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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在外头禀告，说是王爷过来了。
“拦住他！”
姚芊芊顿时跳起来，这幅样子被他看见不如撞死算了，相比之下，前些天涂了绿药膏的自己简直就天仙下凡。
“不要闹，”还未进门就听到她的声音，北连墨大步流星走进来，上前一把捉住要逃跑的王妃。
“给我看看。”
不不不！
姚芊芊拼命挣扎，捂着脸觉得自己连脑袋都大了一圈，心中悲愤万千，我竟然真的变成了一只猪头！
“乖乖，给我看一眼，”北连墨略微用了些力气，才控制住不断挣扎的姚芊芊。
眼看着没办法躲过去，姚芊芊只能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闭着眼睛让他把自己翻过来。
看吧，敢叫出声我一定打死你。
“怎么会这样？”
幸而清平王只是微微蹙眉，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嫌弃或惊恐的意味，免去了被打死的命运。
“不知道，”姚芊芊垂头丧气，“早上醒来的时候就这样了，昨天晚上睡着了，也没注意。”
昨晚自己倒是注意了，只是因为昨晚去的太晚，他怕在那里留宿，第二天睡过头容易被发现，所以看过之后就离开了。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的唾液？
若真是如此，那岂不是自己的罪过？
“大人快请，”丫鬟招呼御医进来。
老御医呼哧带喘，一大早就被从床上拉下来，一路跑过来，原想着王妃不该再出什么大事，但一见姚芊芊的脸，还是被惊了一下。
“王妃这是，哎呦，”他连忙给姚芊芊探脉，屏气凝神探脉许久，这才询问了昨天姚芊芊的膳食，又检查了食用的药膏，一切正常。
“王爷安心，这是好事。”
我都这样了，竟然还有好事？
姚芊芊探起半个身子，觉得自己如今连嘴巴都肿了，想开口问问，却根本说不清楚。
“请王爷屏退左右，下臣有话想与王爷，王妃，单独说。”
北连墨挥退众人，房间只剩他们三个，御医捋捋胡子，低声道。
“王爷荣禀，王妃不是过敏，而是中毒了。”
中毒？！
姚芊芊立马想起曾经的子母蛊，那番滋味自己实在不想再感受一遍，北连墨握紧她的手，平日里吃穿都在一起，为何只有姚芊芊中毒？
“什么毒？”
“是宫中的一种毒，民间已经寻不到了，即便是宫中，那也是少之又少，连方子都残缺不全，老臣有幸见过一次，所以依稀有些印象。”
据御医说，这毒是曾经一位擅长药理的妃子研制，自然不是当今皇帝的妃子，而是很久之前的王朝。
那名妃子因记恨当时的宠妃，所以调制了这毒药，开始的症状跟过敏极为相似，但若是一直用过敏的法子医治，只会让毒慢慢进入身体内部。
时间长了，脸便会慢慢溃烂，再想施救却已经来不及了。
“不过，这毒发的症状起码也得半月，王妃不知服用了什么，才刺激了毒性突发，不然照此拖延下去，这脸必定是救不回来了。”
北连墨攥紧掌心，莫不是自己的唾液当真有用，刺激了毒发，所以一大早才显现出来。
“既是毒，那可有解药？”
御医叹气，说这毒是那妃子研制，当初她心怀怨怼，根本没有留下解药，连毒药的配置方子，也是几代御医辛苦研制的，所以解药只能摸索着试试，不敢保证万无一失。
“但若是能知晓，是何物刺激了王妃毒发，那或许有用。”
北连墨试探问道，“大人的意思，那东西或能解毒？”
御医点头，但姚芊芊有些听不明白，那东西既然能刺激自己毒发，那不该是少碰的好吗，万一用多了，加剧自己脸烂怎么办？
“王妃放心，这毒发是因为受了刺激，那东西既然能让毒性发生排斥，那也就有可能将毒逼出来。”
不过一切都只是猜测，毕竟现在连那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御医也没法说的十成十。
只能请北连墨多多留意，看昨天晚上姚芊芊不同于往常用了什么，自己只能按照摸索出来的解药，试着配上几服，看看效果。
“好，本王知道的。”
送御医离开后，北连墨有些犹豫，这从前也没试过，不知自己这种唾液，到底对这毒有没有用治疗作用，如今成与不成，各占一半。
那他今晚，还要不要试呢？
“我八成是要毁了，”姚芊芊把头埋进胳膊里，“你还是赶紧物色个新王妃吧，但是不要太漂亮，不然像我这样，容易遭人记恨，再毁一张脸就太可惜了。”
