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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狗血却又感人的一幕如约而至。
此时候,甄文娜也惊愕地缓缓起身,而撒尚可与甄文韵早已朝着对方疾跑而上,二人冲到面前,互相之间确认眼神,当着众目睽睽,当即抱在一起。
“爹!”
“韵儿!”
父与女相拥而泣,甄文娜终于也泪流满面,她强忍着情绪跑到自己姐姐面前,还未有半句话,撒尚可当即一伸手将她也抱在话里,一声呼喊,父女三人时隔多年之后终于再一次相见。
哭声不止,众人唏嘘不已,即便是如此场合,也有人颇受感动,如嫦嫦这般心善之人,如甄小姽这样不见亲人之人,甚至都落下了眼泪,而宋轶,则是忍不住捂住了嘴。
狄元芳人在宋轶身边,忍不住拉扯了宋轶的衣裳,低声说道:“表舅,你这样的反应是不是有些过了?”
宋轶摇摇头,他现在的情绪并不适合用语言来回答狄元芳。
可狄元芳实在有些看不过去,皱着眉头说道:“表舅,人家父女相认,你不受感动也就罢了,可你这……你这一双手也挡不住你的笑啊!”
原本这场面的确应当感人肺腑,可宋轶见惯了这样的认亲场面,每每出现的同时,便是满屏搞笑的弹幕,他早已麻木这样的认亲,甚至预感之后还有更多的认亲名场面,又哪里还能忍得住笑?当真如狄元芳所言,一双手都遮不住他放荡不羁且不合时宜的笑了。
狄元芳实在看不下去,宋轶却不知道该如何收住自己的笑声,无意转眼看见了嫦嫦伤感满面,却当即脸色一凝,急忙跑到嫦嫦身边,将其搂在怀里,轻轻擦拭眼泪的同时,低声安慰着。
那边父女三人还未哭完,另一边吴小磊却忽然站起身来,走到甄世勋的面前,说出众人认识他之后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我用得着骗人吗?”甄世勋拍着胸脯说道,“你别看我以前装疯卖傻,但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鼻涕?”
拍过胸脯的甄世勋十分恶心地抬起自己沾满了鼻涕的手,他左看右瞧,但凡被他双眼扫过的人,都急忙起身远离,好在迎客楼的空间不小,最后除了鼻涕的主人甄小姽与质问的吴小磊,以及被绑着不能移动的五人,其余众人全都很干脆地转到了另一边。
甄世勋看着众人嫌弃的眼神,无奈又试探着将手伸向吴小磊,吴小磊瞪了他一眼,他才将满手的鼻涕抹到了自己还算干净的裤子上。
等到甄世勋总算折腾完了,吴小磊这才又认真地看着他,又指了甄小姽,问道:“你说,她爹,吴天龙?”
吴小磊的神情十分严肃,甄世勋不知其脾气秉性,生怕其实要对甄小姽下手,当即伸手要去将这个虽非亲生,但也疼爱的妹妹拉护在身后,但甄小姽就是嫌弃甄世勋手上的鼻涕,直接闪身躲开,甄世勋尴尬地将双手一示:“你嫌弃什么?都擦干净了!”
吴小磊再一次站到甄世勋面前,追问:“她爹,吴天龙,是不是?”
甄世勋厌烦地叹了口气,点点头:“是。”
吴小磊转身,一双眼直勾勾看着甄小姽,甄小姽有些愕然,而甄世勋则的确十分爱护地走到二人中间,正准备插身而入救护自己的妹妹,谁知吴小磊抬起手摁住甄世勋的脑袋,直接就将他往旁一推,双眼落下泪来的同时,一把将甄小姽抱住,口中含糊地大喊着:“姐!”
“你、你喊我什么?”甄小姽有些茫然,“姐?难道你是我的弟弟?”
“姐!”
吴小磊没有任何的解释,只是十分悲痛得呼喊着,他的情绪比之方才的撒尚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也正因为感受到了吴小磊的真情,甄小姽双眼又是一红,她也将吴小磊紧紧抱住。
“弟弟,原来我还有个弟弟!”
姐弟相拥,宋轶刚安慰完的嫦嫦又被感动,忍不住又落下泪来,宋轶叹声气,将怀里的嫦嫦搂得更紧。
场面虽然感动,但此起彼伏的哭声却让狄元芳实在有些心烦意乱,他干脆就抓起一张凳子敲了敲桌面,不耐烦地说道:“你们哭得是什么?眼下还有案子未破呢!表舅,你到底审不审案了?”
