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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无妨,小的这便带您进去看看!”说罢,这官兵下马上前,对两个守门的人道:“真没眼色,驸马爷到了,还不快上前去迎!”
“啊……是,是!”两名守门人均是从烈炎王宫内安排来的高手,听闻驸马到了,赶忙匆匆跑到马车跟前,抱拳低头道:“驸马爷吉祥!”
“啊,吉祥吉祥。”程青道。
两名门卫对视一眼,忍住笑意,走到马车跟前,道:“老太太好!”
奶奶掀起帘子,道:“诶,孩子,你们好~”
两名门卫眼中笑意更浓了,却见马车中还有一正襟危坐,神情严肃的老头,眼睛滴溜转两圈,转头问程青:“驸马爷……这位是……?”
“哦,走的时候忘了交代,不光要带奶奶回来,我将爷爷,也接回来了。这位,是我的爷爷。”程青面不改色道。
“哦,原来如此……老先生好!”二人一脸明了的神色,转头毕恭毕敬对赵大夫道。
“嗯~”赵大夫自是人精,哪会看不出这两个门卫眼中的不敬,便只是鼻中轻轻哼了一声,继而不再说话。
门卫一看,这驸马的家人中有不是善茬的,自然不敢造次,赶忙从府中又叫了两个人,几人屁颠屁颠从马车中拿下小凳子,扶着二位老人下了马车,将马车中的行李一并挎在肩上,又将小凳子放回原处,其中一个守卫飞身上马,对程青恭敬道:“驸马爷,小的将马车赶去马厩中。”
“好,有劳了。”程青又转头嘱咐道:“对了……那两匹马儿,乃是军营中的战马,你可万万要小心对待,切莫怠慢了它们。”
“是,驸马爷!”
“哎,驸马爷,咱们,里边儿请吧?”那官兵躬着腰,谄笑对程青道。
“嗯,里边儿请。”程青亦客气道。
“驸马爷到~”守门打开大门,官兵向内高喊一声,只见一群下人由四面八方,堪堪向大门处跑来。
“驸马爷,小的是您的管家,您叫我老柳便可。”一个年约五旬的男子,迎上前来,跪在地下。
其余所有人纷纷跟着老头的动作,跪拜在地,道:“驸马爷吉祥!”
“诶,大家好,快点,快请起吧,”程青哪里受过这个,不过身为驸马的自觉他还是有的,赶忙走上前,对众人说,一边扶着老柳,亲切道:“柳叔,您请起。”
“诶,多谢驸马爷。”
“多谢驸马爷。”
众人见这个驸马如此平易近人,完全不如想象中那般难伺候,惴惴不安了几天的心脏终于纷纷落入肚子中,不由得纷纷憧憬起自己未来在驸马府的生活来。
“驸马爷,这是内务管家,”柳叔将几个看来像管事的男女,一一引到程青面前,逐个儿地介绍:“这是账房先生,那是膳房管家,还有这个,这是您的师爷……”
“驸马爷好!”
“驸马爷好!”
男男女女的管事们纷纷恭恭敬敬向程青致礼,程青一一细细看过,向所有人微笑,点头,问好。
“还有……王上嘱咐,要咱们好好布置府邸,迎接大婚,驸马爷您有任何要求,尽管向小的和内务管事提便是了。”柳树跟着禀报。
“好。”
“那么……众人都散去吧……驸马爷,小的带您去二位长辈的住所看看可好?”
“好的,那便有劳柳叔了!”
“诶,无妨无妨。”
“那……驸马爷,小的既然任务完成了,那便回去执勤啦!”方才带程青一行来的官兵走上前来,恭敬对程青道。
“嗯……账房……去支些银子,给这位大哥。”程青虽未操持过这么大的家,不过真要被推到这份上了,来事儿倒是很清楚的。
“是,驸马爷。”账房看看这官兵,道:“官爷,请随小的来。”说罢,恭敬地退下,带着那官兵去账房支取银子了。
下人们纷纷退下,到各自的岗位上干活去了,柳叔则带着程青惜灵,爷爷奶奶,一道向厢房走去。
穿过九曲连环的驸马府层层叠叠的回廊,几人在一处看来十分华美的屋子前停了下来。
“驸马爷,这里便是二位老人的住处了,离您和公主的房间,大概走几十步便能到,方便您二位来陪伴老人。”
“嗯……不错。”方才看着宅子如此大,程青就怕他们将奶奶安排得离自己太远,此刻见这柳叔如此有眼力介儿,倒不由对他的办事能力刮目相看了。
“那,咱们进去看看可好?”
