧昧了起来。
当然,这也许只是从甄矜的视角进行围观所得出来的结论。
至于顾厌的那一方面……
厌厌是谁?顾厌的第一个心理反应是这样的。
然后他就意识到,这个称呼,也许是甄矜对于自己所使用的昵称。
顾厌:“……”
叠词词,顾厌心想。
当然了,他没有敢往下继续联想。
不过他记得,之前自己跟甄矜吐槽儿过自己的名字不好听的时候,甄矜曾经说过这个词。
不过在那之后,甄矜并没有继续这么唤他。
顾厌:“……”
不是,你先等一会儿,顾厌心想。
在这个词后面,我似乎听到了一个信息量很大的说法。
这位先生是不是刚才,邀请我在他家里过夜来着?
顾厌:“……”
所以我刚才到底是在思考着什么有的没有的?顾厌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一顿,然后又觉得,把自己骂了一顿也挺浪费时间的。
“你的意思是……”顾厌想了想,还是决定把最终解释权交给甄矜,而不是直接去理解对方的意思,万一理解错误,就显得他有点儿人间油物了。
“你这傻小子。”甄矜笑了起来,看着他道。
他讲话的时候,样子很亲密,跟以前与顾厌相处起来的那种,君子之交的感觉,有着一些很微妙的不同。
顾厌:“……”
我智商很高啊,顾厌就很实诚地在心里给自己辩驳了起来,然后他又觉得,“傻小子”也许只是昵称,跟自己超高的智商其实并没有多少关系。
当然了,也许他说的是情商方面的意思,顾厌从另一个侧面替甄矜解释了起来,然后就觉得,如果对方指的是情商的话,那么这么形容他倒是不冤枉的。
毕竟自己的远房祖先恐怖直立猿一直都在说他是个钢铁直男。
就在顾厌思考着关于自己的双商的问题的时候,甄矜欺近了他。
不过甄矜的欺近,是那种带有蚕食的风格的,以一种缓慢到了对方可以随时拒绝他的程度,慢慢的靠近了顾厌。
然后,甄矜伸出了一根手指,轻轻的,往顾厌的领带上戳了过去。
顾厌的身形下意识的挣了一下,领带上的领带夹,刚好碰到了甄矜的手指上。
甄矜也就顺势碰了碰他的领带夹。
“喜欢吗?可以送给你。”顾厌就很发扬着地主家的傻儿子的风格,很实诚的问甄矜道。
甄矜:“……”
甄矜觉得,他实在是没有耐心跟顾厌继续耗下去了。
他的动作,甚至有些急躁地扯了一下顾厌的领带,直接把他扯到了自己的面前。
然后就与他接吻了。
——
顾厌:“……”
顾厌觉得,眼前一片空白,甚至还飘过了一个弹幕,上面写着,“十年后”。
现在不是开弹幕的时候,顾厌心想,然后手动关掉了脑海之中的弹幕,又觉得,弹幕并不是重点。
所以他现在正在做什么呢?顾厌的大脑终于开始小规模地运转了起来,想到了这样的问题。
他的这种行为,如果不能理解为已经同意跟我确定恋爱关系了的话,那么是不是可以解释为,他其实是在耍流氓呢?