话问出口,狄元芳才发现宋轶正在安慰嫦嫦,先是一愣,紧接着缩起脖子,不由得将凳子放下,往后退了两步,他可是害怕自己打扰了宋轶与嫦嫦,会被宋轶一顿痛骂。
不过这回宋轶倒是并未责骂狄元芳,反而狄元芳的话让嫦嫦听在耳中有些许羞愧之意,急忙自己抹了抹眼泪,将宋轶一推,低声说道:“阿眠断案要紧,莫要再管我了。”
宋轶哪里肯轻易离去,正准备再继续安慰嫦嫦,旁边叶俊俊看不下去,当即插口说道:“宋小鞋,嫦嫦姐与元芳说得对,眼下断案最为紧要,嫦嫦姐这边我会照顾,你先去断案吧。”
嫦嫦对着宋轶认真点头,宋轶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对嫦嫦说道:“好,那你安心在此,若有事,一定记得喊我。”
嫦嫦点头。
宋轶深呼吸,又走到众人面前,稍作思考之后继续说道:“现在已经有两组人各自找到了自己的亲人,我不确定后面会不会有更多的认亲环节,但我现在确定的是,你们之中已经有人确定了有杀害甄段萧或者说甄秀的动机。”
宋轶抬手一指陈野与言阿布,说道:“这位福建泉州言家的少爷言阿布,昨天晚上已经亲口向我承认有杀人动机,他的动机有两重,其一是为吴天龙报仇,其二则是因为甄小姽而起的杀机。”
“怎么又是我?”甄小姽又是一脸茫然,她虽然见过言阿布两次,甚至还一起玩耍生活过,却显然早已将童年旧事忘却,至于言阿布此人,自然也不再记得。
“元芳,把言少爷身上的绳子解开,让这位言少爷自己跟她说去。”宋轶并不想在此浪费时间,他知道即便言阿布有杀人动机,但自己作为旁证,嫌疑已经排除,因此可以让狄元芳放人。
在狄元芳解开言阿布身上绳索之时,宋轶又说道:“这位陈野,杀人动机也很明确,当年景德十贼杀了他的父母,害他家破人亡,他偷入甄段萧密室,知道甄段萧就是当年景德十贼之一,因此起了杀机,合情合理、无可厚非。”
陈野毫无反驳,甚至一脸只恨甄段萧并非死在自己手上。
不过陈野与言阿布一样,有动机却并无嫌疑,宋轶自己便是证人。
“第三个是王饺子。”指向被捆成粽子的王饺子,说道,“这位的情况大家已经都知道了,十五年前闽江大劫案中受害人的儿子,因此想要杀了景德十贼之一的甄段萧报仇,合情合理。”
众人点头,宋轶转过身,指向了吴小磊:“你也有杀人动机,对吧?父母惨死在甄段萧的手里,所以你其实早就知道了甄段萧的身份,也因此混入甄园,想要借机报仇,是不是?”
吴小磊的回答依然简单明了:“是!”
“很好!”宋轶将手稍稍一移,指向了甄世勋,“你是第五个可以明确有杀人动机之人。”
“我没有。”甄世勋耸耸肩,一脸无辜地说道,“我只想保命,不想杀人。”
宋轶忽然想念那柄被自己丢出去的扫帚,要是此时还在手里,他就能毫不客气地砸到甄世勋的脸上,只可惜现在手无寸铁,只能翻起一个白眼送给甄世勋。
但这时候,才方父女相认的撒尚可看不下去了,他摇着头用难以置信的口吻说道:“你父母都被杀了,你明明知道自己的仇人近在眼前,你居然告诉我,你只想保命?难道你从没想过为自己的父母报仇?”
“想过。”甄世勋很认真地说道,“但是我更清楚,甄段萧曾经是山匪,他有一身本事,我呢?我有什么?”
“一身裙子。”
魏小梗忽然冒出来一句。
只听得“噗嗤”数声,虽然并没有哄堂大笑的效果,但这一群人当真并无遮掩地笑出了声,未给甄世勋半分薄面。
甄世勋倒是不生气,还认可地点点头,说道:“是啊,我只有一身裙子,裙子能干嘛?我去勾引他,去色诱他吗?只要是个瞎子,就绝对不会上当!”
“额,对不起。”撒尚可打断道,“我觉得,即便是个瞎子,恐怕也不会上当。”
甄世勋又点点头,顺着话说:“那不就完了?我还能怎么去杀人,当然只有保命了!”
“不。”宋轶却摇头,“保命是真的,但有杀机也是成立的。”
“那就当我有杀机吧!”甄世勋算是放弃了争辩。
宋轶摇头,不再与甄世勋多理论下去,再一转,指着人群中的刘秦风说道:“书童刘秦风,你是第六个具有杀机的人,理由与陈野一样,也是因为景德十贼杀你父母。”
刘秦风并无反驳,还认同地点点头。
宋轶一笑,继续说道:“但我还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刘秦风,你是因刘长林相助,查出当年杀害你父母的景德十贼之一人在此处,但你又是如何知道,甄段萧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