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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大喜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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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中一切还在正常运转着,而厢房中的程青惜灵,主人房的爷爷奶奶,则是睡到昏天暗地,直到酉时,膳房的菜马上出锅,内务管家才差人来喊。
    “驸马爷,”
    “周队长,”
    “老太太老先生,”
    “用晚膳啦!”三个下人同时在几人屋外轻轻喊着,直到把众人喊醒,伺候着穿好衣服,整理仪容,这才带着众人去了饭厅。
    仅仅四人而已,却有精致的四凉菜,八热菜,还有两道汤,厨子乃是从莫鸢那儿派来的几个厨子,真正的主厨如今还在宫中,待婚宴时,便随莫鸢一道进驻这府中。
    “这也太……”程青看着如此丰盛的晚宴,不由咂舌,“奢侈”二字还未出口,眼神却被精美的菜色给吸引去了。
    想一想,奶奶这辈子没享过什么福,如今既然带她入了这驸马府,一切便随着原本的规矩来,反倒令所有人都畅快些。
    想到这里,程青便立时释然了。
    “奶奶,来,尝尝这道菜。”程青夹起盘中的糖醋鱼,放入奶奶碗中。
    惜灵见爷爷迟迟不动筷,又见程青举动,自然知他心中所想,便夹起一筷子孜然羊肉,放入爷爷碗中,道:“爷爷,尝尝宫中的手艺。”说罢,还调皮地冲老人眨眨眼。
    爷爷见这孩子给自己夹了菜,便冲她笑笑,拿起筷子,将羊肉送入口中。
    奶奶亦拿起筷子,夹着碗中的糖醋鱼,送入口中。
    二位老人同时怔住了。
    惜灵程青见状,便从盘中夹起两样菜品,细细品尝。
    惜灵与程青都是参加过宫廷宴会的人,对此类菜色并非第一次吃,所以不会有两位老人的反应。可二位老人都是一辈子粗茶淡饭惯了,如今见识到了这宫廷御厨的手艺,其间种种自是自家的粗茶淡饭所无法相比,这两道菜,表面看来色泽鲜亮,想必是下足了油与调料,可真正放入口中,却是适宜老人食用的爽滑鲜美,味道并不如想象中那般浓油赤酱,咀嚼的口颊之中反倒多了几分清新爽脆。
    “好,好吃啊!”二位老人同时出声,相视一眼,纷纷将筷子伸入桌上的盘子中,将那些菜放入口中细细品尝,一边赞赏地点头,眼神中尽是欣喜。
    看着这反应,站在一旁的内务管家与柳管家纷纷露出心安的微笑,程青与惜灵亦是开心得夹起盘中的菜肴,一顿饭很快风卷残云地便结束了。
    二位管家为四人盛上最后一碗热汤,四人喝得满足,继而用桌上的热帕子擦擦嘴,这顿晚饭便算是结束了。
    “驸马爷,老太太,您对今日的晚宴,可还满意?”柳管家俯身问道。
    “满意,满意!”奶奶爷爷吃得高兴,自然是眉开眼笑地答,见程青亦是点点头,柳管家与内务管家提在嗓子眼的心,终于稳稳落进肚中。
    这第一关,他们算是过了。
    云起国,御膳厅。
    偌大的膳厅中,伺候的宫女太监足足有十人,可坐在桌前吃饭的,却仅铭澈一人。
    灵儿……你好吗?
    百无聊赖地夹起一筷子菜,铭澈愁眉苦脸地看着筷上菜,却并不送入口中。
    周围站着的宫女太监早已习惯自己的王上如此了,唯有铭澈贴身的太监刘公公一脸愁容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哎……这样下去,王上身体可如何受得了呢?不如将那位姑娘请回来吧?刘公公心中暗自叹气,这样嘀咕着。
    如今云起国在铭澈的大力稳固下,一切均得到良好的运转,国力日渐昌盛,不再是从前那个父王病时,可以被大焕及烈炎肆意欺侮的国家了。在这样的政治背景下,大臣们无事可做,便又操心起铭澈的婚姻大事来,各方势力都在暗自较劲,想着将自家女儿送入后宫,推上后位。
    在这各方势力盘踞的风云诡谲之下,铭澈知晓各方心思,却是更加怀念那无欲无求的惜灵。
    在他看来,今生若无法与灵儿相伴,那他宁愿孤独一生。
    可是……自己身为皇家之人,若是无后,却是对国家的不忠,对祖宗的不孝。
    若不是她……那么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吧?