顾厌顺着自己的思路思考了下去,就发现他已经走进了脑洞的死胡同儿里。
甄矜先生可不是那种会耍流氓的人,顾厌坚信地排出了第二种可能性,顺便意识到,自己此时此刻的想法,肯定比甄矜要“流氓”得多了。
顾厌:“……”
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顾厌心想。
就在他胡思乱想地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的时候,甄矜放开了他。
“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亲完了之后,甄矜盯着顾厌,问他道。
他看他的眼神非常直率,顾厌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甄矜用这样的眼神看过自己。
“你这是,同意跟我在一起了吗?”顾厌想了想说。
甄矜:“……”
他一点儿都没有脸红心跳的迹象……甄矜看着顾厌一脸懵逼的样子,觉得这跟他想象之中,自己的初吻,有点儿不太一样。
“你有什么感觉吗?”甄矜想了想说。
顾厌有些茫然地看了看甄矜,然后摇了摇头道:“没有。”
甄矜:“……”
我这是爱上了一个什么玩意儿?甄矜心想。
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似乎上一次,他们在美食街的一个小吃店里喝酒的时候,顾厌喝醉了之后,也是很现在差不多的反应,活像个已经被淘汰了很多年,又因为需要查询一点儿数据,而勉勉强强被人开机了的老式电脑,反应非常缓慢,还时不时的就在死机了的边沿徘徊。
甄矜:“……”
我以后要多亲一亲他,甄矜心想,总不能每一次亲完了都要等他开机。
“至少我现在没有。”
果然,在甄矜意识到顾厌的这种状态的时候,顾厌也差不多反应了过来,想了想说。
“能采访一下你现在的心理机制吗?”甄矜于是握住了拳头当作是麦克风,举到了顾厌的腮边,问他道。
“可能是幸福来得太突然,赢麻了。”顾厌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还是非常地主家的傻儿子一般地回答了甄矜的问题。
甄矜:“……”
“那么你是打算在我这里先麻着呢,还是会隔壁的自己家里继续麻着。”甄矜说。
顾厌:“……”
“不,我不走。”此时此刻的顾厌宛如他们家的奶牛猫一般,霸占住了一块儿地方,就死活挪不动了,坚定地表示道。
甄矜笑了笑,点了点头,就好像他们两个人都曾经对于他们家的奶牛猫所做出的妥协一样。
“你要看看电视吗?”
虽然这会儿顾厌的情况还是算是颇为淡定的,但是按照之前他喝醉了酒的那一次的情况来看,甄矜觉得,自己有必要做出一些有备无患的,帮助对方缓解尴尬的活动的建议。
“好的,那就打扰了。”顾厌想了想说。
于是两个人就盘踞在了甄矜的新家的客厅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看起了电视。
最近的天气有点冷了,已经到了有一部分人会选择性的打开电热到地暖的程度上。
不过甄矜还并没有这样做。
他其实比一般人更能适应这种凉爽的温度,也很喜欢秋高气爽的感觉。
如果在夜里稍微觉得凉一点的话,甄矜会选择多加一件家居服,而不是把房间弄的过于温暖,甚至于会让人觉得昏昏欲睡的程度。
其实这会儿,看了一会儿电视,甄矜是想问顾厌要不要也多加一件衣服的。
不过渐渐的他就感觉到,周围的温度,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凉爽。
我怎么觉得我的旁边好像有个小火炉似的呢,甄矜心想,有点好奇自己是不是产生了某种程度上的错觉,还是说,今天的天气本来就比往常要来得温暖一些。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热源的本体。
顾厌似乎整个人都变得红红火火恍恍惚惚了起来,他甚至可以看出,对方白皙的额头上稍微冒出了一点疏疏落落的汗珠。
甄矜:“……”
开始了是吗,甄矜心想。
甄矜往顾厌的方向上稍微靠了过去,在心里美其名曰是想测试一下他是不是真的化身为了一只小火炉,然而甄矜的内心深处十分明白他这样的举动,跟自己那善恶不分的好奇心密切相关。
果然在甄矜靠近了顾厌几秒钟之后,他发现那种暖呼呼的感觉的确来自于顾厌本身。
如果我再靠近他一点儿,或者干脆搂着他的话,也许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变成一只蘸水之后还没有来得及烘干的墩布,甄矜在心里打开了自己的脑洞,还给顾厌设计了一个崭新的发型,并且觉得挺有杀马特贵族的风范。
“你没事吧?”甄矜想了想说。
“嗯?”顾厌的反应比平时慢了不止三百六十拍,一帧一帧的转过头来,用一个稍显冗长的语气词,向甄矜确认着对方的问题道。
要不是知道这小子天赋异禀的话,我此时此刻就应该请保健医生过来帮他看看了,甄矜心想。
“你出汗了。”甄矜说。
顾厌:“……”
“是吗?”
