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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菁菁可是反诈app的老用户。
从小到大,每年高考季,官方都会铺天盖地地宣传,谨防高考招录骗局。
说句不好听的,真能改分数,真能给找到什么内部招生名额,会找上你吗?
有这能耐的,早就nextlevel了,根本不会死磕高考。
叶菁菁不仅没心动,反而想翻白眼,直接拒绝:“不需要,我上大学我会自己考。’
她掉过头,直接抬脚走人。
女公安这回真要高看她一眼,夸奖道:“就该这样,你成绩这么好,自己考。以后总归能上大学的。不用理那些乱七八糟的。”
叶菁菁扭头看她,终于没忍住:“如果不是你们莫须有的话,我现在已经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了。”
女公安板起脸来:“我们也是秉公执法,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我们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那么我被耽误的前程,是不是就跟你们没关系了?”
女公安被噎得脸通红,也压不住火气了:“也不是我们让你投胎到你家里的。”
叶菁菁反驳:“投胎这事儿,是我能决定的吗?”
得,这种话就是车轱辘话了,说来也没意思。
车上,窦东阳还盯着叶菁菁远去的背影。
副局长的公子嘿嘿笑:“哟,抖爷这是真上心了。’
坐在副驾驶上寸头也跟着猥琐的笑:“怪有味儿的啊,抖爷你什么时候玩腻了,也赏我尝尝味呀。”
窦东阳相当大方:“一块儿尝,咱们谁跟谁呀。”
一想到那双眼睛陷入绝望,像死一样枯萎,他浑身的血就往身体下面涌。
让他大冬天的,都感觉燥热。
窦东阳舔了舔嘴巴:“今天找两个过来玩玩。”
寸头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小飞燕跟三子他们还在问,什么时候能把他们放出去?”
他试着帮忙说话,“他们没功劳也有苦劳,一直很听话的。
副局长的公子却拉下了脸:“就让他们劳改一年而已,还不知足。蠢得跟猪一样,丁点大的小事儿都做不好。”
他越想越生气,“没绑到人也就算了,居然叫人带着派出所的直接把他们一锅端了。蠢成这样,还有脸讨价还价?”
他眯起眼睛,恶狠狠地警告,“让他们老实点儿,出来以后我们还罩着。要是不老实,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别怪我们不客气。”
寸头吓到了,赶紧再三再四地保证:“不会不会,给他们100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多嘴。”
叶菁菁已经走出了东阳的视线。
后者要收回目光的时候,又有两个人走过。
其中那个戴着雷锋帽的女人,居然抖了起来。
寸头立刻吹口哨,然后怪笑。
卢少婷吓得腿一软,居然直接跪在了地上。
寸头哈哈大笑,调侃东阳:“抖爷,人家给你下跪了。”
东阳扫了一眼这个女人,愣了一下。
这双眼睛的形状,可真像啊。
啧,不愧是表姐妹,长着同一双形状的眼睛。
只是??
他嫌恶地看了眼卢少婷高耸的颧骨,和凹陷的脸颊。
真丑!
他收回了视线。
卢少婷却如蒙大赦,慌不迭地爬起身,连滚带爬地跑了。
后面的嬉笑和口哨声,像魔鬼的欢歌,追的她慌不择路。
公安都吓了一跳:“你别跑啊!”
可是卢少婷哪里会听得进去,她拼命地跑。
她要摆脱上辈子的悲惨命运。
她才是这个世界的大女主!
叶菁菁已经出了公安局的门,抬起头来,她看到了谢广匆匆忙忙骑着自行车赶过来。
他一得到消息,就从家里跑来了。
看到叶菁菁,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瘦了好多。”
七十年代,不流行瘦,况且叶菁菁还曾经瘦的跟个骷髅架子一样。
好不容易养起的那一点肉,这十来天的功夫,直接消耗得一干二净。
她又成了那个,风一吹就要倒的单薄姑娘。
谢广白心疼得要命:“你吃苦了。”
叶菁菁摸了摸脸,决定还是要实事求是:“他们没虐待我,就是里面的东西太难吃了。”
一天三顿不是杂面馒头,就是杂粮米饭,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问题在于,没肉啊,要么咸菜要么萝卜要么大白菜,她看了都头疼。
她无肉不欢。
她在纺织厂,最差也要吃乙菜,就是辣椒炒肉丝、胡萝卜炒肉片这种。
公安局给她的伙食呀,不仅减脂还减蛋白,连油花都看不到。
她吃的都快抑郁了。
谢广白听她叨叨叨地抱怨,终于露出了点儿笑模样。
他拍了拍自行车后座:“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叶菁菁往他车上一坐,直接提要求:“我要吃卤猪蹄,我要吃东坡肉。”
真的,这么多天,她全靠着对美食的幻想,硬撑过来的。
但是谢广白可不敢这样给她吃。
她寡淡了这么长时间,一下子上高油大肉,他怕她肚子会吃不消。
到了饭店之后,谢广白点了鸡汤,要了肉蒸蛋,外加清炒藕片。
他给叶菁菁舀了鸡汤,让她先喝了顺顺肠胃。
“你不用担心,我问了学校。你这样的情况,明年可以直接考研。”
他怕叶菁菁心思重,难受得慌,又安慰她道,“趁这个时间,你也可以抽出空来,好好翻译大学教材。”
叶菁菁闷头干饭。
她难受吗?肯定的。
从穿越过来第一个礼拜开始,她就定下了考大学的目标。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她没有一天松懈。
她穿越前上高中,备战高考的时候,烦了还会打游戏呢。
但这一回,她只差头悬梁锥刺股的。
结果煮熟的鸭子居然飞了。
只是叶菁菁在被公安局抓走的第一天,就已经有思想准备。
到现在,过了十多天时间,再多的悲伤愤怒,也消散的差不多了。
况且叶菁菁的个性就是往前看。
哪怕天塌了,她也不会留在原地哭泣。
“没事儿。”她干完了一碗饭,自我调侃,“说不定老天爷也不愿意我上本科浪费时间,想让我直接读研呢。”
谢广白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脸色,瞧她并没有心事重重的模样,这才放下心来,高兴地点头:“就是,本科没资格录取你。来,多吃点。服务员,麻烦帮忙再添一碗饭。”
叶菁菁老实不客气,痛痛快快地吃了个肚子溜圆,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
谢广白又张罗着:“我们去看电影吧,有《沸腾的生活》,听说挺好看的。”
叶菁菁奇怪:“今天又不是礼拜天,你不上班吗?”
