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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丑丑来甄园的目的的确为财,只是并非藏燕居内其实并不多的钱银,而是甄段萧所藏不计其数的金条。
“我知道景德十贼的事。”薛丑丑说道,“而且我还知道甄段萧为了二百多万两银子杀了自己的结义兄弟,躲起来不再见人的事情!你们想知道为什么吗?”
虽有提问,但并无人回答薛丑丑。
薛丑丑毫无尴尬之色,继续追问一遍:“你们想知道为什么吗?”
依旧无人回应。
薛丑丑睁眼将瞎话说出口:“哈哈!既然你们这么想知道,就让我来告诉你们吧!因为我其实不叫薛丑丑!薛是我娘的姓,而我爹的姓就是甄!没错!我的名字其实就叫做甄……”
“甄丑?”狄元芳好奇地问了一声。
“你才丑!你全家都丑!”薛丑丑几乎暴跳如雷地吼道,“我的名字叫甄谦谦!谦谦君子的谦谦!甄谦谦!”
宋轶摸摸鼻子,心里嘀咕,谦谦也好,丑丑也罢,都是丑八怪老薛。
“那你与甄段萧又是何关系?”宋轶问道。
“没关系!”甄谦谦冷哼一声,“我才没有这样的叔叔!我爸才没有这样的弟弟!我们家都跟他没关系!”
甄谦谦虽说不承认,但其实言语之中早已将甄段萧与自己的身份阐述清楚,宋轶正准备向其安慰两句再让其言归正传时候,甄谦谦却又忿忿地说道:“你们说说,我们甄家祖祖辈辈都是小偷,就这个混蛋不学好,居然不做小偷出去做强盗!强盗啊!这是人干的事吗?”
闻听此言,众人顿时哑口,可甄谦谦还不依不饶地追问:“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甄秀简直就是个不肖子孙!真是气死我们全家了!”
“我们也差点被你气死!”撒尚可没好气地说道。
甄谦谦满脸嫌弃,看其模样依旧不肯罢休这一话题,宋轶没好气地说道:“是是是,气死你们便利店了!”
“便利店是什么?”甄谦谦问道。
“没什么。”宋轶说,“那你此番前来甄园,说是为了甄段萧所藏金条,又是何故?”
甄谦谦说道:“嗐!你们不知道,甄秀那个没出息不学好的不肖子,背弃祖业也就算了,偶尔回家一趟,还跟家里人炫耀,说自己建了一座庄园,藏了一批金条。他难道自己不知道这是多少条人命,多少鲜血铸出来的?既然他不在乎人命,我就要偷光他的金条,让他知道一下,失去钱财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让他知道,做强盗做土匪是不对的!”
宋轶忽然觉得甄谦谦所言居然还有些道理,若非自己还留有一个正确的三观,恐怕还真信了他的话,但此时候他也只有气得发笑,随手一巴掌拍打在甄谦谦的脑袋上,没好气地骂道:“你做贼你有理了?你做贼瞧不起做强盗的你了不起了?你做贼高人一等吗?”
甄谦谦缩起脖子不敢再说话,宋轶略带几分气意,让甄谦谦严肃地往下说。
宋轶在旁翻着白眼,甄谦谦不敢再胡说八道,便老实相告。
诚如甄谦谦所言,这一脉甄家的确几代为贼,但等到了甄秀这一代,甄秀觉得做贼不够风光,便离开家里去做了强盗,在结拜号称青芝十雄之后,也偶尔回家在家人面前吹嘘,等到闽江大劫案后,甄秀虽然改名甄段萧,但依旧时而偷偷回家,在父老兄弟面前诉说自己风光之举,其后建立甄园,又几度骗财杀人之后,也同样将藏金条之事相告。
甄家虽世代为盗,但求盗亦有道,因此对甄段萧之举十分不屑与发指,甄谦谦的父亲,也即甄段萧的兄长更是认定甄段萧所藏金条为不义之财,在多次言语之后,终于激发了甄谦谦大义灭亲之心,当即策马赶来扬州城,原本打算直接报官以待,但走到扬州州衙门口之际,因为天生的贼人而心生恐惧,故而又折返,在思忖之下,终究还是决定夜入甄园,盗窃叔叔的不义之财,以救济自己一家老小及四邻族人。
“你们看,我这样的想法就很对吧?”甄谦谦又十分理所当然地说道,“我们做贼的都有原则,劫富济贫嘛!”
“你劫的的确是为富不仁。”白亭山说道,“不过你济的这些人是不是贫穷人家我是不知道了,但一定是你们家的,对吧?”
