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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稀奇的兵器,整一军营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姜宇好奇之心升起,却不适宜在此时询问,沈勇则是眯起眼睛,询问一声宋轶:“如此,便是准备好了?”
“好了!”
宋轶话音落下,姜宇急忙收起好奇心,一敲铜锣,当即全神贯注看着宋轶与沈勇一战。
大将对垒,无半分儿戏。
沈勇沉着,一双眼紧盯着宋轶,宋轶也不着急,就这么握着伸缩自如的棍,淡然地看着沈勇。
此般对峙,原本倒也并无如何,只是横刀不轻,沈勇这般举着倒是考验臂力,但宋轶顺其自然地垂着伸缩自如的棍,却丝毫不吃力气,时间一长,沈勇自己便觉得有些吃亏了。
终究共事多年,姜宇自然不会眼看着沈勇吃暗亏而不作声,当即是对两人喊道:“你们这是打算站到天黑,吃宵夜吗?”
“也不错啊!”宋轶笑道,“不知军营之中宵夜一般吃的是什么?”
“三十军棍,五十大板,你吃吗?”沈勇冷哼一声,往前一步,顺势便将自己的横刀往下一放,便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这般情况,即便二人再站上个把时辰,至少手也不会如原先一般酸疼。
谁知也就在沈勇顺势将刀放下之时,当即往前一步冲出,可也就往前冲了两步,便又刹住脚,面露微笑,缓缓退了回去。
宋轶这一动,当真是将所有人神经牵动,军营上下,无一人不以为宋轶要就此发难,皆屏气凝神全神贯注,而身处对面的沈勇更是匆忙要将横刀抬起应战,但谁知他原先手臂举着时间太久,匆忙放下之后,手臂正处于自我调节休息之状,想要抬起之时,却忽感一阵麻木刺痛,手愣是没起,刀也丝毫无动。
宋轶自己因长时间抱着嫦嫦奔跑而手臂麻木暂时失去知觉过,才故意有此吓唬举动,来看看沈勇到底状态如何,而他此时虽见沈勇岿然不动,但脸上表情却露着些许痛苦,便知道沈勇的手也的确是暂时失去了知觉。
若是这时候宋轶冲杀上去,沈勇落败必将无任何悬念,但宋轶这一场却并非想要让沈勇难堪,因而并就此出手。
在旁的姜宇原本也有心惊肉跳之感,但被宋轶这一惊一乍之举弄得有些恼火,问道:“姓宋的,你要动手便动手,吓唬人算什么意思?”
“这不是久站之后,活动活动嘛。”宋轶笑着回应一声,又向对面沈勇说道,“沈将军,是吧?”
说话时候,宋轶还真的随意走动舒展筋骨,沈勇毕竟不笨,听出宋轶是在给自己台阶下,便也活动起手臂,回应一句:“姜宇,本将与人比试,你管那么多作甚?”
姜宇耸耸肩,权当自己不曾开口。
两人舒展筋骨片刻,沈勇觉得自己手臂已经恢复如初,便停下来道:“时候也不早了,若是再不动手,也该开饭了,饭前,我们一决胜负吧!”
“好啊。”宋轶一笑,人忽然便朝着沈勇冲去。
沈勇分析过前三场比试,除去第三场狄元芳力量上的绝对优势之外,叶俊俊与狄青二人皆是属于快攻贴身类型,既然徒弟如此,师父自然也会是同一类型,因此沈勇早有提防,见宋轶冲来之时,却以静制动,等到宋轶近身,刀才忽然迎上。
宋轶丝毫不退,手中伸缩自如的棍当即迎上,只听得一声清脆之响,宋轶整个人便已一跃而起,膝盖朝着沈勇胸口撞去同时,左手当即便搭在了沈勇肩膀上。
沈勇猛地往后一仰,躲开宋轶的撞击,却不想宋轶正好便以此借力,左手用力一按沈勇肩膀,整个人当即从沈勇脑袋上翻过,而在落地之时,身形下蹲毫无犹豫,往后转去一记横扫。
沈勇到底久经沙场,知道不可将背后露给敌人,在宋轶越过他头顶之时,他就已经挺身往前,一转过身看见宋轶横腿扫来,顿时往后一跃,同时双手握住横刀,毫无任何客气,直接就往宋轶的腿上落下,眼见着刀要一击贯穿,只见一条黑影从旁打来,“铛”的一声,竟然就将横刀打偏,刀刺落地,宋轶一条腿安然无恙。
可宋轶却丝毫不给沈勇机会,他伸缩自如的棍当即沿着刀身往上,狠狠地打在沈勇手腕,沈勇手腕吃痛,却不肯松开,正准备要将刀拔起往后扯开距离之时,宋轶左手却忽然盖在刀柄上。
“沈将军,刀我可收下了!”
话音落下,宋轶将伸缩自如的棍一转,从下往上变成从上往下,重重打落下去,丝毫不留半分情面!
沈勇吃过一击棍打,只因是从下往上力气薄了许多,自己才觉得疼痛能忍,但从上往下的这一棍,他如何敢用自己的手硬接,当即就松开右手,而左手顺势接上,是要在宋轶棍子落下之后,就用左手将刀夺回。
可宋轶却似早有防备,在沈勇抽手之际,他整个人便往前一送,棍子也顺势对着沈勇的胸口直直打出。
沈勇原本还想靠近,但这一棍改了势头,他猝不及防之下,便当即收回左手,身形往后一靠,到底是躲过了宋轶一击,但这横刀也就此落在了宋轶的手里。
“好!”