顾厌有些将信将疑地说,很显然,他现在的注意力完全不在维持着自己的仪表整洁的方向上。
“不应该吧?”顾厌有点自言自语的这样说道一面,从自己的西装口袋里拿出了他的男士手帕,似乎是想要证明自己没有出汗的意思,随意的在他光洁白皙的额头上沾了沾。
然后顾厌就发现。自己那块儿料子非常厚实,面积也不小的男士手帕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沦陷了。
顾厌:“……”
再这样下去,我会脱水吗?顾厌心想,并且在脑海里生成了一副半个小时之后,甄矜搂着木乃伊版本的自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画面。
顾厌:“……”
如果我真的变成了那个样子,这位先生还会爱我吗?顾厌竟然在如此狼狈的百忙之中,还开了一个稍显恋爱脑嫌疑的脑洞。
当然了,他也不可能一直在自己的脑洞里逃避自己现在的状态,于是顾厌把自己的男士手帕藏在了袖管里,然后站起了身形。
“我去一下盥洗室。”顾厌说。
甄矜点了点头,看着对方宛如一只迷失苍蝇一般乱撞了几次才找到了门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所以这位先生到底是去洗手帕,还是去洗自己的呢?甄矜的求知欲十分强烈地这样想到。
另一边厢,躲进了盥洗室里的顾厌,发现自己整个人都红的发紫了。
顾厌:“……”
如果我的这种体质能转化为娱乐圈里的那种红的发紫,然后完全转让给客厅里的那位先生,那将是一件多么令人愉悦的事情啊。
顾厌看着镜子里宛如一只茄子成了精的自己,在心里许下了一个美好的愿望。
还好,我心想今天也许有可能得到一场约会,所以非常机智的随身携带了就想用的化妆品,顾厌一面这么想着,一面变戏法儿一样的,从自己的西装口袋里掏出了一瓶粉底液,觉得自己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顾厌于是就在甄矜的盥洗室里,给自己的脸上刮起了大白。
另一边厢。
甄矜:“……”
他进去有没有半个小时了?甄矜在心里颇为夸张地这样想到。
对于自己刚刚确定了关系的男朋友直接跑了这件事,甄矜并不感到十分愉悦。
理论上来说,就算现在他们没有继续亲下去,至少盘踞在一起聊聊人生理想,也是一种不会出大错儿的恋爱礼仪吧,甄矜心想。
然而这小子竟然直接跑了。
甄矜:“……”
如果我现在进去把他抓出来,会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应激反应吗?甄矜颇为好奇地在心里进行着一场“军事演习”,然后就觉得,就算只是出于对于来客的健康状况的关心,他去敲一敲门,问一句怎么了,应该也不为过吧。
甄矜于是执行能力非常强悍地直接走到了盥洗室的门外,然后正面敲了敲新世界的大门。
几秒钟之后,甄矜就听到,盥洗室里,传来了一些惊天动地的声音,宛如两只史前巨兽正在进行惊天之战,也有可能是不会做饭的新婚夫妇正在下厨房,反正听上去挺惨烈的。
甄矜:“……”
他难道正在里面变身吗?甄矜心想。
“厌厌,你没事吧?”甄矜说。
“好像没什么事。”
过了一会儿,盥洗室里,传出了顾厌并不非常自信的回应。
甄矜:“……”
这小子现在是不是摸不清楚自己的状况呢?甄矜心想,一面问了一句,“我可以进来吗?”,一面试探着推了推新世界的大门。
看样子,盥洗室的大门已经被人从里面打开了,所以甄矜一推,门就被他推开了一条缝隙,紧接着盥洗室的门就被顾厌从里面打开了。
顾厌容光焕发地站在了甄矜的面前,一看就是老精致的猪猪男孩儿了,一副非常精雕细琢的样子。
甄矜:“……”
“你化妆了吗?”甄矜想了想说。
顾厌点了点头。
“逐渐茄子化。”顾厌很无辜地朝着甄矜耸了耸肩,一副我也很喜欢素颜,奈何实际条件不允许的茶言茶语的模样。
甄矜:“……”
甄矜表示,自己可以理解,毕竟世界上时而拥有红得发紫的肤色的人,还是非常鲜见的。
甄矜笑了笑,想要摸一摸顾厌的头,与这位宛如男明星一样璀璨无比的男子达成了和解。