“好。奶奶,爷爷,请。”程青将身子一侧,把二位老人让到了前面。柳叔看在眼里,便知今后要对二位老人恭恭敬敬的。
“老太太,老爷子,里边儿请~”柳叔打开了门,站在门侧迎着两位老人。
“诶,好咧~”奶奶被爷爷扶着,跨进了门槛。
“哎呀~”奶奶虽然来之前对驸马府是百般幻想,并且一再告诉自己切忌大惊小怪,失了身份,可真看见这屋子富丽堂皇的陈设,还是忍不住惊呼出声了。
这间屋子分外室和内室,两样相加,足足有七丈长,四丈宽。二位老人活了大半辈子,哪里见过这么大的房间,而且是仅供他二人居住的?至于房屋中间的摆设,看来都是檀香木桌,连凳腿上都是精致华美的雕花,房屋中的帘子,更是适宜老人的上好丝质帘子,更无须说那些看来名贵无比的花瓶,还有室内摆放整齐的各色花卉……一切的一切,都看来华贵,却不俗气,家具的搭配之中,更显出高贵典雅的不俗品味来。
“这……真是给我们住的,就我俩人?”奶奶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地询问柳叔。
“不错,老太太,”柳叔站在原地,双手抱在腹前,微笑道:“是给您和老先生住的,只给您二位。”
“……”奶奶不再说话,而是目不暇接地细细品味着房中的摆设,心中不由得为孙儿的婚姻高兴起来。
“好啦,你们将行李拿进来吧。”程青见奶奶和爷爷对着屋子甚是满意,便转头对候在外边,拿着行李的三个下人道。
“是,驸马爷!”几人答了,纷纷走进屋子,将行李放在桌上,退着出了屋子。
“对了,驸马爷,方才军营来人传了口信,说您与周队长这几日可以不回军营,先住在府中,待大婚后再回去便可。”柳叔道。
“哦……如此吗?好,我们知道了,多谢柳叔。”
“无妨,新房的漆还未干,住了对身子不好,不如小的带您二位先去厢房对付几日可好?”
“好,那便有劳柳叔了。”
“无妨,驸马爷。”
“对了柳叔,请找几个手脚利索的丫头来帮奶奶爷爷归置行礼吧。”程青看了一眼奶奶的几个大包,头痛道。
“是,驸马爷。”
“奶奶,爷爷,我和周明先去厢房看看,路上受累了,您和爷爷先好好歇息一会儿。”程青走到奶奶跟前,低声道。
“好,孩子,去吧。”奶奶笑眯眯看着程青与惜灵。
“柳叔,这位是我在军营的同僚,亦是我的好友,你唤他周队长就可以了。”走出屋外,程青对柳管家介绍道。
“是,周队长,驸马爷,这便请。”柳叔恭敬地躬身应着,一边伸出右手臂,引着二人。
看起来这驸马府的卧室大都很近,只一会儿的功夫,三人便在九曲回廊中到达了目的地,这烈炎王也确实够阔气,整整一排,大概五六间厢房并排立着,看着亦是贵气无比的模样。
“周队长,驸马爷,这便是府中的厢房了,每间陈设都几乎一样,您二位可以随意挑选,在驸马爷大婚前,便暂住在这里吧?”柳叔询问道。
“好,柳叔,”程青与惜灵看了看,手指同时指向一个位置:“那便这两间吧。”
“是,小的这便派人去将这两间房清扫一遍,换上崭新的被褥,一会儿便好,驸马爷可同周队长在府中随意逛逛。”柳叔说罢,见程青惜灵纷纷点头,这便告退下去,张罗相关的事情了。
程青与惜灵对看一眼,程青道:“灵儿,咱们去这府中逛逛吧?”
