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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定了姜维的事情之后,
吕布的心情大好,
也没忘记之前询问姜统的事情,
这时候再次开口询问道:
“姜统,方才被我打断了一阵。你继续说刚才的事情吧。”
姜统闻言定了定神,
抛开了刚才那些纷乱的念头,
低头思索了一阵之后,
这才开口说道:
“主公,在下以为。凉州虽然贫瘠,但是主要原因在于水利不兴,以及地广人稀。故而若是能够解决这两个问题之后,凉州发展起来,不会比中原地区落后太多。”
吕布点了点头饶有兴趣地说道:
“继续说下去。”
看到吕布的表情,
姜统觉得信心大增,
接着开口说道:
“西平郡太守韩嵩韩先生,到任之后,连连几项举措颇见成效,统以为,可以放在整个凉州推行之。”
韩嵩自投效吕布之后,
吕布便令其就任西平郡太守之职,
短短不过半个多月的光景,
西平郡已经有了不小的起色,
吕布也是知道这件事情。
“哦?你说的可是减免税负、推行屯田之事?”
吕布开口向姜统询问道。
点了点头,姜统连忙说道:
“主公英明。”
吕布闻言点了点头,
手指轻轻敲击着书案,
这是他平日里思索的习惯。
这个时候,殿内众臣之中,
一个人突然越步而出,
向着吕布躬身行礼后道:
“温侯,端以为此举不妥?”
吕布闻言,循声望了过去,
只见此人身材瘦削,
颌下山羊胡。
吕布立刻认了出来,
此人名叫韦端,字休甫,
乃是司隶京兆人,
在原本的历史之中,
此人在官渡之战前夕,
任职凉州州牧,
曾和解韩遂与马腾之间的争斗,
最后官至太仆。
其有两个儿子,
韦康、韦诞都是极为有名的人
韦康接替其父,
就任凉州刺史之职,
韦诞擅长各种书法,
是三国时期有名的书法家、制墨家。
如今韦端是安定郡太守,
在他的治理下,
安定郡发展的也十分不错,
之前的烧当羌叛乱时,
安定郡就如同其郡名一般,
非常的安定,
没有受到一点儿影响。
“休甫有何高见?”
吕布开口询问道。
韦端先是向吕布行了一礼,
而后才回答道:
“窃以为,此二法虽然在西平郡取得不错的成效,但是在整个凉州推行,未免有些不妥。西平一地有其特殊的条件,故而韩太守因地制宜推行此二法。可是纵观整个凉州,与西平又有所不同,若是强行推之,恐怕适得其反。”
吕布闻言心中比较认同,
不过他并没有开口,
想要看看姜统有什么要继续补充的。
果然,韦端话音刚落,
姜统开口辩解道:
“韦太守此言差矣。如今凉州百废待兴,但是贫瘠落后之地居多,唯有减免税赋方能给百姓喘息之机,并且可以迅速收获因战乱而凌乱的民心。经过战乱之后,许多地方百姓流离失所,更有不少豪强趁势而起,兼并土地,若是不能以屯田之法,稳定民心,使百姓们迅速安定下来,那么今年又将会是欠收之年,则恐怕引起更大祸端。”
听到姜统的话语之后,
许多人不由得深以为然地点着头,
韦端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姜统的身份不如他,
而且十分的年轻,
在廷议时,如此顶撞,
让他脸上挂不住,
更何况,他韦端前一段时间,
趁着韩遂和马腾之间的混战时,
兼并了许多的土地,
烧当羌叛乱时,
再一次故技重施,
如今安定郡中,
所有适合耕种的土地,
几乎被他和另外几个家族瓜分完毕。
方才姜统的话语,
岂不正是指着鼻子说他。
大怒之下,正想要开口反击,
旁边另外一人开口说道:
“姜统此言差矣。凉州最大的问题非土地贫瘠,地广人稀,也非豪强兼并土地。实乃是羌、氐混居,这些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向来视汉民为敌。这些人才是祸乱的根本原因,唯有解决了这些人,凉州才能够完全安定下来,安定之后,方可谈及发展。”
开口之人名叫杨阜,字义山,
天水冀县人,
如今担任凉州从事。
此人颇有才能、刚直不阿,
只是由于性格过于刚直,
不太懂得说话变通,
故而人缘不是太好,
并且此人向来厌恶胡人,
因此和马腾等人的关系较为紧张。
杨阜的这一番话语,