然而,在甄矜的手机将碰到顾厌的头发的时候,顾厌下意识的往旁边躲了一下。
甄矜:“……”
你要是非常想摸也不是不行的,顾厌想了想说,然后却把自己手中的毛巾裹在了自己的头上,看上去宛如一只童话故事里经常出现的老母鸡。
甄矜:“……”
嗯,这个扮相儿,还真是挺……别具一格的,甄矜出于恋爱礼仪,在心里这样想到。
“想摸的话,就隔着毛巾摸一摸吧。”顾厌跟甄矜有商有量的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甄矜:“……”
“你这是,不想跟我有实质上的接触吗?”甄矜面沉似水地问顾厌道。
顾厌:“……”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顾厌想了想说。
“我刚刚洗脸的时候,顺便洗了洗头,现在头发上都是水。”顾厌说。
甄矜:“……”
脸上虽然是精致的猪猪男孩儿的妆容,然而发型方面,依然是水龙头洗头大法好的糙老爷们儿吗?甄矜看着顾厌的发型和妆容,不由得产生了一种撕裂一般的审美感受。
说起来顾厌的发型是那种非常干净利落的男士短发,即使洗了头之后,也不需要沙发特贵族老师帮忙洗剪吹,所以在盥洗室的稍显暗昧的灯光之下,甄矜倒是没有看出来太大的差别。
“我帮你吹一吹头发吧。”甄矜说着,朝着顾厌伸出手去。
顾厌想了想,然后也伸出手去,跟甄矜牵手了。
甄矜笑了笑,拿了一个吹风机,牵着顾厌的手往回走。
顾厌:“……”
这是我应得的,这是我应得的,他答应了我了,就是我的男朋友了,男朋友之间牵个手怎么了?顾厌心想。
感谢玉皇大帝,感谢王母娘娘,感谢如来佛祖,感谢观音菩萨,感谢上帝,感谢土拨鼠儿,感谢苹果派……顾厌在心里感谢着感谢着,就觉得自己感谢的对象有点儿跑偏了。
顾厌:“……”
顾厌于是就在心里精分了起来。
等到他再一次回过神儿来,已经被甄矜带回到了他们曾经盘踞过的沙发前面。
顾厌于是就很自然地挨着甄矜坐下了。
甄矜:“……”
他大概不知道,我是打算怎么帮他吹头发的,甄矜心想。
然后甄矜就再一次站起了身形,然后把有些茫然的顾厌,从沙发上抱了起来。
顾厌:“……”
还有这种好事?顾厌心想。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被甄矜重新放置在了沙发前面的,松软的地毯上面。
“你在这里坐好。”甄矜笑道,一面坐在了顾厌身后的沙发上,伸出手去,开始隔着柔软的纯棉毛巾,揉着他的脑袋。
顾厌:“……”
我怀疑这位先生的主要目的,其实并不是帮我吹头发,而是想要尽可能时间长的揉一揉我的头,顾厌心想。
不过他觉得,既然甄矜喜欢摸他的头,就让他摸摸吧,反正只要不摸掉自己的地中海地区的头发,这种看似十分亲密的行为,他当然也是不会排斥的。
顾厌:“……”
等等,如果他一直这么摸下去的话,我不会被他撸秃了吧?顾厌的危机意识,倏然之间,爆发了出来。
虽然他本人现在的头发还是十分浓密的,然而作为一位霸道总裁,顾厌打交道的对象,也都是各式各样的霸道总裁,然后他就发现,他的地中海地区,还是需要重视起来,好好保养一番的。
顾厌:“……”
顾厌想到这里,就在心里产生了一种颇为矛盾的念头。
一方面,他希望把自己的脑袋从甄矜的“揉”躏之中解救出来。
另一方面,他又希望自己可以给甄矜带来更多令人愉悦的手感。
顾厌:“……”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就在顾厌这种矛盾的心情持续了没有多久的时候,甄矜就很绅士地放开了他的脑袋。
“现在我要开吹风机了,可以吧?”甄矜在给顾厌吹头发之前,还没有忘记给他提了个醒儿道。
“可以的,请自便,谢谢。”顾厌颇具恋爱礼仪地点了点头道,请对方开始他的表演。
甄矜于是将吹风机的风速和温度调到了一个自己平时使用的状态上,开始给顾厌吹起了头发。
顾厌的头发非常柔软,而且还带着一点儿卷曲度很漂亮的自来卷儿,所以即使只是简单的吹干,就有点儿像是做了造型一样,看上去很漂亮,手感也很温柔,让甄矜觉得,给他吹干头发,是一件挺不错的差事,于是就继续“揉”躏起了顾厌的头。