    铭澈这样忧思着,却始终认为自己内心,无法做出妥协。
    “哎……”铭澈无精打采地瞅了一眼桌上的菜肴,肚中却全无胃口。
    “朕吃好了,都撤了吧。”说罢,铭澈丢下手中的筷子,心事重重地从座位上离开,走出了膳厅。
    留在原地的宫女太监们,纷纷上前,各自撤下桌上的盘子。正好,在回膳房的路上,他们可以边走边将盘中菜肴吃光。那菜肴,除凉了之外,倒是无他缺点。
    而铭澈,则是背着手,孤独地走在膳厅外的回廊中,去往御书房,接着处理这日的政务。
    他非常想念惜灵,可是……惜灵的心,却不在他身上。每每想到这里,铭澈心中便忍不住的酸楚。
    灵儿,若是不能伴你左右,就算握着这天下,我仍是孤家寡人……那么这一切,又有何意义?
    驸马府一切事物均在婚礼准备当中,几日过去,如今看起来整个驸马府上下尽是喜气洋洋,贵气逼人。
    程青与惜灵这几日都在忙碌婚宴的准备,宾客的核对,座次的安排,整个婚宴的顺序。按照烈炎的规矩,王上的子女大婚,婚礼首先是在王宫内举行,由烈炎王跟前的礼官来拟定参席人员,翌日可在驸马府举行一次婚宴,由两位新人决定邀请的人选。至于参加宴席的宾客,礼物是不能带入王宫,所以均在第二日的宴席中,随人一起,带往驸马府。
    因此,王宫之中的婚礼虽是注重了礼节,但真正热闹的,乃是第二日在驸马府的婚宴。正因如此,整个驸马府上下的人,才一心一意地好好准备这次婚礼,莫要丢了王室的脸面。而所有的下人都是由宫中礼官在府中一一培训,因此在礼节上,也更能够贴近王室,由此,倒为程青省了不少的心。
    烈炎王赏赐的物件,在这几日陆陆续续送到驸马府,有给公主的,也有给驸马的,全是装在红木箱子中,满满地堆了一厅子。
    几日时间消磨起来很快,转眼便到了程青莫鸢大婚之日。
    按照礼节,这一日驸马要身着礼服,骑着高头大马,由仪仗队开拔,带着家中亲人浩浩荡荡进入王宫,举行婚礼,继而同皇室之人吃一顿饭,在公主寝殿过夜,第二日一早再由王宫而出,八抬大轿此刻便会守在宫门,迎到公主,一并抬回驸马府,参加婚宴。
    “驸马爷,您该换喜服啦!”才刚刚酉时,负责服侍程青的赵小安便在门外叩起了门。
    程青睡得正香,被这样一吵,自然是不乐意,这几日已经弄得他够头大了,昨夜睡得又晚,为何还不能好好休息休息了?
    “驸马爷,今日可是大喜的日子,您此刻便该换好喜服,用点早膳,便要向王宫出发啦!咱们得在戌时便到达王宫正门呢!”赵小安是被培训来专门负责大婚时陪伴程青在宫外行程的下人,这也是他在驸马府中最重要的事,小伙子自然是相当上心。
    “哎呀……”程青睁开眼,重重在脸上抹了把,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又重重叹了口气,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等一会儿,我这就更衣。”
    说罢,程青坐起身来,无奈地打了个哈欠,拿起昨夜放在床边的干净里衣换上,又挪挪屁股,将腿放至床沿,套上靴子,走到门口,打开了屋门。
    “哎呀驸马爷吉祥!”小安子嬉皮笑脸对程青笑着,身后则跟了一串子丫鬟,手中端着洗漱用具和早饭。
    “你们这是……”程青额头顿时冒出三道黑线,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哎呀驸马爷,小的们……自然是服侍您洗漱,用早饭,换喜服啦!”小安子满面堆笑,方才听来这驸马似乎有点起床气,可还是要小心些,莫要惹到他了。
    “哎呀……好了好了知道了,你们进来吧。”程青不曾想洗漱、用早饭、穿衣这类事情竟然也需要别人来服侍,自己才能做好的,可既然是王宫的规矩,那为了莫鸢,自己还是尽量守了吧,只是希望捱过这繁琐的流程,自己便能和莫鸢过上安稳又无人打扰的日子了。