清平王又好笑又心疼，坐到她旁边，捧起那张五颜六色的小脸，不由笑出声。
“放心，这辈子只祸害你一个就够了，当时向父皇求娶你的时候，我就发誓只有你一位王妃，这点小疙瘩算什么，我在意，你也不许胡思乱想。”
姚芊芊觉得自己如今这张脸，被他深情的注视着，格外有些别扭，她不自在想别过头去，但却被北连墨强行掰过来。
“看着我，你是不相信我？”
那倒不是，她摇摇头。
“若是相信，那我有一个问题，须得跟你问清楚了。”
“什么？”
清平王正色道，“若换做是我，变成如今这番模样，脸上要比这样更严重，要变成毒发之后彻底没救的样子，你会毫不介意吗？”
啊？
姚芊芊嫌弃的看他，这是什么白痴问题，你多大了这么幼稚？
“快说，”清平乐盯着她的眼睛，“说实话，敢撒谎就打你屁股。”
你这人，姚芊芊哭笑不得，只得配合道，“我不会，我记得你好看的样子。”
这算什么回答，清平王不是很满意，于是晃晃她。
“那若是你忘记了呢，时间长了你总会忘记的，忘了要如何，你会嫌弃之后离开我吗？”
咱俩现在是谁中毒了？
姚芊芊叹了口气，为什么你看起来比我还要紧张？
“也不会，真的不会，我会不离不弃，长长久久的陪伴在王爷身边，旁人见了都会说一声羡慕，羡慕我们的恩爱情长。”
真的？
清平王怀疑的看她，为何这话听起来，颇有几分敷衍的意味。
“那你日日瞧着本王那般模样，不会觉得厌烦害怕，不会喜欢上别的英俊男子，还愿意与本王同床共枕，不会……”
“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问题，”姚芊芊一巴掌糊在他的脸上。
“不会不会，都不会，不会离开，不会厌烦，不会害怕，不会抛弃，我会爱你爱到白发苍苍，爱到满脸皱纹，爱到坟墓里去，信不信，不信揍你！”
北连墨笑着将人抱进怀里，信，真好听，这些话若是能日日听见，就是真的烂一张脸也没什么。
“我也是，也是如此，所以不要担心，任何事都不会改变我的心意，也不要怕，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多信任我一些，好不好？”
姚芊芊鼓着嘴巴，而后慢慢的笑起来，笨蛋，说了那么多废话就想告诉自己这些，我就知道啦！
原本的惊吓和担忧过去，又被北连墨这样狂轰乱炸般的示爱，姚芊芊已经不在意如今脸上是什么模样了。
若能恢复自然是最好的，若是不能，便也要赖上这个人，跟他携手一生。
至于将来他是否能登上皇位，是否会填满后宫，今后再说吧，如今她只想快活的过日子。
这个晚上，是姚芊芊从受伤一来，睡得最安稳的。
即使是在梦中，也依然忍不住想起北连墨的话，使得整个梦境都是甜的。
黑猫慢慢靠近她，犹豫了一番，还是伸出舌头，仔细去舔那些疹子，它并不觉得恶心，像从前许多次那样，舔舔小女人的脸蛋，只不过这次不能被她发觉罢了。
若真的有效就好了，黑猫蹭蹭她的脑袋。
将她推上这个王妃的位子，是当初自己的报复心理，只为了让北轩城气愤苦闷，但谁曾想，最后却是自己的心被牢牢抓住了。
如今，便是她要走，自己也舍不得了，只是一旦在自己身边站定，那便意味着会像现在这样，有数不清的阴谋诡计扑过来。
从前是她的命，这回连她的脸都遭人暗算，在自己身边，她受过大大小小的伤，北连墨甚至一度觉得，自己是自私的。
若是放她离开，按照她从前希望的那样，离开王府，离开自己，过逍遥自在的生活，远离这一切，她可以安稳富足的过完一生。
“我舍不得，”黑猫低语，“无论如何都舍不得，所以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姚芊芊抖了都眼皮，翻身将黑猫压在身下，呢喃两声后再度沉睡过去。
鼻尖是她身上淡淡的馨香，黑猫满足的闭上眼睛。
若是能在这个怀抱里待一辈子，叫自己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第二日，姚芊芊美滋滋的从睡梦中醒来，昨晚又梦见小乖乖了，真好。
她坐起来，走到梳妆台前扫了一眼，而后顿住，又扫了一眼。
“来，来人，来人啊！”
丫鬟连忙推门进来，见自家王妃又呆在镜子前，不由揪心，刚想开口安慰几句，就听姚芊芊急声道，“去请御医，还有王爷，请他们赶紧过来！”
昨日泛紫的疹疱，已经肿大了一圈，像是打了气似的，这样子，是毒发的更严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