顾厌:“……”
我要不要奋起反抗一下?顾厌心想。
不过顾厌的勇敢,到目前为止,似乎仅仅存在于他的想象之中。
顾厌:“……”
为了我的地中海部位的“长治久安”,我其实现在是应该奋起反抗的,顾厌在心里给自己鼓了鼓劲儿道。
然而另一边厢,顾厌又觉得,甄矜的手法,真是舒服啊。
甚至于除掉了甄矜是他喜欢的人这个光环之后,顾厌依然觉得,甄矜给自己吹头发的手段相当的高明,简直到了让他无法自拔的程度。
顾厌:“……”
怪不得一开始见到猫的时候,属于我的那半只奶牛猫这么快就反水了,一旦体会到了这么高超的撸猫(划掉)撸毛的手段,基本上是没有什么碳基生物是可以拒绝的吧,顾厌心想。
甄矜:“……”
站在甄矜的角度上,他是无法随时随地的跟自己的男朋友顾厌的脑洞产生联通效应的。
比如说此时此刻,他就不太理解,顾厌的一些被下意识支配着的举动。
他在撸着顾厌的头发的时候,感觉到顾厌的后颈,似乎总是在隐隐约约的发力,感觉上,似乎他下一个动作,就是要一帧一帧的转过头来,想要对自己说些什么似的。
然而甄矜一旦产生了这样的预感,想要认真地面对着对方转过脸来的时候,顾厌似乎又松了一口气,并没有想要看上去似乎要做出的动作那样,真的做些什么。
甄矜:“……”
还搁这虚晃一枪呢?甄矜心想。
“厌厌,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甄矜等不到顾厌下定决心,于是就自己帮助对方下定了决心,率先开了腔,问他道。
顾厌:“……”
我似乎听到了我的男朋友在呼唤我?顾厌一面听着耳边嗡嗡嗡嗡的作响的吹风机的声音,一面在心里思考着,自己刚才隐隐约约所听到的声音,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还是说,甄矜真的在跟他说点儿什么。
“你刚才说了什么吗?”顾厌于是也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只是被他耳边的吹风机发出的那种“嗡嗡嗡嗡”的声音,裹挟在了一处,连他自己都听不太清楚。
甄矜:“……”
我男朋友刚才说了什么吗?甄矜心想。
他这一次的脑洞,倒是跟自己的男朋友顾厌,百分之百的联通了。
甄矜的理智很明显的知道,现在想要听清楚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对话,最好的办法,就是关掉吹风机。
然而在关掉吹风机之前,他却有点舍不得自己手上的这种,一面用吹风机温暖的风吹着顾厌的头发,一面宛如撸猫一般的撸着他的脑袋的手感。
甄矜:“……”
我一定可以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的,甄矜就非常自信的在心里这样想到,并且还真的就想到了。
“厌厌,你刚才,在说什么呢?”甄矜于是俯下身去,直接将自己尖俏的下巴,抵在了顾厌头顶的发旋上面,一面稍微提高了一点点的音量,依旧是柔声地问他道。
这个动作,在甄矜的观念之中,是一种颇为亲密的行为,他之前并没有对任何人这样做过,然而现在,他觉得既然他们之间已经确定了关系,这么做的话也无妨。
不但无妨,事实上,甄矜还觉得,这么做了之后,有点温暖的感觉。
然而另一边厢,顾厌的观念,似乎跟甄矜的观念,差了十万八千里远。
倒不是他觉得他们之间的感情,还不到如此亲密的程度,而是,甄矜的下巴所处的地方,正是顾厌最为担心的,自己的地中海地区。
顾厌:“!”
顾厌的地中海地区一旦被加大力度地磨蹭了几下,他的反射弧立刻就条件反射似的,在情感的因素还没有来得及参与进来的时候,率先对于顾厌的行为方式下达了指令。
于是在顾厌自己还没有意识到发生肾么事情了的时候,他就下意识地一个鲤鱼打挺,直接把伏在自己身上的甄矜给掀了下去。
甄矜:“……”
顾厌:“……”
我不会刚刚把人追到了一两个小时,就单方面宣布被分手了吧?
