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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什么？”面对李公公的迟疑，赵铁之眼底一闪而过的不悦。
一提及沈暮江一事，李公公便像是有千言万语卡在喉咙之间，总有言谈未曾吐出。
他心底到底藏有什么，便是连着他这个天子也不得而知。
赵铁之近日对李公公的态度，是越发的冷淡。
李公公是伺候先皇和当今圣上赵铁之两代皇帝的人，对他们的脾性也多为了解。
他这态度是真的触怒了皇上，才会引来皇上如此不悦的口吻。
李公公汗颜，连忙回道：“奴才只是想要提醒皇上，镇北王那里，皇上切勿太过于信任了。”
“朕自幼一起长大的兄弟，为朕保卫疆土，建功立业，稳固大燕根基，其沈家，可谓是朝廷的肱股之臣，两代之人都战死沙场，沈家的功绩又有几个人能够比得过？”
“朕对他的信任也是来自于他对朕的忠诚，你可知？”
李公公便知，他说不得一句对镇北王不利的言谈。
想起先皇的担忧和叮嘱，李公公总觉得事情在向着先皇所预测的方向发展，他因此也惶惶不安起来。
他遵守着先皇在世之时儿的遗旨，尽力辅佐当今圣上。
“皇上。”李公公再次跪下，跪在赵铁之面前，表情严肃，他先前里的话绝无半句虚假，他的真心绝对没有掺杂半分假意。
他这些年里，一直都是为了皇帝好。
沈家的功绩世人看在眼里，皇上看在眼里，他也看在眼里。
“功高盖主之事儿，皇上定要三思啊！”
“即便沈家功高盖主，朕也相信，他绝无叛乱之心。”赵铁之对沈暮江信任的程度是旁人无法撼动的，这便是先皇临终之前一直担忧之事儿。
“皇上您相信镇北王，可奴才就怕，镇北王会辜负了皇上对其的信任。”
有些话不该说，但李公公一定要说得，他在皇上身边伺候服侍多年，劝诫的话也说过不少，皇上没有一次像是今时今日这般儿，如此气恼的。
先皇的担忧，一点也没有错。
“不会的。”
多说无益，李公公再次放弃了劝阻。
赵铁之有些事情都看在眼里，包括李公公的欲言又止，先皇的遗嘱，他都是清楚的。
父皇一直忌惮于沈家的势力和威名，对沈家多次打压，但沈家父子对其却丝毫不在意。
父皇名利心太过于沉重，在位时又多惶恐，担忧顾虑的事情太多，能够顾及到受百姓追捧的沈家父子身上，实乃常情。
赵铁之能够理解父皇，却不能够认同其心思。
他眼中所看到的沈暮江和其已故去的爹，是全然对得起皇室一族的信任的。
镇边城上，隔日王府里采办，容尽欢同着沈暮江商定了计划，他跟随着采办的人一同出府，查询砒霜一事的证据。
她随身携带了一张人皮面具，略微粗糙，是她这几日私底下一直赶工加紧制造出来的。
根据李壮的描述绘制的一张人皮面具，只要她挨个药铺子里逛一圈，总能有人认出来的。
除非不是本人亲自购买，自然，为了防止麻烦，容尽欢离府之后，便带上了草帽，遮盖住整张脸。
这一切都是沈暮江鬼不觉的进行着的，为的就是防止钟木兰有所察觉，从中捣鬼。
沈暮江原本是不同意容尽欢做此类事情的，容尽欢的要求是不必任何人跟随着，她要亲自会一会这个钟家军的人。
若是找不到直接证据，贸然指认钟家军的人一定会打草惊蛇的。
那钟木兰知晓他们在怀疑她，却不知道他们已经看到了她安排的人。
她这几日一直安排人前去王府打探消息，不就是害怕事情暴露，惹来沈暮江的厌恶。
钟木兰的心思并不难猜测，容尽欢已经摸得透彻。
“一路小心，这是长烟，有事立刻放长烟，会随时有人支援你，这是命令！”沈暮江命令容尽欢收下那支长烟。
但长烟一旦放出，无疑是打草惊蛇。
容尽欢收了沈暮江给的长烟，却不打算按着沈暮江的吩咐做事，她另有安排。
她心中的计划，沈暮江是无论如何也猜测不出来的。
王府内，李壮询问着沈暮江：“王爷，您为何准许她前往，这件事情太危险了。”
“她如今是在征求本王的意见，想要得到同意，本王若是拒绝了，她依旧会义无反顾的，只不过是不告诉本王，暗中进行罢了。”
毫无差别，沈暮江便是意识到这一层事情，才打算放弃那个起初安排的计划，一切依着容尽欢的计划行事的。
“这样好吗？”
李壮的担忧也是沈暮江的担忧，沈暮江是容尽欢的未婚夫故而沈暮江的担忧更浓烈一些。
那个女人知晓他烦心于这件多年前的旧事，困扰于其中，便想要替着她调查的清清楚楚。
她的用意，沈暮江再清楚不过了，她总是为他考虑，不管是现在还是过去。
她先前身子有所不适，沈暮江不允许她插手他的事情。
她现如今的身子逐渐有了好转，却是一定要帮助沈暮江的，不然于心难安。
容尽欢一直在恳求着某个男人，希望对方能够有所反应。
沈暮江也是被她磨得没了心智，不由自主的答应了她，实际上是清楚她的脾气才答应了这件事情。
“让她去做吧。”总比容尽欢背着他做任何事情都要强。
容尽欢一路沿着东街方向走去，今日一早便做过盘查，同着沈暮江围在书房内半日，将着大大小小的药铺都盘查了一遍。
镇边城四通八达，地域辽阔，一共二十三间铺子，他们根据镇边城的地形图描绘出了一条路线，便是按着那条路线沿途出发，在天黑之前结束。
容尽欢乔装打扮结束，又让青竹穿上她的衣裳，梳着她的发型，制作了人皮面具，扮成她的模样分散注意力。
钟木兰暗中安排蹲在王府附近的人，只瞧见了青竹假扮的容尽欢，并没有瞧见真正的容尽欢。
而真正的容尽欢早已经消失在了王府附近，按着路线出发各个药铺。
她的身影，无人注意，她这一举，安排的恰到好处，一切计划周密，无缝隙。
容尽欢将着地形图藏于袖间，无人察觉，她一路快步走着，保持着速度，只沿着人稀少的地方出发。
记忆里那些巷子，泉涌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