叶俊俊一声叫好,双狄急忙也在旁呐喊助威,他们虽不过三人,可声音响彻,却让整个军营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相对于单薄的叫好,军营方面却无人敢坑声,即便是属姜宇麾下,但他们终究只是士兵,对于宋一学、周上丹、寿忠禄之类出糗时候的确还能喝倒彩几声,但场上换成沈勇之时,却已经不敢多嘴。
众目睽睽之下,沈勇被宋轶夺去兵器,自然有些挂不住面子,宋轶却笑一声,将刀从地上拔起,说道:“将军久经沙场,更擅长生死之战,与我较量却不能下杀手,是我占了便宜,刀还给将军,我们继续再来!”
话说罢,刀果然一丢,还送到了沈勇手中,只是沈勇刚接了刀,宋轶便当即又冲上前去,沈勇这次倒是不打算以逸待劳,直接也挥刀冲上去。
只听“铮”的一声,百炼精钢的刀与天外陨铁制成的棍碰撞在一起,双方兵器完好无损,双方人自然也安然无恙,只是四目相对,沈勇的眼中流露出些许杀意。
宋轶却只一笑,往后一跃,才方拉开一些距离,便已经将伸缩自如的棍往后一抽,可又毫无任何犹豫,直接就朝着沈勇又打了上去。
沈勇在宋轶棍抽离之后便也将刀往后一拉,正准备反击,却奈何宋轶又已经再度袭来,他只能将刀再往前一送,来抵挡宋轶的棍记。
横刀为唐刀样式,多为隋唐时代兵士佩刀,其刀型制传承自汉代环首刀,其刀身狭窄而威力巨大,但因做工精细复杂,造价不菲,在历经五代十国,传承至宋时已不多见,沈勇得一柄横刀也的确不易。
沈勇所持横刀以宋代度量长度其实与宋轶伸缩自如的棍相当,但因重量及灵巧度上稍有逊色,再加之宋轶本就擅长以快取胜,一时之间,即便利器在手,沈勇也只有抵挡之份,毫无还击之力。
宋轶一旦得势,那动作是更快几分,再加之步步紧逼,沈勇一时之间连连败退,眼看着就要被逼到擂台圈外,宋轶忽然高声说道:“沈将军,看来这场比试也就要结束了!”
话音落下,宋轶当即又出一拳,沈勇匆忙之下,便以手去拦,但也就在宋轶拳头要打到沈勇身体之时,速度忽然慢下,这电光火石之间,沈勇手已经抓住宋轶的拳头。
宋轶一笑,自己拳头带着沈勇的手往旁边一转,同时人也一跃而起,紧接着,用力将拳头一拉回来,他人就此倒飞出去。
“砰”一声落地!
宋轶当即从地上翻身而起,手中还紧紧握着伸缩自如的棍,眉目紧锁,准备伺机再上之时,忽然有人大喊一声:“出界了!”
宋轶一脸茫然,往地上一看,自己果然已经摔出擂台。
“吼!”
全营兵士齐声欢呼,纷纷喝彩,而沈勇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有些茫然。
宋轶连连叹气,站起身来,对沈勇抱拳说道:“沈勇将军果然神勇,是在下输了,在下甘拜下风!”
沈勇抬头看着宋轶,眉头微微皱起。
宋轶当即笑道:“沈将军英勇,护住一军颜面,在下是当真佩服的,若有机会,下次一定再来讨教!”
沈勇看着满脸笑意,丝毫不为一场输赢而介怀的宋轶,长叹一声气,抱拳说道:“宋先生承让!”
宋轶一笑,叶俊俊与双狄三人正围了上来,低语关切宋轶情况。
全军虽是欢腾,但沈勇脸上却依旧毫无悦色,他喝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今日本将能胜,他日也有会输之时,你们因一场小胜而如此欢呼,其不知骄兵必败?方才欢呼之人,统统给本将绕营跑二十个圈!”
“喏!”
沈勇麾下众兵士无敢怨言,当即领命整理队伍跑了出去,而姜宇麾下则是面面相觑,不知该当如何。
姜宇将锣一敲,喝道:“沈将军的命令你们没听见?都给我跑出去!”
“是!”
又是一支整待,陆陆续续跑出军营。
大部分士兵皆跑出军营,校场之上顿时空空荡荡,姜宇、沈勇、余泽彬三人也走向宋轶四人,沈勇当即对宋轶抱拳,说道:“宋先生,末将原先得罪之处,还望宋先生与三位英雄见谅。”
“表舅,你听,他原来自称本将,如今改称末将,还称呼你宋先生,看来你方才的假摔还真够值钱的!”
“闭嘴,休要胡说!”宋轶训斥狄元芳一句,又抱拳对沈勇说道,“小孩子胡说八道,还望沈将军莫要见怪。”
“无妨,他说的本就是事实。”沈勇说道,“方才若非宋先生故意相让,输的人必是末将,还是宋先生保全了末将颜面。”
宋轶笑道:“若是生死之战,我又岂会是沈将军的对手?只不过投机取巧,又擅长快攻,才有了优势。假若再是久战,也必然不会是将军敌手。”
沈勇面露惭愧,姜宇在旁说道:“宋轶,你还真是了不起,这场比试你本就赢了,最后还故意逼老沈出手,为的不是给自己长脸,却是给老沈树威风,一场假赛,结局双赢,你这计谋还当真是深!”
宋轶抱拳说道:“二位将军统帅一方兵马,为我大宋征战四方,自然是不能孛了面子,我等小民却无妨。不过如今扬州城中的确命案要紧,还希望二位将军遵守原先赌约,借一都兵马助我破案。”
“宋先生客气。”沈勇说道,“不过,赌的不是一营吗?”
宋轶坏笑:“还不是全凭沈将军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