顾厌在意识到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之后,一面这样想着,一面摸爬滚打地把沙发上,被他掀翻在了一堆松软的抱枕之间的甄矜,给挖了出来,还很贴心地帮他拍了拍身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
甄矜:“……”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顾厌把甄矜从沙发里挖了出来,拍了拍干净之后,非常诚恳地向对方道歉道。
“你当然不是故意的了”,甄矜点了点头,对于顾厌这种潜意识的行为表示了初步的谅解。
“你要是故意的,这会儿就不会全须全尾的站在这里了。”甄矜说。
顾厌:“……”
为什么这句话哈粗听上去没有什么的,然而却让人产生了一种细思恐极的感觉?顾厌在心里瑟瑟发抖地这样想到。
“你不会抛弃我吧?”顾厌想了想说。
“你这家伙,倒是挺会给人扣帽子的。”甄矜笑了起来,把顾厌的头发揉成了一个鸡窝。
“我如果是为了维护自己的生命财产安全而选择分手的话,能叫抛弃吗?”甄矜逗顾厌道。
顾厌:“……”
“没有那么严重。”顾厌认真地为自己辩解道。
“我知道”,甄矜笑道,“不过你干嘛要那么敏感呢?不舒服吗?”
顾厌:“……”
“不舒服是肯定不会的。”顾厌非常坚定地这么说道。
“不过,人到了一定的年纪,总要为了各方面做一点打算,比如说……头发?”顾厌试探着说。
甄矜:“……”
我总觉得,这位先生又要说出什么惊天之语了,甄矜心想。
“我对于自己的地中海地区,一向都是非常珍而重之的。”顾厌继续用他那种颇为委婉的叙述方式,解释着自己刚才的一些、颇为令人费解的行为。
甄矜:“……”
“哦,你是说,担心被我撸秃了吗?”甄矜听懂了顾厌委婉的表达方式,并且换了一个直观的说法,直截了当地问他道。
顾厌:“……”
这位先生,可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顾厌心想,一面又觉得,甄矜不拿自己当外人,那就对了!
“也可以这么说吧。”顾厌于是也就跟着甄矜的模式,不拿自己当外人地点了点头道。
“所以这里,轻易不能碰对吧?明白了,”甄矜笑道,一面又摸了摸顾厌的头,并且还非常贴心地,避开了对方的地中海地区,免得自己的男朋友再出现什么不应该出现的“应激反应”。
“那么,我还能给你吹头发吗?”甄矜接着问道,看样子刚才还没有过够手瘾。
“当然可以了。”顾厌点了点头,一面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然后他就意识到,自己的头发,经此一役,已经完全变得干爽了起来,不再需要吹风机的照顾了。
很显然,与此同时,甄矜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并且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收起了自己手中的吹风机。
“需要我再去洗个头吗?”顾厌就很有服务精神地想了想说。
甄矜:“……”
“那倒是不必了。”甄矜笑道,一面把顾厌从地上捞了起来,捞到了自己的身边。
“继续看电视?”甄矜说。
鉴于顾厌现在的状态,他觉得,他们安安静静地度过一个浪漫的夜晚,也许是作为未来的纪念日的一个挺不错的选择。
顾厌对于这样的安排,当然也很满意,这让他有足够的时间,来消弭他的“地中海综合症”所带来的一系列令人尴尬的感觉。
不过虽然只是窝在一起看电视,这种许多情侣每天都会做的,稀松平常的事情,在顾厌看来,刺激性还是很强烈的。
因为他们坐得很近,甚至到了一种,顾厌从来没有体会过,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竟然可以靠得这么近的程度。
顾厌:“……”
如果我每天乘坐通勤高峰期的地铁上班,会不会就可以对现在的这种情况安之若素了?顾厌没由来地开了一个微妙的脑洞。
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就算自己现在把价值百万的座驾换成了价值几个亿的座驾,虽然也许会在高峰时期与各式各样的陌生人们挤一挤,也绝对不会是现在的这种,两情相悦的姿势的。
顾厌想到这里,看了看他和甄矜之间的姿势,然后就觉得,他们看起来,与其说是刚刚陷入了热恋期的情侣,倒不如说是刚刚吃完金婚庆典酒席的老夫夫了。