立刻引来马腾等人的不满,
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
对面的杨阜却是连看都不看马腾一眼,
使得马腾更加的生气。
吕布的手指依然在有节奏地敲打着书案,
方才众人的表现他都看在了眼里,
但却始终没有开口。
众人眼见吕布一直不曾开口,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也都低下头闭上了嘴巴,
廷议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之中。
吕布这时却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少年,
少年脸上的稚气还未脱净,
模样长的很是清秀,
一双眼睛明亮而有神,
留给人的印象十分深刻。
此少年乃是法正,
法衍的儿子,
之前吕布招揽到法衍之后,
给了法衍一个职务,
同时令法衍派其子前来吕布这里担任书佐。
法正也是这几日刚到吕布身边,
和他一同前来的还有孟达,
这也是三国时代一员不可多得的将才,
只是孟达此人却颇为反复,
不过孟达却十分听从法正的话语,
吕布决定将孟达也暂时留下,
观察一段时间之后再决定是否使用此人。
“孝直,你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吕布这段时间以来,
多次和法正接触后发现,
法正虽然年龄不大,
但是其思维敏捷且十分缜密,
而且其想法甚多,
并且灵活多变,
与郭嘉、刘巴二人颇有些类似,
十分得吕布喜爱,
故而逮着机会就想要提点一番。
法正自从来到这里之后,
也时常研究凉州的各类资料,
并且由于担任书佐,
接触的各种消息资料也十分多,
因而对于凉州的情况,
不必在场任何一人了解的少。
此刻听到吕布的询问,
他落落大方地站起身来,
向着吕布行了一礼道:
“主公,正以为,诸位大人所言都颇有道理。只需要整理之后稍加一番改动,便可以推广应用,少则半载,长则一年,便可初步见到成效。”
听到法正的这句话,
吕布不由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方才几人说得都没什么问题,
只是有些过于片面,
姜统的见解虽然全面,
但是又有些忽略了细节,
若是将几个人的意见整合起来,
那到会是一个十分不错的计划,
吕布方才在听取了几人的意见之后,
心中也是这样的一个想法,
如今听到法正也是如此认为,
心中十分的满意道:
“那孝直你且说说该如何整理,又该如何改动。你可要考虑清楚再说,否则有所谬误的话,再各位大人面前我不会给你留有情面,定然会好好责罚与你!”
吕布虽然心中喜爱法正,
但是在众人面前仍然敲打一番,
这也是怕他得意忘形恃宠而骄。
法正却是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
自信地向吕布一笑,
而后转身向在场诸人行了一礼,
这才开口说道:
“小子无状,还请各位大人见谅。”
客气了一番之后,
法正挺直腰板开口说道:
“方才诸位大人所言,不外乎以下几点:其一,凉州地广人稀,没有充足的人口;其二,羌、氐还有匈奴和鲜卑等各蛮族众多,难以规划;其三,繁荣地区豪强林立,不便管理;其四,如今动乱刚平,人心不稳。”
法正侃侃而谈,没有一丝局促,
在场众人看见也不由得欣赏,
连连点头不已。
法正接着往下说道:
“其实这些事情也容易解决。不外乎三个方面,迁民众以丰凉州;分土地以安流民;笼异族以稳民心。”
法正的这番话说出来以后,
不但是吕布的眼前为之一亮,
在场的其他人也不由得侧目而视,
对于法正的这句话起了浓厚的兴趣。
在众人的瞩目之下,
法正泰然自若,没有意思的慌乱,
继续侃侃而谈道:
“首先说第一个方面,主公曾以购买奴隶之法以及迁徙中原人口之法充盈河西以及河套地区,如今已经初见成效,在凉州同样可以推行此法。”
姜统此刻却是率先站出来反对道:
“此法虽好,但是于凉州却不适用,至少如今不适合。”
吕布转过头看向姜统问道:
“哦?何以见得?”