“对啊,没错啊!”甄谦谦说完,居然哀叹一声,说道,“我们家里人都穷!不过只要这次我把那个不肖子的金条都偷了,我们就有钱了!有钱之后啊,我就终于可以不做贼了,到时候我就可以安安心心在家,把自己的一套本事传给我儿子。”
“等等?”宋轶急忙打住,问道,“你的本事传给你儿子?你要你儿子跟你一样长大成为一个贼?”
甄谦谦无奈地说道:“那能怎么办?家里几代人传下来的,老手艺,不能丢。”
不知怎的,在听见“老手艺”三字时候,宋轶的右手不由得微微一动,他低头看去,忽然意识到自己到这个时代之后,似乎确实把老手艺给丢了。
“唉,看来环境对人的影响果然不小。”宋轶自语着,忽然轻轻给了自己一个耳光,让自己将胡乱的想法甩去,恢复到对本案的侦破上来。
宋轶将四个仍被认定有嫌疑之人的嫌疑点说明之后,便对另外八人说道:“你们当中有人昨晚确实有一定的时间线,但在案发当时的时间线却并不明确或并无人可佐证,因此仍认为有犯案可能与嫌疑,但我给你们自辩的机会,若是有话要说,大可提出来。”
话音才落,便见乔山与马小梅夫妇缓缓站立起来。
相对于其他三十个嫌疑人,乔山与马小梅夫妇便有些特殊,其特殊之处在于,这二人似乎真的只是在寻找女儿过程之中误入了甄园,且他们的误入情况甚至比宋轶一行看上去还要更顺其自然,而在昨夜,这对夫妻于迎客楼内用完晚膳之后便返回房中,此后再无出来,一直到今晨被狄青叫醒,且这对夫妻的房中其实还被乔不死下了迷烟。
面对这双夫妻,宋轶终究有些头疼,在此案中,他虽然有个外挂,也大概猜测乔山与马小梅应当有隐藏身份,只可惜这二人所表现的并无特别之处,甚至许多时候都如同事与他们无关一般,让宋轶无法找出可将他们一举摧毁的破绽,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二人似乎太过清白,宋轶更认为其中必有隐瞒。
“宋大人啊,我觉着我们夫妻吧……”马小梅回头看了眼又复躲在自己身后的乔山,在乔山点头之后,马小梅继续说道,“我们夫妻就真的只是路过这里,我们也不认识甄庄主,跟别提他的过去还是什么了,我们也、也还着急去找自己的女儿啊!”
乔山探出脑袋来,朝着宋轶用力点头:“宋大人,这真的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飞来横祸!对,就是飞来横祸!哎呦,早知道,我们昨晚就掉头回去了,就不贪便宜住这里了!”
“当家的,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啊。”马小梅埋怨着,“昨晚还不是你硬要留下来,现在不但走不了,还要被人怀疑,你能怨谁,你能怨谁啊!呜……”
说到最后,马小梅居然抹起了眼泪。
宋轶冷哼,厉声说道:“既然案件已经发生,那么这座庄园之中便没有一人与此案毫无干系!你们身份不明,来此目的不明,昨夜行踪更是不明,是想用哭哭啼啼遮掩什么吗?”
闻听此话,乔山急忙将马小梅一扯,着急地说道:“别哭了!你别哭了!宋大人恼了!”
“行了!”宋轶又一声冷哼,转念一想,二人所谓寻找自己失散的女儿,这里也正好有一个被拐卖多年的欣儿,或许还能相互呼应上,便说道,“你们说说,你们走失了女儿,到底是何情况?”
听见询问女儿之事,乔山与马小梅相视一眼,马小梅眼泪依旧不止,因过于哽咽而无法言语,还是乔山红着眼眶将当年之事相告。
六年之前,乔山与马小梅十一岁的女儿便在二人带着一同去逛庙会之事被人拐走,从此以后夫妻二人便投入人海,四处寻找女儿,一直到今时今日,也还未有女儿的半点音信。
“我们其实也是荆湖北路人氏,这几年走遍了荆湖北路、福建路、淮南路,这次正准备往江南西路过去看看,昨天晚上就正好走到了这里。”乔山连连叹气,“我媳妇说得对,确实是我昨天晚上看着这里大门大院,还有好酒好肉招待,想要待一晚占点便宜,没想到却遇到这样的一个案子,唉!只可惜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话音落下,乔山哀叹声声,唏嘘连连,而这时候,黄文定皱着眉头询问道:“你说六年之前与女儿走散?方才蔡管家所言,欣儿虽是五年前到的甄园,可当时已被拐走一年,那岂不正是六年之前被人拐走?”
此话出,众人当即看向欣儿,欣儿却只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