    “好咧!”听到程青默许,小安子兴高采烈地朝后面的丫鬟们一招手,所有人跟着他井然有序地鱼贯而入,放好面盆,往里注入温度刚好的热水,将帕子浸湿,欲给程青擦面。
    “呃……这个,还是我自己来吧。”程青觉得别扭,拒绝了为他擦面的丫鬟,而是要过帕子,自己在面上抹了几下,将帕子递还给丫鬟。
    丫鬟将帕子重新在水中洗了洗,倒了盆中水,又将帕子在另注入水的盆中洗了洗,拧净帕上水,再次递给程青。
    程青瞪着帕子,无奈地又擦了擦脸。
    紧接着,丫鬟拿出一只瓷杯,注入热水,递给程青,道:“驸马爷,请漱口。”
    程青接过瓷杯一仰而尽,将热水在喉中嘟噜几下,低下头,丫鬟赶忙端着面盆去接,程青将口中水尽数吐入面盆,丫鬟递过一只干净的干帕子,程青擦了擦口边的水,这洗漱,便算是完成了。
    “驸马爷,请用早膳。”几个丫鬟早已将食盒中带来的早饭摆在桌上,看看桌上,无非是小米粥,几样清淡的小菜,还有一些馒头。
    “驸马爷,是这样……为了防止您今日会闹肚子,所以膳房今日准备的早膳,是比较清淡和胃的食物,请您莫要嫌弃。”小安子在一旁搓着手,为程青解释。
    “哦……好。”程青倒也不觉得有什么,随手抓起一只馒头,看看围在桌子两旁看自己吃饭的众丫鬟,头大道:“那个……能不看着我吗?我吃好了,叫你们……”
    “啊,是是是,驸马爷,您请便。”小安子听罢,对程青点点头,继而对众人使个眼色,一行人走入内室,去准备程青一会儿要穿的喜服和配饰了。
    “哎!”见众人都入了内室,程青看着桌上的小菜,又看了看手中的馒头,夹了口小菜放入口中,又大大咬了一口馒头,继而端起方才小安子为自己盛的小米粥,一顿风卷残云,狼吞虎咽后,桌上食物均被一扫而光,程青摸摸肚皮,满意地打了个嗝,看了看桌上,起身朝内室走去。
    “啊,驸马爷,您吃好了?”小安子热情地问道。
    “是,吃好了。”程点点头。
    “那么……咱们这便开始为您穿喜服吧?”
    “好。”程青乖乖地展开双臂,任由这些下人摆弄自己的身体。
    丫鬟展着崭新的红色喜服,从两边为程青套上,整理好喜服后,又将烈炎王赐的龙凤玉佩中的雄佩紧紧系在腰间。
    衣服穿好后,丫鬟们又服侍着程青换上崭新的黑色官靴,然后便是为他梳好发髻,戴好黑红相间的喜帽。
    烈炎王宫中。
    莫鸢的寝殿此刻已乱作一团。
    梳理发髻的,整理喜服的,搭配头饰的,还有为莫鸢化新娘妆的,准备花生、红枣、桂圆、莲子的,为床铺铺上大红色单子,换好明黄色枕套的,甚至还有拿验处巾的……所有宫女们在嬷嬷的指挥下乱作一团,却乱得很有效率。
    不出一个时辰,莫鸢这里已经一切准备好了,此刻的她,身着明红色连襟喜裙,衫子上绣着金色打底,绿色做细节的凤凰,看来贵气逼人;及踝长裙正前方,亦是用金线绣着一龙一凤的图案,看来富贵呈祥,尽显皇家威仪。
    莫鸢头上则带着纯金打造的喜冠,喜冠造型如一朵含苞待放的月季花,其上错落镶着足足九十九颗红宝石,寓意为长长久久。为了让她美艳的容颜稍稍被遮盖一些,匠人还特地用红宝石做点缀的极细长条金线,从喜冠边缘长短错落地垂下一排来,在莫鸢脸庞周围摇曳。
    此刻的莫鸢,看来如同九天之上下凡的仙子,似乎任何一凡间男子娶了她,都会亵渎了瑶池仙女般。
    “公主,真美!”
    “是啊公主,咱们民间有句话怎么讲来着?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寻啊!”
    “公主,若是驸马见了您这模样,只怕连魂都要跟着丢了呢~”
    “莫要说驸马,只怕今天所有观礼的男子,今后眼中再也不入旁的女子了呢!”跟莫鸢亲近的几个宫女,叽叽喳喳地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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