当然了,顾厌会产生这种想法,并不是那种抱怨婚后日子久了也就缺乏了新鲜感的七年之痒的两口子的埋怨感,恰恰相反,他觉得这种感觉相当踏实稳重。
并且顾厌深知,甄矜只是跟他盘踞在一起看电视,绝对是为了他本人好,因为他现在的情况,要用一句影视剧小说作品经常出现的,医生的一句话,那就是,“他现在不能再受刺激了。”
顾厌:“……”
我要好好的锻炼一下自己,争取早日让这位先生不要因为我是一朵娇花而感到掣肘,一百八十多公分的娇花顾厌,在心里这样想到。
——
时间一晃来到了深夜时分。
如果是在平时,可怕的自律之神顾厌就已经完成了洗漱大业,并且跳上床去秒睡了。
虽然睡得着睡不着是两说吧,但是这个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其实顾厌在以往的人生之中还是可以比较容易的获得一个高质量的睡眠过程的。
然而这一切四平八稳的人生,在他喜欢上了甄矜之后,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人一旦有了心事之后,就没有办法像往常的人生一样,傻吃闷睡了,顾厌颇为惆怅地意识到了这个人生哲学,但是与此同时,他也并不后悔。
不过如果说以往的这个时候,顾厌是跳进被窝里体会那种求而不得的意难平的话,那么今天晚上,顾厌可就更加不困了,并且不困的原因,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顾厌:“……”
所以我现在是乐得睡不着了?顾厌颇为凡尔赛地在心里揣摩着自己的心理机制。
就在顾厌在脑内专注于书写自己的凡尔赛文学的时候,甄矜又非常小心地避开了对方的地中海地区,揉了揉他的脑袋。
“时候不早了,你不困吗?”甄矜说。
“不困。”顾厌沉浸在自己的凡尔赛宫殿里,非常钢铁直男地如实回答道。
甄矜:“……”
这小子的回答,给我整懵了?甄矜心情复杂地这样想到。
与此同时,顾厌也终于从自己的凡尔赛迷宫里走了出来,然后回忆了一下自己刚才与甄矜之间的对方。
哦我的上帝啊,我都说了些什么?顾厌后悔得连翻译腔都跑出来了,在心里埋怨了自己一句道。
“但是应该睡觉了。”顾厌贼心不死地找补了一句道。
甄矜:“……”
还是挺机灵的么,甄矜心想,这小子还属于可以拯救的范围之内。
“今天不回去了吗?”甄矜笑道。
“谁会去谁是孙子。”顾厌说。
甄矜:“……”
只有在这种时刻,我才能非常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一位钢铁直男,甄矜心想。
“那你先去洗澡吧,我帮你准备睡衣。”面对着豪气干云的顾厌,甄矜依旧是柔声说道。
顾厌:“……”
早知道我应该回去拿几件衣服的,顾厌心想,这位先生准备的睡衣,也许我穿上去,看起来会很有阿飘的风格的。
不过顾厌这会儿实在是没有什么动力可以爬回自己的寓所里去拿衣服了,事实上,他连一秒钟也不想跟自己的男朋友分开。
顾厌于是欣然走进了浴室里。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还面临着一种选择。
晚上睡觉的时候,还需要化妆吗?顾厌心想。
要的吧,以防万一,顾厌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还是十分明智的,于是他就执行力非常强大地直接执行了。
顾厌准备完毕之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找了一圈儿,然后就发现,甄矜在客厅外面的吧台那里,看上去是打算在休息之前,先喝点儿东西的。
甄矜跟顾厌平时看上去的时候,似乎有点儿不太一样。
他们并不是没有在一起渡过了一整个儿的夜晚。
然而只是熬夜刷剧而已,所以气氛并不多么暧昧,彼此之间也都是衣冠整齐的模样。
然而今天,甄矜的打扮却并不是往日里常见的那种,家常的时候就穿着T恤搭配沙滩短裤的模样。
他直接穿着洁白的浴衣,坐在那里,远远的看上去,宛如一尊神庙之中的神祇。
顾厌:“……”
为什么产生了一种跪下的冲动,顾厌心想。
此时此刻,我的男朋友充满了神性,我该如何下手?
就在顾厌心中纠结的时候,甄矜发现了对方的动静,回过头来看了看他。
“过来。”甄矜说。
他虽然说着祈使句,但听上去并不失礼,反而带着一种亲密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