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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默眼神亮了亮。
眼看着女人走近，少年眸光微动，刚抿出一个笑，女人便直径略过了他，站在了姜芸身边。
“……”笑僵在了脸上，司默转过身，唇瓣动了动，然而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人便抢在了自己之前，对着姜芸就是一篇长篇大论的演讲。
内容无外乎司默的身世，司默不是故意隐瞒你的，司默其实很优秀的巴拉巴拉。
司默：“……”
按理说师尊夸自己，他应该感到高兴的，但她却是当着他的面，对着另外的人去夸自己……就挺怪的。
……像说媒一样。
这边苏荼拉着姜芸的手絮絮叨叨，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司默。
她每说一个字眼，少年的脸就更黑一分，就在司默终于忍不住想要打断苏荼的时候，天边突然雷声大作。
没有丝毫预兆的，原本最后一丝光线也被笼罩，四周伸手不见五指，这片天地彻底陷入了黑暗。
司默凭借本能地感觉拉住了苏荼，却感觉到那人似乎愣了愣，说了句“你等下”之后，便又转过身，似乎是在寻着姜芸。
“……”
司默彻底黑脸。
不过好在还没等苏荼拉着姜芸的手往司默手上放，黑暗中便想起了一道几近癫狂的声音。
自从苏荼走来之后，司默的注意力便一直集中在她身上了，也不知方才那两人聊到了哪里，天边突然暗沉了下来，然后秋华便立刻笑了起来。
一片漆黑之中，众人只听得他笑声无限虚妄：
“哈哈哈哈哈哈！我早就提醒过你们不要拖延时间吧？你们自己非不听劝……既然这么喜欢站在这儿，那不如永远留在这儿吧！！！”
话音落，天边忽然泄下一缕光，直愣愣地照在了秋华的身上。
刚适应黑暗的眼睛骤然之间接触到强光，众人有些不适应地眯起，然后他们便看到，在那一缕光束之中，秋华直挺挺地跪在了上面，举起双手，嘴里念着晦涩的咒语，神色间是一派的癫狂。
光线往后，只能隐约看见众多的人也都跟着跪倒匍匐在了秋华的身后，排成一列列笔直的队伍，他们都是魔王忠实的信徒。
作为在场唯一一个含有魔族因子而没有臣服于此的人，司默此时的感觉并不好受。
血脉里汹涌着的缘故传承一遍遍冲击着他的经络，叫嚣着想要臣服，耳鸣头晕让他感觉心烦意乱。
少年咬紧了牙关，眼尾处艳色灼灼。他想要给自己一拳，用疼痛来保持清醒，然而手却在将将抬起之时被人截了胡。
司默迟钝地扭过头去，却还没来得及思考周身的人是谁，便就先被喂了一大口蕴含着充沛灵力的血液。
“……”
灵力暂时性地镇压住了魔气，思绪勉强回笼。
但身旁人的表情却不大好。
修仙者的血液天然对魔族有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嗅到了气味的魔族都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但还好，因着魔王威压的影响，他们仍保持着匍匐的姿态，不敢有太多的动作。
司默抬眼朝着光团上看去。
也不知是不是身处高位的人的劣根性，出场总是喜欢站在高处，暂时性地享受被众人仰视的乐趣，然后再悠哉哉下场。
分明是魔王，出场还要自带一束强光。
光影中走出三人轮廓模糊，司默眯着眼辨认了半晌，声音蓦然冷了下来：
“吕，仲，华。”
他一字一句。
起初在秘境里和秋华勾结，导致秘境坍塌的人就是他，只不过当时他表现得太过于普通了，又有谁能想到居然是魔王的左膀右臂。
当然，这还不是最令人惊讶的。
“……谦叔叔？？？”
中间的人是魔王，右边的人被排除了，姜芸突然捂住嘴，颤颤巍巍地指着站在魔王左边的男人。
姬谦年！
那个陪了他们一路，也帮助了他们不少，做事乐呵呵的男人，此时居然也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
那么关于魅魔……是不是都有可能，也只是姬谦年为了取得他们信任的工具呢？
姜芸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
她怕她再深想下去会出事，于是索性侧头不再去看那三人，目光游离之际，她忽而在昏暗处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谢大哥……？”
谢晏置身于黑暗处，如若不是一身白衣，姜芸还真不一定能发现他。
此时他倚着墙角，奄奄一息。
身上多处受了重伤，一条手臂已经不能动了，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看着他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姜芸眼泪倏地就落了下来。
“谢大哥，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姑娘小声抽泣着，一边给他输送着灵气，一边抽抽噎噎地问道。
苏荼和司默也赶来了，但是大家注意力多集中在还在给子民们致辞的魔王身上，鲜少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景。
谢晏勉强睁开眼，没有说话，却十分复杂地往强光的地方看了一眼。
“……”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却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下来。
这么多天的相处，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只可惜魔族无情。
关于姬谦年，这将是每个人心中难以剔除的一根刺。
那边魔王还在慷慨激昂地致着辞，庆贺他的新生，底下匍匐的人也都跟着吟诵着古老的咒语，姜芸不敢大声哭，只能在谢晏身边默默摸着眼泪。
“十六年前的仙魔交战中，吾被那阴险狡诈的修仙之人突袭，自此魔族衰落，各族苟延残喘。
魔族不可一日无主，吾的重生离不开各位的努力，吾也将带领各位重击那仙门，血海深仇，不可不报，那么今日……”
然而魔王话锋一转，将目光落在了角落里的几人身上。
“今夜乃大喜之夜，宜庆贺，在场刚好有几个蝼蚁，不如大伙儿都见见血，一同喜庆喜庆。”
底下信徒闻言欢呼雀跃。
自苏荼给司默喂下血后，空气中就一直弥漫着那股灵气的香味儿，他们早已蠢蠢欲动。
只等魔王一声令下，他们便迅速将人包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