谢广白笑道:“没事儿,我今天下夜班。”
“那你应该回去睡觉。”叶菁菁皱眉毛,“你还是大夫呢,怎么能这样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门口的方向传来说话声:“还好,没走呢。”
叶菁菁听着耳熟,扭过头一看,的确是熟人。
妇联的徐主席。
理论角度上来讲,她旁边站着的人,叶菁菁应该更熟悉,是这就是身体的母亲??党爱芳。
比起上一次在公安局相见,党爱芳显然瘦了不少,肉眼可见的憔悴。
现在她看着叶菁菁,目光仍然怯生生,甚至带着点惊慌。
徐主席当真头疼死了。
其实党爱芳比谢广白更早知道,叶菁菁要放出来的事儿。
可她这个当妈的,就是不敢独自面对自己的女儿,愣是等到徐主席开完会,陪着她一块儿过来。
现在,见到人了,她竟然还一句话不说。
徐主席一个劲儿地冲她使眼色,也没用。
还是叶菁菁先打破了尴尬的沉默,她催促谢广白:“你赶紧回家睡觉吧。”
谢广白琢磨着,她跟她妈应该有话说,便点点头:“那好,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他又生出了心疼。
在公安局里关着,她吃不好也睡不好啊。
徐主席看人走了,赶紧替党爱芳邀功:“小叶啊,你妈给你织好毛裤了。”
叶菁菁“哦”了一声。
党爱芳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喃喃自语:“我就晓得你怪我,你肯定怪我。你上不了大学咯。”
从她知道这件事开始,她就陷入了深深的煎熬。
叶菁菁真是烦死了。
如果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在她面前泪汪汪地说这话,她大概会同情对方。
可觉爱芳不是啊,她已经四十多岁了。
她本来应该是一位可以给女儿撑起一片天的母亲。
“那你希望我怎么回答你呢?说没关系,说我不怪你。然后你就心安理得了,你的痛苦你的难受,全部转移到我身上。由我来承担一切后果?”
叶菁菁直接翻了个白眼,“那真对不住您了,我没那么善解人意。”
党爱芳的眼泪“刷”地一下,哗哗往下淌,一边哭一边自责:“我就知道会这样,我就知道会这样。”
“你知道了也什么都不做,就在原地等着。你可怜你无辜,所以我应该哄着你包容你。”
叶菁菁对着她,实在没办法说出好话,“你的可怜,是我造成的吗?搞搞清楚,你是妈,我是女儿。不要指望我把你当女儿养。”
徐主席实在听不下去了,开口打圆场:“好了好了,回家吧,好好休息休息。”
叶菁菁的目光转向她:“对了,徐主席,我想问你个事儿。现在叶友德他姐姐是个什么情况?有没有关起来啊?”
徐主席跟不上她的节奏,但还是实话实说:“她的特务嫌疑比较大,现在还没放出来。你放心,调查清楚了,肯定不会冤枉好人的。”
叶菁菁心道:我管她是不是被冤枉了。
她之所以问这个,是为了党爱芳。
“徐奶奶,能不能麻烦你把我跟我妈送到三山街的副食品店?”
党爱芳茫然:“去那么远的地方干嘛?你要买什么呀,前面就有副食品店。”
叶菁菁彻底放弃跟她沟通了。
费神,还没效率。
她只看徐主席:“可以吗?”
其实徐主席也是满头雾水,但还是大方点头答应:“走吧。”
凭两条腿走路再远的地方,换上四个轮子,总共也没用半个小时。
车子停在副食品店门口,叶菁菁招呼党爱芳:“下车啊!”
党爱芳还是一副懵懂的模样,满脸茫然:“你要买什么呀。”
叶菁菁头回发现,自己是真的有厌蠢症,她直接吼出声:“买你的工作!”
她进了副食品店,直奔主题:“麻烦找一下你们经理。”
等经理办公室里出来,叶菁菁开门见山,把党爱芳推到前面:“经理,你好!这位是党爱芳同志,1952年,组织安排她到你们店里上班的。”
经理“哦哦“了两声,满头雾水,下意识问了句:“那她什么时候调走的?我也没见过这位同志。”
“不是调走的。”叶菁菁强调,“1953年,叶......叶友德他姐姐叫什么名字来着?”
党爱芳一副鹌鹑样,小心翼翼地回答:“叶秀芬。’
“对,就是叶秀芬。当时她用卑鄙的手段,欺骗的政府和人民,又哄骗党爱芳同志,顶了她的工作。现在,叶秀芬的真面目已经被揭露,我们要求把副食品店的工作,还给无辜的党爱芳。”
妈呀!
旁边看热闹的售货员们,都惊呆了。
天底下,还有这种神奇的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