姜统开口解释道:
“主公在此二地推行此法,如今已经初见成效,但是毕竟是提前有所准备,并且耗费了钱粮甚多,此其一;河套、河西地处凉州与并州之间,并且北邻草原,这里原本是羌胡地盘,各部落之间,多有征伐,故而可提供大量的奴隶可供购买,此其二;其三,则是因为中原迁徙来到这边,路途方面不算太过遥远,相对来说百姓们较为容易接受。”
顿了顿,姜统接着话锋一转道:
“然则,凉州较之河西、河套等地还要偏远,并且凉州之地更为广袤,若是推行此法,钱粮损耗甚巨,还未必能有此效果。”
听完姜统的这一番解说,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了赞同,
并且将目光投向了法正,
等待看他的笑话。
法正却是十分自信的笑着,
等到姜统不再继续发言,
他这才开口回道:
“且听下官到来。凉州虽地面广袤,但同样北接草原,与鲜卑接壤,向东则为河西,原本为烧当羌、先零羌以及南匈奴所占据,如今烧当羌已灭,先零羌与南匈奴尽皆投降主公,但此二族同样也互有征伐,至少如今两族为了争夺烧当羌的地盘,已经发生过数次较大规模的战斗,只是由于我军的存在,不敢太过。凉州西面则是西域,主公已经派遣卢植将军率领大军西征,西域诸国多如牛毛,大国有相当于我大汉朝一州之地的,同时也有相当于弹丸之地的小国,其民众数量更是多寡不一。卢植将军西征,定然会产生不少的俘虏,这都是我凉州可以用来充盈人口的现成之人。凉州虽然偏远,但是距离关中、汉中颇近,主公可从关中迁徙民众前来,或吸引汉中,乃至益州的流民前来,同样可以充盈凉州之人口。”
法正洋洋洒洒地说完这一大通,
在场诸人听完皆惊叹,
对法正不由得刮目相看,
这一番解释下来,
凉州如今所处的环境,
想要吸引人口前来,
似乎有着无数的来源。
姜统也不由得开口叹道:
“法孝直眼界之宽广,在下实不如也。”
“姜统兄过誉了,正不过是由于担任主公书佐一职,经常查阅资料,故而了解得稍微多了一些而已。”
法正言辞犀利,
但是却只是就事论事,
没有针对任何人,
并且事后还如此的谦逊,
不但令姜统挑不出半分毛病,
在场的其他人也纷纷点头不已。
吕布也是一脸的得意,
这时候开口询问道:
“孝直继续说下去,说一说这分土地以安流民;笼异族以稳民心。”
“喏!”
法正向着吕布躬身一礼,
而后接着开口说道:
“所谓分土地以安流民,顾名思义就是在整个凉州之内,推行屯田之法,只不过此屯田之田地不单只是令军队进行耕种,流民、奴隶皆可以进行耕作,只需要给他们一些奖励,便可以令其安心耕作,一旦这些人有了田地,有了收成之后,自然不会再离开他们的土地。”
说道这里时,
很多人都在不自觉地点着头,
但是法正也注意到,
以韦端为首的少数几人面色却变得十分难看,
而这少数的几个人,
大多是出身于各地的豪族大户,
在当地有着许多的田产。
所谓屯田之法,
就是将公有土地,
或者是无主的荒地,
收归为公有之后,
再交由军队或者农民进行耕作。
而屯田之法一旦推行开来,
受到的最大阻力就是这些各地的豪族,
他们的手中都掌握着大量的土地,
并且以此为他们聚敛财富的重要手段,
因此他们这些人是最不赞成推行屯田之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