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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沉得到准许之后才进来。
之前的事情司默都特意给苏荼科普过，云沉问的一些问题苏荼基本上都能答上来，三人聊了一会儿场面话之后，苏荼突然侧头看向司默：
“你出去一下吧，我想和师兄单独聊会儿。”
“……好。”
司默听话地点点头。
青年出去之后，云沉侧过头，看向苏荼。
女人眉眼清冷漂亮，居然和清落有几分相似。
男人笑了下：“回来了。”
很平静的语气，就像是老朋友之间的寒暄一样。
苏荼扬了下眉，应了声。
旁的人可能不知道他们的对话是什么意思，但苏荼却是知道的。
因为当初她跳崖的那一段，就是她特意设计出来的。
当时司默还没来，所以她只给云沉讲了她的计划——用自己的死亡揪出幕后主使，还三界一片太平。
云沉铁定是不同意的，他还没有无用到要一个女人的牺牲来挽回局面。
但苏荼当时是怎么说的呢——
“宗主不必因此介怀，长安是我的弟子，许慕也是我招进来的，事情本就因我而起。”
“您还记得，当初我也是坠崖而死的么？”
“您是宗主，理应顾全大局，您想想那些黎民百姓，想想天下苍生，他们都需要您的庇护，您应该做的事还有很多——远不止每天在主峰之巅上念念清心咒，消耗灵力。”
“无事的，我还会再回来的。”
“相信我。”
是的。
本来云沉还想要辩驳两句的，但兴许是女人口中的那句“黎民百姓，天下苍生”太过于沉重。
也兴许是她说那句“相信我”时，眉眼间满是泰然自若的笃定。
鬼使神差，他终是同意了苏荼的请求。
但女人跳下去的那一瞬间，他就后悔了。
哪里有人可以不停地复活。
他真的是疯了。
才会跟着她一起发疯。
但好在——
“回来就好。”
低低的一声，似是喟叹，心底的空缺在此刻被无限满足。
云沉站起身，微微笑着伸开双臂：
“可以抱一下么？”
温柔如他，就连询问拥抱都如此小心翼翼，克制守礼。
再次见面，他的目光澄澈博爱，俨然已经成了一名优秀的宗主。
苏荼鼻尖忍不住一酸。
“当然可以。”
轻飘飘的话语落下，房门外突然发出一声响动。
苏荼抱了一下很快就松开，回眸便看见司默正抠着墙壁，睁着一双眼睛愤愤地瞪着两人。
感受到苏荼的目光后，他又立刻换了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德行。
苏荼在心里笑骂一声。
云沉也十分有眼力见，见此情况，又交代两句之后就离开了。
空荡荡的院子里，就只剩下了苏荼和司默。
女人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睨了他一眼：“解释解释？”
“啊……？”
司默被苏荼的先发制人弄得猝不及防了一下，他还委屈着呢。
但很快，他的眼睛就亮了起来：“师尊——”
“你恢复记忆了？？”
这熟悉的感觉。
没恢复记忆的苏荼是不可能这样和他说话的。
虽是问话，但司默的神情里却充满了笃定。
苏荼好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废话。”
“那……！”司默刚想说些什么。
便被女人打断。
“亲亲小宝贝？……嗯？”
语调微微上扬。这是在翻之前他骗她的旧账呢。
司默尴尬了一瞬。
但也仅仅只是一瞬。
因为下一瞬。
他就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难道我不是吗？”
不得不说，司默这张脸是真的显小。
跟个未成年似的。
苏荼看着他努力瞪大双眼企图萌混过关的样子，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德行。”
但嘴角却控制不住地上扬。
司默自然也看到了。
于是又刷刷刷给苏荼涨了一大波积分。
…
后来的日子，两人去了很多地方。
自从有了上次失忆的经验之后，苏荼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记事，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把当天发生的事一字不落地全部记录下来，而司默每天最喜欢做的事就是黏着苏荼。
而且是怎么黏都黏不够，人恨不得把她揣兜里，上厕所洗澡都随身带着。
像是要把那些日子亏欠的，连带着以后的生活，一次性全部补回来似的。
每天早晨苏荼基本上都会被这人密密麻麻的吻给闹醒，迷迷糊糊地挣开眼后，又万分嫌弃地把人推开。
“去刷牙。”
“……”
*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
终于到了积分刷满的那一天了。
系统的欢呼声和司默喊她吃早餐的声音一同在苏荼耳边响起。
女人沉默了会儿，最终还是选择先下床去吃早餐。
脑海里系统还在不停地叽叽喳喳：
[你太棒了我的宿主！]
[主系统那边已经给你开启权限了，咱们今天就可以回去了~怎么样，激不激动，开不开心？]
[回去之后咱们就见不到了，不过您是我的第一个宿主，我一定会记得您的！]
苏荼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相比于系统的欢呼雀跃，此刻的她只觉得有些食不知味。
司默敏感地察觉出了她的心不在焉。
青年伸手替她擦了擦唇角溢出来的汤渍，皱起好看的眉。
“不烫么？”
苏荼回神，模模糊糊地应了声。
司默默默地看了一眼苏荼，漆黑的眼里闪过一丝晦暗。
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但苏荼却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
因为她此时满脑子都是系统惊讶又带着试探的声音：
[宿主，您不会……不想回去了吧？]
“……”苏荼沉默。
系统努力开导：
[可是主系统只有今天这一天的开启位面权限，您再好好想想吧。]
这下终于得到了回应。
“知道了。”
女人按了按太阳穴，有些头痛：“我会回去的。”
说着，她抬眸看向司默：“今天胃口不太好我先回房了。”
这算是解释吧。
司默点了点头，没应声。
苏荼也没在意，却在刚回房坐下时，就看见司默正站在门口。
“怎么了？”
她耐着性子。
青年递过来一杯水，表情自然：“刚刚看师尊不舒服，要不喝点热水吧。”
苏荼点点头，没多在意。
喝完水后，司默也没有走，踢掉了鞋子上床，顺便把苏荼也拦在怀里。
许是青年怀里太过于温暖，刚起的苏荼居然又感到了些许的困意。
在即将昏睡过去之前，脑海里传来了系统的呼喊。
但它说的什么，苏荼并没有听清。
因为她已经睡死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