“嗯。”惜灵轻轻地答。
已经许久没进过这样的宅子,不知为何,她心中竟有些期待,而这份期待中,又含着一些对少年生活的怀念。
虽说将军府不比驸马府的阔气,可至少都是同类型的宅子,除了演武场,这将军府中有的东西,驸马府倒是一点也不会少。
惜灵跟在程青身旁,一点点踱过驸马府的景观。
从厢房开始,府内景观湖,九曲连环的假山,花园,书房,议事厅,正厅,戏台,膳房,主要的几间主人房,下人的住所……所到之处,下人无不纷纷驻足行礼,继而又抱着手中的活计匆匆退下。已到了春天,这驸马府中便如烈炎王宫内般,各色花卉、树木,竞相开放,显示出一派恢弘贵气的模样。
“灵儿……你说,奶奶爷爷,会喜欢这儿吗?”程青看着如此贵气的居所,犹疑地问道。
“刚开始,定是不惯。不过日子久了,便也习惯了。只是这么大的府邸中,必然不如从前般悠游自在,倒是怕日子久了,依着爷爷的性子,怕是会不乐意。”惜灵想了想,便马上答道。
“哎……将二位老人接来,也不知到底好不好呢?”程青愁眉苦脸的模样,倒一点不像是个马上要入赘皇家,从此享尽荣华的少年郎。
“大哥莫要发愁,婚期马上近了,在这之前不能见公主,所以不必进宫,大哥只要同管家、账房,核对好婚礼的准备情况便好。”惜灵适时地提醒了一句。
“哦……对……”程青一听这件事,面上愁容更浓了。从前只觉得彼此喜爱,两情相悦便可,为何如今才发现,婚姻是这么麻烦的一件事呢?身为烈炎王的女婿,此后在人前军中不自觉便带了一份光环,那时人人敬他怕他,他是否还能如从前那般逍遥自在,随心所欲地生活?
想到这里,程青心中不禁对这桩婚事,有了一丝丝后悔。
他面上的神情太过明显,惜灵又何尝看不出他心中所想?可在她看来,是人,都要经历这一步,才算真正地成年。何况大哥与公主两情相悦,彼此喜爱,这样的缘分,在世间本就难得,因此这段姻缘,无论如何也会是一段佳话。
今后一定要在大哥身边适时提醒宽慰他。
惜灵看着愁眉苦脸在花园中散步的程青,心中暗自想到。
“驸马爷……”一个下人匆匆跑来,急急站定,缓了口气道:“驸马爷,周队长,厢房已经准备好了,您二位可以过去歇息了。”
“哦,好的,麻烦你了。”程青看着这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厮,点点头答道。
“啊……是,是,驸马爷……”这下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边低头站着,一边还用眼睛瞄着程青,怎么也不相信这驸马竟会对下人如此客气,心中更是暗暗乐开了花,不由得开始庆幸自己选择从宫中出来,进了这驸马府。
驸马府九曲回廊太多,柳叔专门交代小厮,怕驸马迷路,所以要他亲自将驸马与周队长带回厢房,所以这小厮走在前面一步,引着二人,而二人明明记得路,却也是由他带着,很快便来到了厢房跟前。
“驸马爷,周队长,那小的便下去了……”
“好,辛苦你了。”程青再次开口。
小厮心里高兴得快要乐开花了,面上竟也表现了出来,放着从前在宫中,那可是万万不敢的。
“诶,好,驸马爷……”小厮连连点头退下,面上的高兴让程青看着也少了几分忧愁。
“驸马爷,里边儿请!”柳叔站在厢房门口,对程青恭敬道。
“周队长,里边儿请!”内务管家站在隔壁的厢房门口,对惜灵恭敬道。
二人对视一眼,惜灵丢给程青一个鼓励的眼神,纷纷跨入了门槛。
“门口有下人守着,您有任何需要,唤他便是。行李已经归置好,属下等未敢打开,便直接放在了这边的木箱中……”柳叔、内务管家对程青惜灵交代着同样的话,见二人面上都有些疲倦了,这便匆匆告退。
二人走向内室,见着宽大的檀木床,便什么也顾不得了,纷纷跑着扑向那宽大柔软的床,整个人都躺在上面,匆匆脱去外衣靴子,拉着被子便倒头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